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姑娘怎么还不懂事，我还以为你是真心要跟我道歉。”
“我告诉你，在这个圈子里多条朋友多条路，你知道有多少女演员都抢着想加我的微信吗？”
这声音听的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莫名其妙又极其不适。
哪儿来的普信男闯进直播间里了？
楚芊连镜头都没固定好，这直播怎么看起来这么枯燥？观众们蹲了一会儿，部分人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突然——“你收了多少钱？”
是楚芊的声音。
“什么收多少钱？你看我像差钱的人吗？”钥匙哗啦的声音，“哥开的是宝马，我电视台里也有人，别以为就你们演员挣的多。你出去问问，一般小演员对我投怀送抱我都看不上。”
牛皮都要吹到天上去了。
但是听这个意思，这个男人是在跟楚芊说话。
“我问的很清楚了，你收了多少钱？”
“谈钱多俗啊。”男人满不在乎的冷笑一声，“你这样的人有粉丝不应该感恩戴德吗？我看那车型里面做的肯定是个有钱人，随便扔给你仨瓜俩枣，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让他给你投资几部剧，随便买点夸赞的热搜洗白，到时候你还得谢谢我呢。”
楚芊揪出了他话里的关键字眼:“所以你承认收钱骗我了？”
大概是她问的突兀，对面忽然静了下来。
“你手机为什么放在外面，等等，你是不是在录音？”
下一瞬间似乎有人要来争抢手机，镜头翻转像坐了云霄飞车，最后还是落在了女人的手里，这个角度恰好露出了男人的脸。
长得十分普通，还莫名其妙留了一撮小胡子，戴个贝雷帽，感觉是在凹一些文艺青年的氛围，但是只令人觉得丑。
他阴恻恻的盯着楚芊，“你刻意套我的话？”
楚芊把手机放在旁边，摄像头重新冲着天花板，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在说枯燥乏味了。
谁说这直播枯燥了？这直播可太棒了！
“你做的这些事我双眼看得清清楚楚，我还用得着套你的话吗？”
“羊毛都可着我一只羊薅，觉得我好欺负，那你找错人了。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针对我的？”
男人自然不承认，“别诬赖我，你有证据吗？”
楚芊痴笑一声，“胡良，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吗，自然是因为我打听过，你舅舅在水果台里任职，职位不低，所以把你那些破事儿都压下去了。”
“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最忌讳白天出来乱逛，碰上我这种爱干净的算倒霉，被你骚扰的那些女同事不敢曝光你，但是我敢啊，那些视频，举报信现在都在我的手里，你说这些证据我要不要直接发微博？”
胡良噎了一下，“你，你就不怕我让我舅舅找封杀你！”
这种程度的威胁只能逗笑楚芊。
“笑话，我都被全行业封杀两年了，我还差你舅舅一个？”
这时，外面砰砰砰，传来砸门声。
李导压着嗓子劝:“楚芊，有什么你出来说，你先出来冷静一点。”
她很冷静。
但看直播的观众疯了。
“我现在有点服了，不开玩笑，楚芊的精神状态领先我一个世纪。”
“是这个工作人员在录节目的时候欺负她，所以楚芊选择直接曝光对吧？”
“她还为别的工作人员讨公道！”
“神他tm被全行业封杀两年，谁懂啊，这句话长在我笑点上了。”
“虽然我讨厌她，但我觉得她做得没错！”
“就这个大女主爽。”
胡良这时已经有点慌了，想走，楚芊哪能让他就这么离开，登时就抡起了一张椅子堵在门前，阻隔住他的去路。
楚芊:"说不说?！"
“慕颜！”
被逼的没辙了，胡良干脆吐出了这个名字。
说完之后，胡良再也撑不下去了，颓然的挠挠头，“我俩聊天，她说你欺负她，我看不过眼，就想替她出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还往自已脸上贴金。
只是楚芊毫不意外，慕颜……是啊，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了。
胡良:“我都告诉你了，把证据还我……在这个圈子里混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咱们俩化干戈为玉帛——”男人忽然顿住，脸色大变。
楚芊的手机还静静的放在桌子上，摄像头朝上。
如果是录音，她为什么大张旗鼓的拿出来？揣在兜里也一样可以录，还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胡良咽了口唾沫，觉得喉咙都跟着烧腾慌，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紧接着，直播间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一张脸凑了过来，眼睛睁大像是要爆开，脖子又连忙缩回去，活像一只受了惊的癞蛤蟆。
“你果然还在录像，不对，你，你在直播……”
“对呀。”楚芊顺手拿过旁边放的台本，卷成个卷，冷笑着拍了拍男人灰白的脸，“恭喜你，不是羡慕我的热搜吗？现在你也有了。”
刚才这一段对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弹幕飘着满屏的问号。
一时竟没有人在直播间里讨论——开玩笑，这种劲爆的话题，等会儿肯定会上热搜，到时候再讨论也来得及，现在吃到第一手的瓜最重要。
可是下一瞬，女人修长的手拿起了手机，楚楚芊没什么表情的脸出现在摄像镜头里，下一秒，直播就断开了。
掠过几乎瘫软在地的胡良，楚芊扭开了门把手。
外面已经围了二三十号人，走廊被挤得水泄不通。
有嘉宾也有工作人员。
可是看她出来，这些人都不由自主分出了一条路。
“哇……”吴天贵立刻被哥哥捂住了嘴巴。
众人逐渐散去。
朱文静在徐杰身边停了下来，“看什么呢？人都走了。”
“哦。”徐杰半晌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抬起自已的手机看了一眼。
朱文静余光扫到了他的手机壁纸，面上了然。
“我说你上一期那么宝贝你的手机呢，但壁纸换了吧，你是爱豆，还是要有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她又补了一句，“被你的粉丝看到了会撕了她，别给她添麻烦。”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录制还要继续，朱文静说完就走了，徐杰一个人站在原地，良久，叹了口气。
手机屏保上，红衣侠女执剑而立，右下角标注着出处。
《武林》
楚芊饰白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