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说：“拧巴的人啊，我不是说了吗？”
“哦。”陆川问：“他对一大爷特别好？”
“特别好，当亲爹！”
聋老太太拉开了话匣子，老贾建国前就挂了，那时候贾东旭也不过十五六岁，易中海把他带进厂里，手把手教手艺。
贾东旭知道易中海的目的，坦然接受了，毕竟你养我小，我养你老是合理的传统。
他平时对自已很吝啬，但对易中海夫妇恭敬孝顺。
这下陆川多少能理解一点了，老易也许是把贾东旭当儿子，把秦淮茹当儿媳妇了，所以才拼命劝阻傻柱和冉秋叶结婚，想撮合傻柱和秦淮茹。
只是陆川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但很快懒得想了。
晚上十二点多。
傻柱过来敲门。
皎白的月光下，师徒二人加一个小老太太朝着黑市走去......
四月初了，夜风虽然依旧有寒意，但终于没前几天那么刺骨。
聋老太太兴致勃勃，一进黑市就被人盯上，管事的人心里暗暗叫苦，这刺头老太太怎么又来了？赶紧找个手下去陪着购物。
不到二十分钟，聋老太太就拎着肉和油壶回到树林边缘。
“今天买了八斤肉，二斤油，大丰收呀！”
聋老太太收获满满，心情非常不错。
“够了，这回妥了！”
傻柱长长的松了口气，加上上次买的肉和油，花点心思的话，肉菜将就着够了。
陆川也松口气，婚宴不是一顿饭那么简单，还关系着面子。
男人这辈子，不就活一张脸吗。
往回走的路上，傻柱忽然说：“老太太，您帮我劝劝一大爷，别天天来跟我说我配不上冉老师！”
“你个抡大勺的本来就配不上人家......”
聋老太太咂摸出不对劲，“这种事说一回就行了，他天天跟你说？为什么天天说？”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找您出山帮我说说。”
“我不说，他一旦生气了不管我饭怎么办？”
聋老太太的话把两人逗笑了。
“你俩笑什么？人老了就没用了，就图口吃的混吃等死。”
聋老太太说着，叹口气，脑袋趴在傻柱肩膀上，慢慢闭上眼睛。
睡着了肯定感冒。
陆川赶忙说：“老太太，老太太！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您还要看您耷拉孙儿成亲呐！”
“拐还我！我敲死你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月光大路上，一老一少畅快大笑。
傻柱纳闷道：“老太太，这小子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您怎么不生气呢？”
“傻柱儿啊，奶奶知道自已日子不多了，不在乎别人说生死，开开心心的过完剩下的日子就行啦！”
聋老太太异常豁达，还说趁着她还能动唤，可以经常让她来黑市跑跑腿，发挥发挥余热......
......
时间很快，一眨眼就周末了。
清爽的晨风吹飞了漫天星月，干干净净的东方天际隐约露出鱼肚白。
昨晚院里已经搭好防雨棚，底下垒了两个三星灶。
所谓三星灶，就是有三个眼的灶台，底下烧火能同时供三个眼同时做菜。
这个很考验水平，后厨的炊事员们最多能用三星灶，傻柱除外，他能用五星灶。
他说过，顶级厨师能用七星灶，同时做七道菜。
陆川也除外，他最多用两眼灶的，连星字都混不上。
但师徒大喜之日，肯定不用两人做饭烧菜。
五点半的时候院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一食堂和三食堂的班长都被陆川请过来掌勺，再加上二食堂后厨那些人，根本不用院里大妈们帮忙。
傻柱穿着一身中山装，头发油亮亮像是被狗舔过，板板正正站在陆川屋里照镜子，“怎么样？”
“一表人才！”
陆川不吝溢美之词，反正不花钱。
傻柱真信，嘎嘎直乐。
院里年轻人之间关系并不好，师徒俩在院里没朋友，便带着马华和王八还有那个日后会叛变的小胖子一起去接亲。
说起来怪丢人的，师徒俩为了安排今天这场婚宴耗尽了家底，穷的凑一起也没凑出一辆自行车。
冉家姐妹通情达理，知道三年自然灾害之后，人能活着就不错了，不讲究什么积蓄，钱以后可以慢慢攒。
这不，昨晚姐妹俩把车骑来了，让师徒俩今早骑车去接亲。
两人骑着车，马华他们在后面疯跑，倒是留下一段极好的回忆。
许多年后马华回忆这段，说王八四条腿都快跑断了......
老冉家。
出人意料的是冉母满面笑容，冉父却止不住流眼泪，一直说自已女儿有诸多缺点，如果发生家庭矛盾可以找他调解，不管怎样，一定不能动手打她们。
把两个女儿说的泪水涟涟。
也把邻里亲朋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且不说老冉平日为人严肃，性格刚强不会服软，就说这两个姑娘，那也是个顶个拔尖的人品和素质。
如今老冉姿态放低到泥里，无非是求人家善待两个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了，大喜的日子别掉眼泪！”
冉母挨个捧着女儿明艳动人的脸蛋，像是在端详亲手养大的小花朵，慢慢给她们擦干眼泪，忽然脑袋靠进两个女儿脸蛋中间，母女三人抱着哭成一团。
师徒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是家里没有大人的弊端，正常接亲的时候家大人会告诉儿子去了女方家怎么说。
陆川不愿意当出头鸟，给傻柱使眼色，你说，你说。
傻柱挠挠头，自已又是师父，又娶了冉家大女儿，是要说两句。
“那个......嗯，爸妈啊，我保证好好对秋叶，也会监督我徒弟有没有打老婆，我会当一个好师父？”
说到最后，傻柱自已都没信心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哪哪都不挨着啊。
有人抿嘴笑，却觉得这人不错，实实在在的。
傻柱直给陆川使眼色，还是你说吧，赶紧！
陆川无奈，笑着说：
“爸妈，师娘和秋雨嫁给我们师徒，我们会好好待她俩。今后住在一个院里，以后我们两家时常走动，她们姐妹也不会孤单。我们会按照约定，经常回来小住几天，希望二老到时候别嫌我们烦就行。”
其实陆川也不知道自已都说了些什么，但冉父冉母明显松了口气。
外人不知道，老两口就盼着他们今后能常回家看看。
这时候老冉家一个长辈说时辰差不多了，把人领回去。
师徒俩骑着两辆坤车，驮着各自的媳妇儿开始晃悠。
陆川忽然说：“师娘，讲个故事给你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