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的声音尖锐刺耳,在空旷的柴房里回荡,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疯狂。
她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却无济于事。
“婉表姐,你怕什么?”
“我的这两个好朋友,最是温顺可爱了,定然不会伤害你的。”
孟媖笑吟吟地说道,语气却冰冷刺骨。
沈清漪和孟姝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些许震惊之色。
她们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天真烂漫的孟媖,竟也有如此狠辣果决的一面。
但她们并不怪罪和厌恶她,反而都在心中,为此计拍手称赞。
陈婉差点就害得孟媖在如花的年纪命丧黄泉,其心当诛,其命可踏!
“媖姐儿,你且小心些……”沈清漪还是禁不住,拉了拉孟媖的衣袖。
“母亲放心,您和阿姊且看着便是。”孟媖朝她们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
两名粗使嬷嬷很快便端着小厨房的剩饭菜回来了。
而且小厨房的下人们十分有眼力见儿,一听是给陈婉吃的,他们拿来的竟是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猪食。
“二姑娘,‘饭菜’来了!”其中一名嬷嬷说着,还特意加重了饭菜二字。
孟媖捏着鼻子点点头,示意她们将这盆泔水放在地上。
“婉表姐,请吧!”
孟媖做了个“请”的手势,粉嫩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婉看着地上那散发着馊味的一大盆泔水,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
“孟媖,你……你不得好死!”她恶狠狠地诅咒道。
“我得不得好死,就不劳婉表姐费心了。”孟媖不以为意道:“婉表姐还是先顾好自已吧……”
话音刚落,两名护院便牵着两只体型中等的狼狗走了进来。
“汪汪汪……”
两只狼狗一进柴房,便立刻皱着鼻子,冲陈婉狂吠不止。
那是因为在一年前,它们的父母不慎冲撞了陈婉,就被她仗着自已表姑娘的身份,给下令乱棍打死了。
陈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后退缩,一直退到柴火堆那边。
“小黑,大黄,来,跟婉表姐打个招呼。”
孟媖摸了摸他们溜光水滑的狗头,笑眯眯地说道。
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狼狗得到指令,立刻朝着陈婉扑了过去。
“啊——”
陈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又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躲去。
孟姝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暗暗心惊。
她没想到,小妹竟将陈婉的心理弱点拿捏得如此精准。
她记得陈婉从小在乡下长大,最怕的就是狗。
而小妹偏偏就利用了她的这个弱点,对她进行心理折磨。
不得不说,这一招对于陈婉这个贱人来说,简直太绝了!
眼看两条大狼狗快咬上陈婉的大腿时,孟媖立刻挥了挥手,示意两名护院将狼狗拉开。
两只狼狗虽然被拉开了,但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陈婉。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嗷呜声,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将她撕碎一般。
陈婉瘫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
“婉表姐,你可还记得,你八岁那年到孟府做客,曾被一只大黑狗咬伤过小腿?”
“而你小腿上留下的那处伤痕,还是去年用了我阿姊调配的舒痕膏,才消下去的。”
孟媖的声音唤醒了陈婉最不愿提及的记忆,她的身子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之色。
这件事,她自然记得,也因此落下了怕狗厌狗的心病。
“那时你才五岁,身子弱得足不出户……你怎会知道?”陈婉不禁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怎会知道?”孟媖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因为,那只大黑狗,是我让它咬你的!”
“孟府中的每一只狗都与我亲近,让它们咬个本就对它们没好感的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婉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竟不是意外,而是孟媖做的!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为什么?”孟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因为你该死!”
“我……我不明白……”
陈婉想不通,自已究竟除了今日推她下水,到底哪里得罪了孟媖,让她如此恨之入骨。
“你当真不明白?”孟媖冷笑一声,“哼,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当年,你随你母亲来孟府小住,因为你母亲是我父亲的远房表妹,所以我们一家将你母女二人奉为贵客,照顾有加。”
“可是你呢?你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心生嫉妒,处处与我作对!”
“你看我年幼,还身子弱,便抢我的玩具,毁我的衣服!”
“这些也就算了,你甚至当我站在高凳上翻找糖果的时候,故意将高凳推倒,害我从高处摔下来,卧床三月之久!”
“这些你曾对一个病弱孩童做过的恶事,难道你都忘了吗?”
孟媖的情绪越说越激烈,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嘶吼着,控诉着。
她既然今日意外穿进自已写的书,接管了书中原主的肉身。
那么她这个执笔者,就有义务替原主出一出郁结心中多年的恶气,改写原主的结局。
陈婉听着她的控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些事情,她确实做过。
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孟媖竟然还记恨在心!
“我……我那时候年纪还小,不懂事……”
陈婉想要为自已辩解,却发现自已的借口显得苍白无力。
“年纪还小?”孟媖柳眉倒竖,“小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小就可以随意伤害别人吗?”
“我告诉你陈婉,你今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都是从小就种下的恶果!”
而孟姝和沈清漪闻言,俱是大为震惊。
毕竟,她们之前从未听孟媖提过这些陈年旧事,原来她居然在心中隐忍了这么多年!
孟姝和沈清漪不禁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握住孟媖气得有些颤抖的双手,无声地昭示着来自家人的关心与爱意。
“阿姊,母亲,媖儿无事,你们莫要担心。”孟媖分别朝她们莞尔一笑,安慰道。
陈婉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来自地狱修罗一般的孟媖,感觉自已甚至从未真正认识过她,心中顿时溢满恐惧。
她知道,自已完了!
她今日栽到孟媖手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只见孟媖后退一步,颇为谦逊有礼地朝那两个嬷嬷吩咐道:“那就麻烦两位嬷嬷,好好‘伺候’我的亲亲婉表姐用午膳咯!”
“老奴省得,二姑娘就放心吧!”
两名粗使婆子应声上前,将瘫软在地的陈婉直接拖到泔水盆前,一把将她的头按到盆里。
“啊——不要——呕——”
陈婉的惨叫声、求饶声和呕吐声交织在一起,充斥于逼仄的柴房中,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