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一口一口嚼着干巴巴的面包,有些心不在焉,男人挑了挑眉,手指痒得难耐,勉强忍住敲他脑袋,克制地敲了敲桌子。少年这才猛然惊醒,受惊般望向他。
“啊,你不是上楼了吗?”
“对,记性真好,可惜记漏了下半句。我说,等会儿要下来把奖励给你。”他边说边掏出两本书,接触桌面的瞬间发出厚重的声响。桑迪悄悄探头,好家伙,厚得可以砸死人。
“这是什么?”
桑迪有种近乎小动物的敏锐直觉,他悄悄拉大距离,神色警惕。男人近乎怜爱的揉了他一把,嗓音夹杂着毫不遮掩的笑意。
“好东西,我教你写字。”他又拍了拍对方僵硬的肩膀,心情愉悦,“怎么样,开心吧?”
可惜少年毫不领情,他像个机械摆件,咔哒咔哒一桢桢转过头,难以置信。“先生,你很闲吗?”
哈蒙德表情淡下来,轻“啧”一声,这孩子,教他点好的还往外推。他那天仔细盘算了一下,一个作家的小助手,还是得有点学习本领。上次是乌利亚正好解围,也怪那个猪脑袋经理脑筋不转弯,要是真让桑迪现场写字认字证明……估计桑迪会当他面再打一次。
打量男人有些莫名诡异的表情,桑迪胆子大了点。“咳咳,其实我很好打发的,不用这么麻烦先生。”
“嗯,不麻烦,你好好学,将来你帮我写信。”他笑得像只狐狸,点点那两本厚的不相上下的“板砖”,拉长了腔,“厚的这一本是字典,薄的那一本呢,是基础的启蒙书,专为六七岁小朋友设计的启蒙书哦。”
桑迪一阵恶寒,自知反抗无效后,软趴趴瘫在桌面上像只融化的雪人,男人的目光还不肯放过他,他有气无力地应完声,收获了满满的学习计划。
“长官,您看这个!”
忙碌了一晚上的正义使者们总算有了收获,刚进来的一个小菜鸟在角落发现了一个被踩扁的烟斗,他戴着手套兴高采烈地捧到长官面前。
还在打哈欠的警官一抹脸,看了看那眼熟的东西,两眼一黑,靠,怎么又是烟斗。
他小心翼翼接过那被踩的快不成形的烟斗,形制大小跟上次的哈蒙德先生家旁的那只相差无几,就是花纹有些不同,几乎可以断定是同一批制出来的。摸了摸冒胡茬的下巴,他记得哈蒙德当时一看就跟他们说不用查了,嘶,难道真是艾林伯格的人?这可难办了,他面色愁苦,跟旁边自觉立了大功的小菜鸟快灿烂成花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长官,你看出什么了啊?”
“闭嘴,我什么也没看出来。”
旁边的人意识到了什么,把嘟嘟囔囔的小菜鸟拉开了,接下来一行人继续检查,只留为首的警官苦着脸,青黑色的大眼瞪着那个变形的烟头。
而在另一边,大半夜扔完烟斗的贾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活像被子里有虫在啃他背,放火一时爽,放完就心慌。他一会儿想着怀特见他靠谱,以后把许许多多的脏活累活扔给他干;一会儿又想着自已能发个大财带姐姐和小儿子享乐……他表情变化的极快,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看上去跟精神分裂一样。
猛然间他从床上坐起来,一掀被子跨到门口把耳朵贴上去,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敲门,随后是他姐姐踢踏着鞋跟过去开门,还惊喜地呼了一声,好像是怀特?
他挤着眼,大半张脸紧贴冰凉凉的门板,心跳声陡然大了起来。
大门关上了,隐隐约约的水声伴着跌跌撞撞的细碎声响从客厅传来,想到什么,他猥琐的“嘿嘿”几声,放心地两手往后脑一搭,仰倒在床上,舒服地翘着二郎腿,瞥了眼睡的正香的小儿子,嘴里轻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
“贾斯昨晚上出去了?”
怀特懒懒地靠着枕头,一下一下摸着怀里女人的秀发。
女人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红晕,趴在对方的胸口上,声音柔媚,面上却是一副恼怒的样子。“唔,您在我的床上,问我弟弟做什么呀?”
怀特又露出那副令人作呕的虚伪笑容,他摩挲着手下白腻的肌肤,神色得意。瞧瞧,这个当初对他横眉冷对抵死不从的女人现在是多么的乖顺听话,就是女人太听话了,都有些腻味了。
“不用生气,你与他对我而言完全不同,我只是请他帮了点小忙。”
“真的?”女人甩开他的手,挣扎着半支起身,认真观察他的神色,下一刻又泄气地趴回去,“出是出去了,但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你们总有事瞒着我……”
“有些事不适合告诉你,你安心等我来就行了。”
“你还缺我一个吗?”
“哈,我连自已太太的床都不上,就只想上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