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首峰山脚处。
吴厉猛地朝身侧一甩,试图挣开来自身后之人的束缚。
可双拳难敌四手,在他身后有三人合力,牢牢地按着他,纵然如何挣扎,也无法脱身。
再看四周,他手下的数千将士如今已然只剩下千余人,虎落平阳,他们也和主将一般,一一被捆了个结实。
“头儿,这些人怎么处置?”
一褐衣青年快走几步,在靛蓝色长袍的年轻男人面前,询问道。
只见这人身材挺阔,手臂瘦长却有力,提着把长刀倚在树下,颇有不羁之感。
他的面容清秀,皮肤略显苍白,五官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透露出与年岁不符的沉稳。
若是魏淑丹等人在此,见了他的容貌,难免要大吃一惊。
只因他与树林中偷袭之人的样貌十分相似,就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
男人听了手下的话,微微皱眉,目光扫过被俘的将士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沉吟片刻,然后慵懒地开口:“押着他们回去,严加看管。你速派人去看山上的情形,不论什么情况,悉数回报。”
“那这些伤兵……是丢在这,还是一并押回去?”
闻言,男人的眼眸阴沉下来,抬手将刀柄重重地往褐衣青年腿上一扫,将人狠狠地掼倒在地,冷淡地开口:
“我不说,你就不会做了?自家的吃食都不够了,还管敌人饱没饱,把他们通通都埋了去,滚!”
“是!是!”
褐衣青年连忙点头应诺,强忍着腿上剧烈的痛意,狼狈地爬起来,转身就指使着其他人分散行动。
这些人接到褐衣青年的传话,相互对视几眼,面上虽有些不忿,但手下的动作却没停。
只见他们拿了绳索将俘虏们绑得更紧,以防他们趁乱逃脱。
吴厉虽然被按着头,但见此情此景,心中的怒火愈演愈烈。
“竖子敢尔!”
他怒目而视,眼神从面前的喽啰一扫而过,直直地朝他们身后的敌寇头领瞪去。
“吾乃言国大将,岂由你等贼子这般……”
话音未落,年轻男人白眼一翻,不耐地挥手,即刻便有人将一团滂臭的汗巾塞进他的嘴里。
“咳咳!唔!唔!唔……”
吴厉猝不及防被塞了个满嘴,熏得他眼冒金星,直往后跌。
“将军!”
在他身侧,副将猛地一挣,想冲上前去解救吴厉。
可越是用力挣扎,他身后的敌寇便越是扯紧了绳索,一时间两边僵持不下。
副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将军连连后退,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却转瞬又被敌寇群拥而上,压倒在地。
他紧锁眉心,望着眼前的一切,目露担忧。
只是他也清楚,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小心行事。
他不忍地转过头,看着自已被埋的弟兄同僚,眼睛渐渐泛上了血丝。
错了,他们从最开始就错了!
从最初在伍州城下,这些敌寇搦战开始,今日之事就已然定下。
如今这些敌寇与先前追击的那些截然不同,掳掠小杨将军,引他们前来,就是为今日之事做的准备。
否则怎么佯装败逃,实际却诱人深入,围攻他们。
可是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他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异常锐利,透露出不屈的光芒,环视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