“有些PD业务水平不行，炒作泼脏水一流。”
“明明跟他无关的事，却拿他的伤痛作为话题，就这么想要流量吗？好，我们给你。”
一张照片被放了出来。
堂主夫人：“大家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现在水果台《进击吧》的PD，叫许悠。”
“这个女也不是名校出身，自已没什么能力，被青州台开除了，不知道又搭上了哪个关系，入职了水果台。”
“估计献身了呗……总是看老男人久了，看帅哥又得不到心里不平衡了，所以她才那么针对赵安堂，我悟了。”
“这女的长得就尖酸刻薄，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我找到了她的微博，传送门在这里！”
大粉的评论区乌烟瘴气，底下很多辱骂的“路人”，一点进主页，基本都是赵安堂的死忠粉。
大粉的逻辑很明确：虽然这话是楚芊说的，但退一万步讲，这个节目的PD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你凭什么不事先想到可能得舆论，不审核一下就把会对别人造成伤害的内容放出来？
为了点流量连脸都不要了。
被开盒之后，PD许悠的微博涌入了大批粉丝、路人，还有被带了节奏自以为正义的网络净化使者。
她每一条微博底下都以秒计增加着谩骂的评论，之前发过的自拍照，甚至被人P成了遗像配上恶毒的诅咒传播。
许悠工作了三四年，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手忙脚乱，甚至连一键净化都忘了关，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已最新的一条微博已经被骂了4000多楼。
前排有一个粉头，她自已的楼中楼就占了将近1000层。
堂主夫人，许悠认得这个人。
她曾经在青州台负责一档综艺节目，赵安堂那时候还没塌房，就是其中的一个嘉宾，因为没什么综艺感，镜头并不多，当时的节目官博下，就属这个大粉蹦跶得最欢，吵着要维权。
最后官博不得已，出了一期加更，灌满了赵安堂的身影，那期加更创下了所有加更期数的收视率低谷，节目组上下都被批了一顿。
许悠也想解释自已并没有带节奏，只是按照正常流程，这纯粹是楚芊自爆。可是跟艺人一样，他们工作人员都是有保密协议的，违反一次就要扣除一部分佣金，如果行为严重，甚至还可能惹上官司。
她不敢。
许悠吸了吸鼻子，让自已冷静下来思考，除了忍下这口气，别无他法。
前男友给她发来了“关心”。
“我早说过了，你辞职这个想法太幼稚了，我们哪怕不是情侣，还能做朋友的。我这有个新的企划，我可以去跟老板说一声，你要是愿意回来，我就——”
背景音还有一个娇俏的声音埋怨着：“好没好呀，不是说了陪我嘛。”
“来了宝贝马上。”前男友应了一声，继续说，“许悠，我对你已经没有爱了，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能挽回我，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因此放弃自已……”
许悠深深吸气，“滚啊！”
她挂断了电话，害怕再听一秒自已就要爆炸了。
她想要解释，想要骂人，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会被人看笑话。
许悠将自已的头发揉成了马蜂窝，憋住不让自已哭出来，不断的深呼吸纾解着自已的情绪，当初给她分配楚芊的时候，她就该拒绝的，跟楚芊沾边能有什么好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许悠不敢再刷微博。
手机又响了，是《进击吧》的一个同事给她打电话，本来不想接，可是电话接二连三催命似的响。
许悠重重地打了一下自已的脑袋，叹了口气，总要面对，总不能因为被骂就丢了工作吧，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她有气无力地接了起来，“喂……”
同事的声音很大，“哎，你看热搜！”
