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席间,薛蟠抬头看看宝玉这个男一号嬉皮笑脸大吃大喝,再低头看看自已这个配角忙着拯救世界,心里十分不爽。这么重大的历史任务,你这个男一号也必须承担一点责任。
酒席结束第二天,薛蟠派小厮去给宝玉送了信,约宝玉改天在薛家酒楼一对一见面,有要事相商。
第二天傍晚,小厮去贾府把宝玉迎来酒楼,带到薛蟠的包间,薛蟠热情欢迎宝玉。待茶水倒好,命小厮们都退出去,在外面守好,禁止任何人靠近。宝玉看到薛蟠这么认真,也是十分疑惑,这到底有多大的事要谈。
薛蟠说,“上次得宝兄弟指点,跟着琏二爷下江南,收获匪浅。十分感谢。”
薛蟠端着茶,坐到宝玉身边,“宝兄弟,今天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所以我们今天只喝茶不喝酒。”
薛蟠看着一脸疑惑的宝玉,继续说,“我薛蟠这么多年,一直是胡吃海喝呆头呆脑。前年秋天,我在外面遇到一个世外高人,授我天书三卷。所以我开始安分守已,开始认真经营家里的生意。”
宝玉不屑地笑了,“薛大爷改过自新是好事。但是也得当心,别遇到什么骗子。你把天书拿给我看看,是什么宝贝东西。”
虽然宝玉的态度有点嘲讽,薛蟠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毕竟在宝玉眼里,薛蟠一直是个呆头呆脑的傻鸟,要扭转这种刻板印象不容易。
薛蟠拿出一个卷轴,铺在桌上,做个手势,“请二爷鉴赏。”
宝玉站起身,仔细查看,这个卷轴做工很简陋,描画的线条也很粗糙,但是描绘的图案非虎非猫不知所云。宝玉看了半天,终于发现,这幅图的中间有一片区域写着“长江黄河”、“北京南京”字样。这竟然是一幅地图,宝玉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的地图,只有一小块区域是中国,那么这图总体得有多大。宝玉也见过地图,只不过那些地图都是以中国为中心,只包括周边一些区域,远远没有这个地图广大。
宝玉的视线扩展开,向中国周边看去。日本、安南、东洋、南洋、小西洋,各种地名都罗列清楚。更远的陆地海洋就完全陌生了。这幅地图对那些未知的区域也描画的十分清楚。全图舒展开阔,山脉河流都有描绘,绝非凡品。
宝玉抬头问薛蟠,“这是一幅地图?所绘地域竟如此广大。”
薛蟠点头,“二爷果然见多识广。这确实是一幅世界地图。描绘的是全天下所有的土地海洋山川河流。现在二爷相信我遇到世外高人了吧。”
宝玉说,“你遇到的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这幅图确实不凡。”
薛蟠慢慢把地图收了起来,严肃地说,“现在我们可以谈一点真正的机密。”
薛蟠说,“二爷可知我现在最大的担忧是什么?”
宝玉摇头说,“以前的薛大爷担忧的是吃喝玩乐。现在的薛大爷担忧什么,我确实不知道。”
薛蟠俯下身轻声说,“我现在最大的担忧是天下将乱。”
宝玉一愣,看看薛蟠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有点好奇,“薛大爷玩笑了,如此太平盛世,天下何以将乱?”
薛蟠轻声说,“现在的大明,看着太平无事。但是十年后,水旱灾荒,饥民露野,然后内有流贼四起,外有建奴入侵。朝廷腹背受敌,应对失当,一招不慎,二十年后大明先亡于流贼,再亡于建奴。”
宝玉见薛蟠说的很认真,有点惊讶,宝玉一个富家公子,从小就安享太平,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宝玉疑惑地问,“薛大爷既然已窥破天机,那么可有破解之法?”
薛蟠说,“流贼起于饥民,无饥民则无流贼。我从徐光启大人那里得了红薯土豆,可增土地产出。再有我家的纺织机,可使布价减半。如此则天下无饥馑,自然就无流贼。内无流贼,则朝廷可以安心御外,建奴之患也就不攻自破。”
宝玉点头赞叹,“没想到薛兄竟然如此深谋远虑,真是诸葛武侯再世。敬佩敬佩。”
宝玉又笑着说,“薛兄这一年在布匹上赚了许多银子,原来背后有如此深意。羡慕羡慕。有薛兄这样的智能之士为国分忧,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做一个富家翁足矣。”
薛蟠急忙道,“这可不行。此事还需要宝兄弟鼎力相助。”
宝玉好奇地问,“需要我干什么?我一个富贵闲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心有余而力不足。精神支持就行了。”
薛蟠说,“我薛家的生意大部分在江南,少部分在京城。我一个人管理起来很不方便。所以要打算搬回江南住,把生意主要放在江南。但是我妹妹不同意。”
宝玉说,“宝钗姐姐不同意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叫我去说服宝钗吗?”
薛蟠有点尴尬地说,“这事有点复杂。我希望宝兄弟跟你们老太太商量一下,尽快把宝兄弟跟林姑娘的婚事定下来。这样大家就安心了。”
宝玉满脸疑惑,“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薛蟠说,“没关系。”
宝玉说,“那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薛蟠道,“说起来没关系,但是实际上又有关系。倘若宝兄弟的婚事不定下来,我妹妹就不愿意搬回江南。”
宝玉瞅了薛蟠半天,看得薛蟠老脸一红。宝玉问,“这事真的重要吗?”
薛蟠点头,“重要。”
宝玉说,“如果我不跟林姑娘定亲,宝钗姐姐就不同意搬去南方,然后薛大爷就管不好江南的生意,然后就会流贼四起天下大乱?”
薛蟠点点头,“确实如此。”
宝玉说,“如果我跟林姑娘定亲,薛大爷就能搬去江南,然后生意越做越大,然后救国救民致天下太平?”
薛蟠重重地点头,“差不多。”
宝玉说,“这真是驴头不对马嘴,完全不知所云。不过跟林姑娘定亲确实是我所愿。只可惜这样就不能再跟宝钗姐姐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