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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命令的管家招呼来府中的侍卫,将原话又复述了一遍。
一时之间,一干侍卫互相对着眼色,十分的为难。
这三个月,淮都唱戏的全被请来园子里,每次唱完便被杀个精光,稍有些姿色的女子被那妖女单独关起来,活活放血成了具干尸。
如今的淮都,哪里还有戏班子。
有也全躲起来了。
“可老爷吩咐下来了,今晚是一定要见戏班子的。”
管家也有些发怵,毕竟自从那女子来了之后,自家老爷跟中邪一般。不仅事事都依着那女子,还把原先的夫人给逼死了。
管家生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已,辗转之间,还是叫他想到了个主意。
“这样,你们去抓些会唱曲儿的来,若是有貌美的也一并抓过来,横竖唱不唱这些人都活不过今晚。说不得那娆媚姑娘瞧这些女子容貌好,便留下来呢。”
几人聚在一起,来来回回的瞧着,思来想去也只能这样了。
“行,那我带弟兄们去抓人了。”
天光乍热,暑气当头。
江荼两人顶着灿阳日头,沿途一路打听沉香园的方向。
虫鸣鸟叫,旭日夏风。两人停在离沉香园不远处的槐树下。琨泞抬袖擦了把热汗,侧眼偏瞧过去,见江荼身形直立,未被热气所扰,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沉香园。
“从踏入这淮都的地界,我便觉得十分不对。整个城内妖气阴郁,尘雾笼罩,且有一丝腥红低迷之气,看来此处之妖甚强。”
听完这一席话,琨泞回过头“方才那告示上写着,今晚沉香园重金请戏班子,若是如此今晚是个好机会。”
江荼点点头“玹灵宗宗旨,斩妖除魔,守天下正义之道。我既来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这态度放在现代社会,纯纯三好青年。
琨泞挑眉“那咱们先挑个地方歇息会儿,待我去打探一轮情报,避免打草惊蛇。”
其实她只是有些饿了,且外头确实太晒。
“泞兄弟言之有理。”江荼颇为赞赏的眼神,像看一个正在成长的娃娃。
另一边,眼看着天光渐暗,一大批侍卫从歇凉的客栈中倾巢而出!
这群人挨家挨户的破门而入,不仅大肆搜刮财物,见着稍有姿色的女子,便上前强抓。
此等行径根本不问其由,简直令人发指!
便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却也抵挡不住这一群侍卫的轮番强攻。一时间城内闹得是鸡犬不宁,民生哀怨。
江荼两人就住于一家街边小客栈,掌柜给他们安排在二楼的春字间,居正东窗户对着街道,有利于观察外边的动静。
这是琨泞的主意。
环看一圈,屋内环境尚佳,算得上雅致清净。
此时的江荼正盘卧在榻上打坐,而琨泞则出去打听消息,原本静谧的四周,却被窗外的一阵异响给惊扰了。
江荼起身,理着衣摆渡步到窗边,随后拉开一条窗棂的一条缝隙,抬眼去看,只见一群窄袖深衣,手持利剑的人,正对着一家紧闭的茶馆的叫骂,见叫骂无用便直接上脚踢踹。
木门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没几下一群人便如强盗般闯了进来。
“老不死的,大人看上了你女儿唱的曲儿,那是你家的福气。你竟然还敢百般阻挠,如此不识时务是嫌命太长!” 为首的是个一字眉,黑脸,身尽一尺多高的壮汉。
他往地上磋了一口唾沫,抬脚将面前的老汉踹倒在地。
“兄弟们,把这小娘子拉过来,咱们也赶着去下一家。”一字眉发话,两边站着的侍卫伸手过去牵扯,少女的母亲死死把住,两边拉扯怎么都不肯松手。
少女泪眼婆娑,急得想阻止双手又被箍着。
茶馆正对面二楼,江荼正要下去伸张正义,被回来的琨泞劝阻。
“对面被强抢的人家姓张,整整齐齐的一家三口,忙活了半辈子从茶摊开起了小茶馆,生意不算好,但家里有个会唱曲儿的女儿。
偶尔唱唱小曲儿,也让这小茶馆生意稳得平平。”边说边跨步一屁股坐在桌边,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嗓子也终于得到了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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