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传令下去,各部就此隐匿行踪,遇见外来人马,便探查有无被绑军士。”
说着,魏淑丹取来盔甲,一一穿着,“若有,即刻来报。”
“是。”青黎领命,也出门而去。
望着重新关上的房门,梅姝转头面对窗户,接着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探手将窗叶推开。
魏淑丹手上正系着甲衣的侧带,听到动静,匆忙间抬头瞥了一眼,随口问道:“在想什么?”
梅姝闻声一动,拿起窗边的支杆,将它伸出窗外,抵着窗叶,然后低声回道:
“我曾听闻,城外百姓间流传着一个事,说三岭山大营一向藏着历城两成的兵械和粮食,用以战时安顿百姓。”
“嗯?”魏淑丹听到这话,动作一顿,挑眉看向窗边,“这话是谁开始说的,夸张了些。”
“都说是传闻。”梅姝无奈地睇她一眼,转身走到桌边坐下,“我并未见到谁在街巷边大肆宣扬,多是百姓间口口相传罢了。”
“也是。”魏淑丹继续将手上的带子系好,接着掸了掸身甲,随口道,“这样说也好,战时可安抚百姓,不至于叫他们心慌。”
“可粮草辎重并没有那么多,若是敌寇也听信这个传闻……”
梅姝抬手屈指,指尖在桌面急叩几下,面上露出少许紧张,“那他们会否集结人马,强攻此处?”
“不会。”魏淑丹扯了扯两侧护臂,调整着它们的位置,接着挥动两臂,以验是否合适。
“为何?”
“叔伯们曾说,敌寇侵扰边城,虽无甚规律,但半年内人数最多也不会高于五万。”
魏淑丹抬眼望着她,眸带慧黠,“可你看这大半年来,数次战事中敌寇的人数一合计,大抵就可算出,此次袭击伍州的人马,便是敌寇最后的一丝余力。”
“照你这么说,他们已是气数将尽?”梅姝蹙眉,“可即便如此,他们的粮草从何处来?”
“这不重要。”魏淑丹拿着护腕,坐到桌旁,伸手请她帮忙固定,“敌寇未必气数将近,五万之数也只不过是一段时日的总数而已。”
“这还不重要?”梅姝闻言,讶异不已。
魏淑丹拍了拍她的手:“粮草不够,抢了就是。这些都是敌寇常做的事,重要的在于他们劫了哪里,抢了哪里,踪迹如何?”
闻言,梅姝有些了悟。
她顺手将掌中的系带绕着好友的手臂转了几圈,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这是想……找他们的老巢?”
“他们从未有什么固定的老巢。”魏淑丹挪动着护腕,闻言,摇了摇头,“像上次蔡上村的情况,还是这些年的头一回。”
“是第一处,可却未必只有这一处。”
“确有可能。以往他们都是散落成点,不知怎么,攻城时却又能聚集在一起。”
魏淑丹垂眼一笑,“既然不知道,那此次或许能剑走偏锋,试探试探他们之间这莫名的联系。”
“你想做些什么?”梅姝疑惑地盯着她,“什么是剑走偏锋?”
“说了你可能又得念叨我了。”魏淑丹神秘一笑,“此事能不能成,还得看诸多因素,不急。”
见梅姝不赞同地看她,张口正想说些什么。
魏淑丹随即抱拳,作讨饶状:“眼下先探清小杨将军的踪迹,其余的事,容后再议。你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
梅姝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放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