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动了动脚,又往嘴里塞了颗糖豆,语气十分淡然。
“还有两颗。”
她压根没正眼看鬼医一眼,余光却紧紧盯着他。
鬼医又换条腿,盯着苏七不动蠕动的嘴巴,手指动了动,压下心底的急躁。
这小子真能忍!还是他的药失效了?这小子真就不痒?
要知道这种毒会让人感觉生不如死,别说眼前这个才筑基期的小子,之前有好几个元婴大佬都因为这种毒,下跪求他。
苏七不动声色地搓搓脚底板,她真想给自已心口一刀。
不过,鬼医这老头已经换第三个动作了。
看样子,他快忍不住了。
她再忍一忍......
下一瞬,苏七舔了舔被她咬破的嘴唇,刚要开口,就看到鬼医从桌子上跳下来,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他站在苏七面前,抬头。
喔,这小子不仅性格讨厌,连个子也这么讨厌。
苏七微微笑着,抱在胸前的右手里紧紧握着匕首。
不知道现在她跳起来给这小老头一下,能不能杀死他?
或者是趁机放在他脖子上,威胁他交出解药?
鬼医皮笑肉不笑地笑着:“小子,你没时间了,他们快要来了。”
“谁?”
“桀桀桀,他们,来拿药的人!”
鬼医甩甩手,转身。
“生死有命,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运气了。”
那些人要来拿东西,他还得再去挑一个药人,真麻烦!
要不是那人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何必被困在这鬼地方,整天连个太阳都看不见。
不过,快了。
苏七看着鬼医的背影,骨子里痒得她想杀人。
她舔舔嘴角。
这么近!
MD!
赌了!
反正最多不过一个死字!
反正她就算是死也要把这死老头送去见阎王!
一个换一个,她不亏!
鬼医心底还在盘算着这次要取哪个药人,心里又有些烦躁,之前放桌上那个,可是他精心挑选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才挑出的最好一个,用得好的话,说不定后面那些药人就用不着了。
用人做药,有伤天和。
这是他师傅说过的话。
他虽然觉得他师傅说这话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他师傅当年可是有条件种一个大大的药园,各种药都有。
到了他这儿,别说各种药,许多常见药的药性都降了许多,稍微偏一点的药,他要想用上,都得绞尽脑汁。
不过,那些用过的药人,要是好生调养,虽然这辈子无法修炼,却还能留条命的。
他摇摇头。
还是有些可惜,这些年为了配出他师傅手札上记载的那些药,他不惜以身试药,虽然能用延寿丹吊着,可修为丝毫不涨。
他没多少年好活了。
那小子怎么就那么倔呢,跟他说句好话,跪下叫声师傅,别说解药,他浑身的本事都会传给他。
不过,也就这个倔脾性,才进了他的眼。
现在,他暂时没空理这倔小子。
那些人要来了,他要再没配好药,恐怕那些药人都会遭殃。
就让那小子再忍上一时三刻。
应该没事吧!?
苏七不知道,也猜不到鬼医百转千回的心思,她眼睛盯在鬼医细细的脖颈上,在心里计算了三秒钟,就整个人跳了过去。
凭她体修的体格,就不信还治不住一个干巴瘦老头。
至于会不会不小心弄死怎么办,没关系,这老头诡异得紧,说不定比猫还要多几条命。
她这一跳的步子足够大,手也足够稳,眼睛瞄得也准。
苏七嘴角才翘起来,就感觉整个身子不听使唤,僵住一样。
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传来。
然后,她就扑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MD。
好像当初她画好僵尸符,然后因为好奇试了试的感觉。
苏七躺在地上,和一旁在地上躺了许久的大汉大眼瞪小眼。
苏七闭上眼,装睡。
好丢脸。
大汉两眼兴奋。
哦吼,这小老头也中招了!真是老天有眼。
鬼医嘴里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揭了大汉身上的僵尸符。
大汉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挥刀就要砍苏七,被鬼医阻止。
“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我还有用。”
大汉立马怜悯地看向苏七。
落在鬼医身上,还不如被他一刀砍死。
苏七一听暂时不用死,松口气,任由大汉拖麻袋一般把她拖到一个角落,然后塞进一处凹陷里。
鬼医速度很快。
既然精心挑选的药人没了,那随便哪个都行。
他咔嚓咔嚓三五下就从新的药人胸口取出小半杯血,然后混了许多药材进去,又把所有的东西扔进一个炼丹炉里。
只有眼珠能转动的苏七憋屈地窝在墙角,用力调动着体内的灵力。
还好来之前她为了以防万一,用了不少灵石,虽然最后丹田能留得住的灵气不过十之一二,但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这量则是刚刚好。
她小心翼翼地调动着灵力,分成比头发丝还要细上三分的几缕,慢慢地从丹田散出,试探着把体内那些外来物给撵到一处。
黑的白的红的,杂七杂八几种颜色的玩意,像是打洒了颜料铺一样。
她干脆闭上眼,调动心神,盯着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慢慢地被从一处又一处的角落里给赶到同一处地方,混在一起。
颜色更加难看了。
苏七无比嫌弃。
心里深刻觉得鬼医配药也跟他的长相一样,没有丝毫品味,弄一堆丑东西配在一起,怪不得效果也那么奇葩。
也不知她能不能把这堆东西给弄出去,然后灌进鬼医那老头的肚子里,会有什么效果?
一个穿着黑衣带着黑色斗篷的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走到鬼医身旁。
“医老,东西好了吗?”
鬼医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扔地上,他破口大骂。
“你属鬼的啊,走路没声音。还没好!等着吧!”
黑衣人站在鬼医身后,四处看了看。
“武二呢?”
武大看向鬼医,鬼医翻个白眼,头都没回。
武大硬着头皮指指武二躺的地方,心说要遭,这次他们哥儿俩不死也要脱层皮。
黑衣人点点头,“医老,您不会把武二给毒死了吧?”
黑衣人又问,“那个也是医老您的药人?自已摸进来的?”
他刚要往苏七走去,鬼医说道:“别动,我刚在他身上下了两味新药,会传染。”
黑衣人果断刹车,后退,对武大说道:“如果不死,好好审审是怎么进来的!”
武大连忙点头,低头擦擦汗。
也在心底好奇,这次鬼医居然没冷嘲热讽地笑话他们。
又想起刚才苏七突然倒地,就很佩服鬼医下毒的功夫又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