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升高中依山而立,穿过两侧宛如隧道的樟树林道,蜿蜒的山路,虽距离市区不远,但偏山区的地理环境特别清幽,周遭有小型的商圈与住宅区,生活还算方便,校园后方是层峦叠嶂的山林,满目皆是苍翠入云的树林,校内据说还有棵千年的神木,是个特别绿意盎然的校园园区。
白夏他们在假日前来拍摄,以免打扰到学生,校长已知会过门口警卫放行,在与他们打过招呼后,再由其秘书带领他们参观校区。
「这里便是传闻的第一个地点,据学生说,这个雕像会在晚上的时间,到处巡视校园,不知道是在找寻什么?或许只是玩耍而已……」秘书指着一个铜像,与一般学校摆设的伟人不同,是一个正在读书的孩童,坐在草皮上看起来非常励志好学的模样,它位置正好处于所有建筑物中央的位置,被各色的花圃围绕。
「至于第二个就没有特别的地点了,据说只要是校区内的人像相片或画像之类的,会随着人的移动而转动目光方向,但我们也查看过,证实是谣言,也可能是孩子们在心生恐惧之下,看错了也不一定。」
然后,他们穿过教学楼的走廊,来到一整排教室前,「这边是专科教室,平常有需要时,才会开放供师生使用。」秘书拿出整串钥匙开锁,一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各种说不上名的化学混合味道,虽然已经是非常微薄的气味,但满屋烧瓶、试管及仪器设备,显而易见是理科教室,而比较危险性的化学液体被妥善地锁在铁柜里,白板旁贴着一张化学元素周期表,教室内整齐干净的桌椅,看起来非常普通。
「传说这间教室会冒出不明的烟雾,因为这里需要操作化学实验,比较有安全隐患,我们在教室内和走廊上都设有监控,相同的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一边说一边领白夏出去,一样是锁好门后,再继续参观。
她们穿越花圃到了校区内侧的礼堂,旁边正是那棵神木,需数人才能合抱的巨大树干,为了怕学生调皮破坏,学校还在神木的周边围设护栏,高耸的茂密枝叶遮住艳阳,在树荫下感觉特别凉爽。
「这是槐树,树龄已有一千多年,当花开时,成串的白花带着香气,非常漂亮!有机会一定要来看看!」
薛风至绕着树身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一遍,连白夏他们移动到礼堂前了,他仍在树旁滞留了许久。
秘书将礼堂上锁的门打开,一推开门,里头宽敞的空间加上二楼看台座位,可容纳校园所有的学生,阳光透过一二楼的窗户斜射入内,算是明亮,因为一侧的阳光几乎被神木给遮蔽掉了,空气里明显有股潮湿的霉味,而前方舞台上因为有厚重的暗红帘幕,所以显得有些阴暗,要不是外头的鸟鸣声缓和了里面阴沉的气氛,否则就算是白天,还真的有点阴森森。
一架黑亮的平开式钢琴,摆在舞台前方侧边,他们走到琴前,秘书打开并立起琴盖,也将键盘盖打开,一列黑白相间的琴键,看起来极为普通,无任何异常之处。
「礼堂里无人弹奏的钢琴声,就是这架钢琴,我们甚至也装了监控在这里,但也没有任何发现。」
「可以弹弹看吗?」白夏询问着,在获得允许后,她弹了一首轻快的曲子,琴声在宽敞的室内回荡, 共鸣声增添听觉上的丰富度。
「嘿嘿!我就只会这一首。」在秘书赏脸的鼓掌声中,她抓抓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最后一个在旧大楼,那边因为新教学大楼落成后,便鲜少使用,大部分都是当做仓库使用,一般来说也是没人使用就会锁上的。」
旧大楼外墙瓷砖斑驳脱落,还有一些因地震而裂开的小缝隙,杂草从中冒出绿意。
「这栋大楼一二楼教室,提供给学生作为社团活动使用,三四楼则是堆放杂物用,我们在楼梯另外加装了铁门,就是怕学生乱跑,避免产生意外。」
