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冲了进来,他穿着破旧的短褂和短裤,裤腿卷到了膝盖以上,小腿上沾满了泥巴,手里还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那是一条青色的鲤鱼,尾巴有力地拍打着,试图挣脱男孩的手掌。
还在清理泥巴的大叔接过男孩手中的鲤鱼,放在一个大木盆里,转头看向自已的泥猴子,“你这是在哪里弄来的鲤鱼啊?”
男孩兴奋地举起手中的鱼,一脸骄傲:“我刚刚在村边的小溪里抓的,可沉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捞上来呢!”
大娘听到男孩的话,吓得锅铲都没拿住,赶紧跑出来,紧张地检查男孩的身体:“哎哟,我的儿啊,你可吓死娘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冒失了,知不知道?!”
男孩小声嘟囔,“这几天水浅着呢……”
大娘生气地扬起手中的锅铲作势要打:“哼,水浅就能去了吗?要是滑一跤,摔到水里怎么办?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男孩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眼神瞟向了别处:“知道了……下次不去就是了……”
男孩的目光这才落到白淑身上,好奇宝宝似的盯着她看:“娘,这个可爱的妹妹是谁啊?”
大娘又把白淑的情况解释了一番,这时才想起锅里还在炒着菜,赶忙转身跑回了厨房。
通过和小男孩的交谈,白淑知道了村里人常常亲切地称呼大娘为李嫂子或者李婶。李叔是个庄稼把式,对土地和作物特别有感情,而且他的农活儿干得特别好,村里人遇到耕种上的困难都会找他请教。他还自学了一些捕猎的技巧,偶尔会上山打点野味补贴家用。
他们唯一的儿子叫小宝,今年刚满八岁,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整天想着上山下水摸鱼掏鸟蛋,让李嫂操碎了心。
李叔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布巾,他先是瞥了一眼小宝腿上的泥,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示意小宝坐下,开始帮他擦拭脸上的灰尘。
白淑已经将那一小盆蘑菇摘洗干净了,她端起蘑菇,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玩耍的鸡仔,走向了正在炒菜的李婶。
李婶转过头,看到白淑端着蘑菇过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哎呀,我们的小白真是能干呐,这么快就把蘑菇收拾好啦?”
白淑被李婶这么一夸,脸一下子红得像只苹果:“没有啦,李婶。”
李婶将蘑菇倒入锅中,与之前炒好的肉混合在一起,锅里顿时发出滋啦啦的响声,油花四溅。
李婶看着白淑通红的小脸,忍不住打趣道:“哟,我们小白脸皮薄得很呐,你看我们家那个小皮猴,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都不知道脸红是个啥滋味。”
正在清洗泥巴的小宝,凑近李叔耳边,小声说道:“爹,小白长得真白净,一点也不像村里那些丫头,一个个晒得跟黑炭头似的。”
李叔推开凑过来的小宝,笑道:“去去去,你个小泥猴,自已一身黑漆漆的,还有脸嫌别人。”
然后李叔随手拿过小宝用过的布巾,也不嫌弃,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算是洗了把脸。
不一会儿,李婶就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嘴里喊着:“开饭咯~”
白淑见状刚想起身帮忙,却被李婶推出了厨房:“哎呀,我的好闺女,你就安心等着吃就好,可别把你的小嫩手烫着了。”
白淑只好作罢,转而乖巧地帮忙把碗筷摆好。这时,李叔和小宝也收拾妥当走了进来,大家围坐在一张简朴的木桌前。
桌上最吸引人的就是那碗飘着油花儿的蘑菇肉片汤,其次是那一大碗翠绿的青菜,还有一些自家腌制的咸菜,以及一大盆农家自磨的杂粮馒头。
李婶递给白淑一个杂粮馒头,那馒头卖相一般,凑近了能闻到一股自然的谷物香气,白淑咬了一口,口感略带粗糙。
那碗肉片汤里的肉虽然不多,但对于常年吃不到荤腥的村民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更何况还有那鲜美的蘑菇提鲜,使得整碗汤喝起来更加诱人。
对于李家人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丰盛大餐了,平时可能只有逢年过节或是家里来了贵客才会有这样的伙食。
白淑只吃了半个馒头,喝了一小碗汤,就说自已已经饱了,把剩下的食物都留给了李家人。
李家人见白淑吃完,也不再客气,放开肚皮吃了起来,尤其是小宝,风卷残云般扫荡着桌上的美食。
饭后,白淑抢着和李婶一起收拾碗筷,两人一边洗碗一边聊天。
李叔从屋内拿出了一把锋利的镰刀和一个结实的背篓,而小宝则兴奋地拿出了他的小一号背篓。白淑好奇地看向李婶,想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要干什么。
李婶解释道:“他们爷俩呀,这是要去山上挖点草药,小宝也能趁机捡点蘑菇,没准还能逮到山鸡什么的。”
“李叔还认识草药吗?”
李叔点点头:“叔年轻的时候跟人学过两手,不敢说精通,但一般的草药还是认得的。”
李婶将洗好的碗筷放进橱柜,柜子虽然老旧,但却打理得干干净净。李婶收拾好后,转头对白淑说:“来,小白,我带你去换件旧衣服,待会儿跟着你李叔他们一起去山上转转吧?”
白淑一听到可以出去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连点头答应:“嗯嗯!我去我去!”
李婶带着白淑来到里屋,翻出一套略显宽大的布衣裤给她换上,虽然布料有些陈旧,但是却很干净。
李婶说:“这是小宝小时候的衣服,你先凑合穿一下,等有机会让你李叔进城给你买新的。”
白淑试了试新衣服,虽然有些大,但是并不影响活动,她开心地转了个圈,向李婶道谢:“这个衣服就很好啦,我很喜欢,谢谢李婶。”
白淑脱下的那件原本穿着的白色衣裙,虽然款式简洁,质地却柔软舒适。李婶拿起白淑换下的那套衣裙,仔细叠好放在一边,轻声呢喃:“这衣服料子真好,做工也精细,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