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嘉宾，每个嘉宾两个跟拍，加上全景特写固定gopro……满场至少30个镜头此时都对着她们。
慕颜猛地起身，脸上甜美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踩着高跟鞋冷脸离场。
雷琪想追上去安慰，可是叫了两声慕颜都没有搭理他，只好回过身看向楚芊。
“不过是录个综艺而已，你何必呢？”
楚芊做了个深呼吸，也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雷琪哥，我做错了什么吗？”
明知故问！
雷琪有点烦躁，他来这个综艺之前也了解了一番嘉宾，这些人都有点咖，但不大，他是综艺常客，是这个圈子里的老大哥，本以为这些人会捧着自已，让自已带着他们争取镜头，可是没想到这些年轻嘉宾，一个个吵吵闹闹的，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尤其是这个楚芊，自已什么名声不知道吗？还学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雷琪忍耐了一下：“你为什么要针对慕颜？”
“她针对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这句话？”
“你！”雷琪话哽在喉咙里。
他想说，你和慕颜能一样吗？
可是看着她清凌凌的目光，又不确定她嘴里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得忍了这一口气。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说完也匆匆离场。
“呵。”
楚芊面无表情地扯扯唇。
她从很小就信一个道理。
只要她没有做错，就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她。
楚芊朝摄像机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录单人总结采访的时候我再来。”
小柳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楚芊今天虽然玩得也很放得开，可是并不从心底开心，因为慕颜在。
网上有些营销号，为了追热度，曾经将楚芊的黑料编成了“楚芊五宗罪”。
第一件就是跟赵安堂的绯闻，让她路人缘下跌。有时候你做没做并不重要，一个连作品都没有的娱乐圈新人，被大众认识的第一桩事就是插足别人婚姻，无论真相如何，她没有粉丝基础，没有愿意相信她的人，事发的时候天然就处于劣势，这些人骂完了就走，还有多少愿意记住这件事，在反转之后跟她说声对不起呢？
不过就是一句，“虽然她这次没做，不代表下次不会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第二件让她被全网黑的事就是跟慕颜的“雌竞”。
营销号说，楚芊嚣张跋扈，容不得人，给高层吹枕边风，为了资源，翻脸将昔日提携自已的姐妹赶出公司。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小柳已经入职超星娱乐三个月了。
她原本跟的那个二线明星嫌弃她没有工作经验，在剧组不够伶俐，没法替她跟一些导演演员做人情，把她退货了。
刚好楚芊原来的助理因为楚芊未红先黑，觉得她没有发展前途，辞职了。
两个人锅配锅盖，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相处了一段时间，小柳发现，自已的艺人其实很单纯，楚芊从不吝啬于表达自已的友好，她会跟朋友煲电话粥，逛街，送小礼物，给对方买奶茶……都是些小女孩跟闺蜜会做的事。
楚芊似乎还没准备好成为一个合格的艺人。
也没认清，这里是职场。
娱乐圈更是角斗场，再亲密的友谊，经历了名利的考验，都会变质。
那天小柳忙不迭地驱散了会议室周围的人，返回来的时候，紧张的气氛已经填满了会议室。
慕颜将奶茶摔在地上，红唇溢出讥笑。
“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这么廉价的东西就不配在我眼前出现！”
说的是奶茶，眼睛看得却是楚芊。
王梅气得不轻，仍在压抑怒火：“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呵，怎么，骂到你的心肝宝贝了？”
“慕颜，你冷静一点我们再谈。”
“没什么好谈的。”
……
争执中，小柳没有看那两个人，只看向楚芊。
她站在角落里，将撒在地上的奶茶扶正，但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污渍，就这么蹲在一摊水渍面前，看起来有些迷茫。
小柳想上前把她扶起来。
可是动作更快的是慕颜。
慕颜吵到情绪激动，大步一把上来拉起楚芊，将人往王梅眼前推搡。
慕颜：“你看看她，你再看看我，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哪里比她差，凭什么我想要的资源最后都是她的？”
王梅：“那是公司层面的决议。”
“公司决议？你是死了吗不能去争取？好，你不给的，我自已为自已争取有错吗？”
王梅终于忍不了了：“你自已争取就是争取到高层的床上吗！”
慕颜顿了下，冷笑起来，“那又怎么样？我告诉你王梅，别把自已想的那么高级，你不就是个给超星打工的？”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楚芊捂着自已被慕颜抓出的血痕，想要开口，可是站在慕颜的立场上，她说什么都没用的。
最后，王梅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傍上的那个王总，在内查中被查出以权谋私，下周一就要发公告开除了，娱乐圈本就是个大染缸，你——你还这么不自爱，想没想过以后要怎么办？”
“不用你教训我，我会跟他一起走，超星娱乐不捧我，自然会有捧我的人。”
慕颜说完，撞开小柳就走。
高跟鞋刺耳的声音逐渐远离。
王梅看向小柳，有些脱力似的，“你自已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柳点点头。
在慕颜随着高层一起签约了另一家公司之后，突然大批量出现了楚芊的黑通稿。
新公司的确捧了慕颜，他们捧慕颜的方法很简单粗暴，就是雇佣大批营销号水军下场，踩着楚芊，树立起一个被压迫、但为了友谊黯然离场的可怜形象。
这手段前段时间见识过一次，是那个葫芦娱乐的孙昭昭，楚芊学校里的学妹。
不一样的是，孙昭昭失败了，但慕颜成功了。
王梅不是没想过反击，可是对方也是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可是澄清所要付出的成本太大了，可是楚芊只是一个看不见前途的小演员……
无数的“可是”累加起来，让楚芊只能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