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图特摩西斯所信仰的众神，实际上都是亚人之神？”
不同于常规语义上的‘人类世界’，遗世独立的图特摩西斯内的人文环境和前者几乎完全不同。
以众神做例，万神殿内的神明大多都是纯粹的人类神，只有少部分亚人神祇。而图特摩西斯则正好相反，以亚人神祇为主。也因此越往南边，各色亚人的数量越多，同时相对地位也会越高——维德拿这种难民营地大多都是建立在北方，因为恶魔审判中被波及的主体就是没有足够背景的亚人种族。
“是的。”
围炉煮茶……好吧，这里并没有茶，只有咖啡。
小口吹气，然后轻抿着咖啡的梅蒂恩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开始对米特尔和妮芙进行着有关图特摩西斯的常识科普。
“和「万神殿」类似，摩西斯大陆——也就是我们那边对自已所在土地的称呼，至于你们这边则是以覆灭的「坎德拉」为名……话归正题。摩西斯大陆有独立的神系，其中比较著名的便是万神之父·混沌的普塔赫。祂是原初之神，是深渊之神，亦是众神之神。”
说是这么说，但梅蒂恩并没有表现出太过崇敬和信仰的模样。同样的，无论是米特尔还是妮芙，也都没有被这些夸张的名号吓到，甚至都还有些鄙夷——原初之神？深渊之神？众神之神？好牛逼啊，王庭七王都没敢这么称呼，天堂至高都没想过这么夸耀……真不怕压不住名号自找苦吃？
“除此之外，还有母狮神赛克麦特、审判与公义之神阿娜帕、智慧之神图特等——对，我们图特摩西斯（图特之子）王朝，正是秩序更迭由后智慧之神的子嗣所建立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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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纵之才，自是要历经坎坷。更何况「背负者」阿莫斯之女此时正伴其身侧，托特与赛克麦特的目光恒久落于其身，艰难险阻自有破解之法——垂死的半神巨人，一场普通的试炼罢了。”
蛙首的神祇眼神淡漠，好似眺望着时空的彼方。
“而且，拉格纳罗斯的火焰、弗莱蒙特的手稿、莉莉丝的咒文……在他们的身上你们放置了无数的后手，光我看到的部分就足够令众神心悸，你们为何还会如此愤怒？”
但有的时候，有些人的性格的殊异就导致了他们很难相处融洽。
普塔赫自认为给出了清晰明了的解释，但这对于歌利亚而言还不如不解释——他们给了多少后手干你们什么事儿？你们手贱难不成还有理了？！
想到这里，歌利亚手中的巨剑当即出鞘。直接就是以破山断海的力度对着普塔赫的所在斩出了一击。霎时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足以淹没神祇的沙海顿时被余波清空了大半，杜阿特的领域在此后多了一个难以愈合的创伤。
“……为何？”
但可惜的是，这一击虽然也勉强算得上用力，但面对同级别的沙海众神之王，哪怕硬实力偏弱也不过仅仅是在后者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可有可无的伤口……不过这一击的到来，也成功的让后者的目光清晰了许多——歌利亚这一击的强度有些出乎了祂的意料。
在过去，普塔赫并非没有和歌利亚战斗过，双方之间最多也就是四九对五一这样的极其微弱的差距……但现在，恐怕已经四六开了。
前者，普塔赫能够做到拖住歌利亚，这相当于牵制住了深渊王庭近乎七分之一的战力，对于永恒之战而言是一枚举足轻重的砝码……但后者，歌利亚便能够快速地将祂击败，哪怕仍然杀不死祂，但祂和祂背后的沙海神系也就成了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了。
就算他们实际上还有隐藏的力量，但说得好像对面就没有了似的。普塔赫并不怀疑，在深渊七王的阴影中实际上还存在着更多的王。
“你是不是高高在上惯了，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般无情无义？深渊的子民可不是你们的棋子，想要伸手，那就要做好断手的准备！”
因为同样有着类似的考虑，因此歌利亚……或者说深渊七王倒也不准备真的将普塔赫所在的神系尽数扫清……但后者必须要付出足够惨烈的代价，方可惩前毖后，以儆效尤。
“……我明白了。”
作为人精，普塔赫很快就明悟了歌利亚的想法。
“托特之子会派出使者，承认巴别塔的独立地位并约定守望相助。”
轻描淡写间，普塔赫便应允了深渊势力在人间的扩张。但显然，这种口头支票远远不能够满足深渊七王的胃口。
“不够。”
“……那么，坎德拉「光辉征途」的部分情报。”
传奇的古老帝国坎德拉，虽然在实力上远不如深渊和天堂，但他们实际上的分量仍远胜过所谓的‘万神殿’，以及‘圣庭’——在沙海神系的成员眼中，万神殿不过是一些不成体系的坎德拉遗留罢了……说些地狱的，万神殿里面真正属于坎德拉的成分甚至都比不过教廷，至少教廷的圣光体系本就是完整的坎德拉技术，初始的几位圣徒也都是经历过完整的坎德拉教育体系的强者。
而「光辉征途」，是坎德拉帝国末期对浩渺森林以东发出的浩大远征。只是在征途的最后，本就因永恒之战而高端战力死伤惨重的帝国迎来了彻底的覆灭，只留下了遍布大陆的遗迹以及许久后才出现的，号称万神殿的继承势力。
“可以。”
巨大的动荡，令天堂及深渊都不免得为之侧目，永恒之战也因坎德拉的覆灭而放缓了脚步。光辉征途之中展露出来的各类惊人的知识，至今是各方势力最关心的事物——甚至在黑市之中，坎德拉的情报与造物仍有市无价，其中部分对于众神而言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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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的意志得到了贯彻，歌利亚逐渐收起了心中的杀意。沙海众神的退让使得现实的秩序被打开了口子，深渊势力在人世间的发展此后再无掣肘……而其他的收益，那就只是锦上添花了。
“我还有个问题。”
普塔赫注视着收剑入鞘的歌利亚，眼中久违地浮现了一丝丝的好奇。数个千年以来，祂几乎很少产生心绪的变化，但米特尔的出现以及他所导致的变故，这些事情确实让祂再度找回了一丝，属于‘人’的情感。
“不同于在血脉根基上没有实质意义上的区别的亚人们，深渊恶魔与人类之间几乎是完全的两个种族……你们为何会如此重视一个‘异族’呢？”
这个问题，曾经在深渊之中经过了多次的讨论，甚至包括了深渊的七位王者。但在如今，它已经有了一个被大多数深渊族人所公认的答案。
“因为我们互相认可，互相接纳……心灵上的认同，远胜过血统与种族的划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