她心中一搁愣，难道自已被骂上热搜了？不至于吧，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PD，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忍不住的惶恐，真的很怕，事情会发展到失控的地步……
她吸了吸鼻子，忐忑地打开微博，结果点开一看热搜上是楚芊。
啊？
也对，楚芊才是那个微博热搜常客，等等——楚芊？？？
她在十分钟之前转发了一条微博。
是那个叫“堂主夫人”的大粉号召粉丝骂自已的那条。
纯转发，没有多加一个字，只是让这一条充满污言秽语的微博出现在自已主页上。
楚芊转发这个微博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之前前采的时候自已不够恭维，所以也来倒油？无怪许悠这么揣测，有些女明星就是这样的，只要待遇没达到，表面上有礼貌，镜头一关之后装都不装了，白眼翻到飞起。
一边想着，许悠无意识地刷新了一下，下一秒，就发现楚芊发了一条新微博，是一个视频，并配文：“脑子要是不用捐了也挺好的。”
视频是前采时候的视频，应该是楚芊团队的人自已录制的，一共四十多分钟，一点剪辑都没有。
视频里面自然有这个问题的来龙去脉，PD的提问没有一分一毫指向那个男明星，都是楚芊自已主动提起来的。
甚至两个视频一对比，只要有脑子的观众都能看出来，PD还通过剪辑，有意淡化了这个回答可能带来的联想。
“笑死，人家PD小姐姐就是怕这种情况才剪辑了，可是还是架不住粉丝非要往自家正主脑袋上扣。”
“我早就想说了，就算是意有所指，可是出轨的不是你家哥哥吗？”
“没看赵安堂都不敢正面出来蹦跶吗，养的狗先叫唤上了。”
“楚芊不要脸不代表男的就可以隐身。”
“还有一堆恶臭男还挑上了，人家小姐姐人美事业佳，你们在哪个厂拧螺丝？”
“赵安堂粉丝开盒素人，支持小姐姐报警！”
网络风向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改变得毫无征兆，如铺天盖地的潮水一般，涌来又褪去。
许悠翻着评论，一半劫后余生，一半困惑。
楚芊她，不怕吗？
被骂的又不是她，为什么要站出来发声？没有好处的事，她为什么要做？
许悠张了张嘴，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芊好像跟传说中……不太一样。
有此猜测的还有广大网友。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楚芊为人还挺善良的吗？”
“洗白伎俩罢了，真有人信啊。”
“我深刻怀疑，楚芊是因为风头被PD抢了心里不爽……”
求仁得仁，矛头全都冲向了楚芊，当先就是气急败坏的赵安堂粉丝。
堂主夫人：“都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名字在楚芊那混了个脸熟，楚芊回复了她。
但这位堂主夫人可能宁愿楚芊忽略她——楚小芊要努力搬砖：“捶他就锤他，还要分时候？”
大粉气急败坏：“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是安堂的好日子，特意来蹭？你还要不要脸了？”
楚小芊要努力搬砖：“什么好日子？”
不管是说她装的，还是瞧乐子的，总之底下一堆人给她科普。
虽然赵安堂这两年资源降级得厉害，但作为昔日流量大草，还有经纪公司力保，只要愿意被女主角压番，演一演A级剧的男主还是可以的，今天就刚宣了一部除了粉丝之外无人在意的小制作古装偶像剧。
楚芊却没再跟“粉丝”互动，有段时间都没有发声，可是状态一直是在线的。
又过了五分钟，她大约是了解情况回来了。
楚小芊要努力搬砖回复@堂主夫人：【微笑】
然后下一秒，楚芊就发了一条新微博。
楚小芊要努力搬砖：保护好你们剧组的女演员们哦，我会一直盯着你@电视剧皇妃
还附赠一个凶恶小狗盯着你的表情包。
国际惯例，楚芊的微博底下有骂的，有吃瓜的，有各大营销号蹲守纷纷转发的……
偶尔有替楚芊说话的，从前一有这种评论就会被打成水军，不断嘲讽这一条赚了多少钱。可是今天，一股一股的劲积攒起来，就像一个弹簧被压到了极致，某一刻突然反弹。
有一个突破了五万赞的内评被点到了前排——
“楚芊，你怎么那么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