对开的玻璃大门,布满学生脏兮兮的手印,公布栏贴满各社团的传单,角落放置许多的舞台表演道具及运动器材。
「抱歉,这里比较凌乱一点。」秘书羞愧又尴尬地一笑。
「没关系,我懂。」善解人意的白夏理解地安慰着。
「传言的教室位在四楼,那间都是堆放老旧不用的桌椅,但学生似乎因好奇心都会闯入探险,甚至也听说会在里头玩碟仙、笔仙之类,他们说这间教室一旦到了某个特定时间就会消失。」
教室位于顶楼楼梯旁边,在走廊的尽头,虽然有阳光从窗户透进,但久未打扫的玻璃能见度极低,自然就显得有些昏暗,404的号码牌挂在教室边, 秘书打开上锁的教室,里头堆积着许多桌椅,层层叠叠地几乎比人还要高,正中央却被人特别清出一块地方,仅有一张课桌和四张椅子,旁边有着红色的烛泪与一些燃烧后的灰烬,地上散落空白的纸与笔,有些上面还印着脏污的鞋印,黑板上到处是涂鸦,写着一些无聊、危言耸听或乡野奇谭传闻的字句,甚至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文字。
『XXX到此一游』
『水滴声』
『XXX喜欢XXX』
『不能问生平及死因』
『蜡烛千万不能灭』
『不要用红笔写自已的名字』
『我讨厌XXX』
『不准用手指着月亮』
『游荡会被抓住』
『不能在屋内撑伞』
『小心被看见……』
『不可以捡地上的红包』
『我好恨……』
『不能晚上吹口哨』
『注意脚下! 』
『XXX是大笨蛋』
「就算是上锁了,学生们总有办法跑进来。」她将黑板擦拭干净,并将桌椅推至旁边,将纸笔给收拾好,放在讲桌上,一连串的举动特别顺手,像是收拾过许多次了。
「所以,学生怎么进来的?破坏窗户吗?」白夏仔细查看可能的出入口, 但皆没有被破坏的迹象,「还是他们有钥匙?」
「这不可能,钥匙就校长和保卫处有而已,学生不可能拿得到钥匙的。」 她将钥匙拿给白夏,「那么咪兔小姐就麻烦您了,影片的主题就如校长所说,希望借此机会破除迷信遏止学生的好奇心,并宣导家长关心孩子们的心理问题,我们对于校园安全是真的特别用心,这一点您应该也看得出来,那就拜托您了。」
「好的,交给我了,没问题。」白夏拿起那串钥匙,上头皆贴着地点标签,秘书也贴心给她一份简单的校区平面图。
「还有,您一个人可以吗?」秘书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毕竟到了晚上, 这里也是挺可怕的。」
白夏眼睛瞄向薛风至,他背手于后,一副悠闲散步的模样,「没关系的, 不行的话,我会讨救兵的,别担心。」她向秘书比了一个OK手势。
秘书离开后,白夏转头问薛风至,「怎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似乎有点奇怪,但又觉得没什么问题,难怪他们先前找人来看都没结果。」薛风至从窗往外远眺,看着那棵神木。
「所以是神木的问题?」
「槐为木中之鬼,又称为鬼树,因为阴气重容易召鬼附身其中,但刚刚我特地绕了一圈,却没有察觉到任何灵魂的波动。 」
「那要联络援军吗?」
「应该……嗯……联络一下好了,免得真要打起来,我们只能跑……」
「没关系,我身上有一打护身符……不是呀!人家阎罗王这么厉害,你怎么差这么多,感觉特别弱。」白夏拍拍自已的包包后,然后转头眯眼看向身为阎罗王同事的薛风至。
「他那部门负责审判亡魂的,要与作恶多端的鬼魂对峙,长年实战下,自然各个骁勇善战,没看他麾下都是武将型的鬼差吗?」薛风至撇嘴,最后转移来到他们转轮殿的亡魂,不是已遭受各殿的刑罚或本来就是善良的亡魂,所以,早就没有精力再生事或是根本就不会惹事,「手机借我一 下。」
白夏递出手机,本想看他如何联络白无常,结果他很小气地飘到天花板上,偷偷摸摸地打字,什么也看不到,她坐在教室里,气嘟嘟地瞪着上方那只阿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