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李警官高呼一声,“鱼叉之数有限,再撑片刻,吾等便可活矣!”
众人未及回应,又闻一声尖叫。
扭头观之,乃甜甜也。
彼不若肖冉那般侥幸,那贯穿之鱼叉刺破其手掌。
甜甜一时失力,面前桌板亦被呼啸而来之鱼叉撞得东倒西歪。
“小心哉!”
乔家劲咬牙,伸手去抓甜甜面前之桌板。
恰在此间隙,一根鱼叉精准无误自缝隙飞入,贯穿韩一墨之肩膀。
韩一墨痛而惨叫一声,然手犹紧紧抓着桌板。
“莫慌!”
李警官伸手扶住韩一墨,继而双手分开,替其顶住半边桌板。
乔家劲亦当机立断,伸手替甜甜扶住桌板。
幸此二人气力颇大,整个阵型复始稳固。
随冲撞之声渐弱,众人才晓此阵型何等合理。
若依李警官与赵医生所想,将桌板错落摆放由众人手持,那桌板与鱼叉便呈垂直,极易被贯穿。
今“雨后春笋”之造型,令五个方向之鱼叉与桌板接触面皆成斜面,鱼叉贯穿之力大减。
尤其自正上方飞射而来之鱼叉,皆因锥形之特性改其行进路线。
又过一时辰许,桌板外声息全无。
“毕矣乎?”韩一墨咬牙问道。
“再待一炷香时分。”齐夏答曰。
众人又举桌板静静候一炷香时分,察外面确已无动静。
乔家劲小心翼翼挪开一缝隙,向外窥视。
“噫……”彼瞬间为眼前景象所惊。
众人亦缓缓移开桌板,见地上、桌面上几尽插满鱼叉。
而地上两具尸体惨不忍睹,此刻恰似两只刺猬,密插尖刺。
每根鱼叉皆有绳索相连,绳索另端连于墙壁之空洞,屋内一片狼藉。
赵医生当机立断,挽起衣袖,至韩一墨身侧。
其情形堪忧,鱼叉贯穿肩膀,需即刻处置。
韩一墨缓缓坐下,苦笑一声:“方才吾尚思忖已身会否那般倒霉,未料真遭此厄……”
甜甜面露内疚之色,赶忙向韩一墨致歉。
然众人皆知此非甜甜之过,彼亦被鱼叉刺破手掌。
“喂,靓妹,来此。”乔家劲招手,“吾可替汝包扎。”
“嗯?”甜甜一愣,“汝会包扎乎?”
“略通一二。”
乔家劲自死去之山羊头身上撕下一条西装布,复将布撕作两条。
一条紧紧缚于甜甜胳膊以止血,另条仔细缠于伤口之上。
“吾往昔于街巷常受伤,故自学些许包扎之法。”乔家劲言。
甜甜微微颔首,未发一语。
至此处后,众人难得片刻清静,似暂脱死亡之阴霾。
然四周仍未现房门,此可恶之房间依旧将彼等困于此处。
此地究竟为何处?
房间之外又为何物?
未及半刻工夫,赵医生处便传出叹息之声。
齐夏扭头视之,见正为韩一墨处置伤口之赵医生,此刻竟是一脸为难之色。
李警官问曰:“何事?伤颇重乎?”
赵医生摇头答曰:“伤实不重,只是吾难将鱼叉取下。”
众人趋近观之,发觉问题着实棘手。
鱼叉之尖端乃倒钩状,拔出恐对伤者造成更大伤害。
且鱼叉尾部连着绳索。
此刻之韩一墨,恰似中箭之鱼,无论游往何处,皆被此绳索死死牵住。
赵医生抬头言曰:“唯割断绳索,再从正面抽出鱼叉矣。然吾手边无良器。”
韩一墨此刻双唇略泛白,那贯穿肩胛骨之鱼叉令其痛苦不堪。
李警官当机立断曰:“便用他处之鱼叉罢。虽鱼叉为尖物,然亦可算利器。”
赵医生亦点头曰:“作家,汝需择一最放松之姿势趴下,吾等要割汝背上之绳索,汝莫急,徐徐为之。留意汝正面之鱼叉,慎勿二次受伤。”
韩一墨点头,艰难挪动身躯。
齐夏观此情形,总觉有违和之感。
徐徐为之?
如今此等场合,果真有闲时容彼等这般行事乎?
彼视满地绳索,心中涌起不祥之预感。
若所料不差,彼等仍需争分夺秒。
齐夏忽开口言曰:“不可徐徐为之!速为其取下鱼叉!”
彼疾步至医生身侧,一脸郑重对韩一墨曰:“汝且忍一忍,吾此刻便为汝拔出鱼叉!”
韩一墨虽有不解,然亦未拒。
赵医生没好气推齐夏一把,斥曰:“汝作甚?!如此行事,会令其伤势加重也!”
“无暇矣!再迟延,彼真将殒命也!”齐夏亦推开赵医生,自背后一把抓住韩一墨背上之鱼叉。
随之一声惨叫传出。
带倒刺之鱼叉,贯穿易,欲取下则难上加难矣。
“喂!”李警官此时亦奔来,一把拉开齐夏,怒喝道:“汝小子欲杀人乎?”
齐夏连遭两次阻拦,面色亦变得难看。
“吾知汝等欲救人,然若不速行,鱼叉便会……”
未等齐夏言毕,四周链条之声复响,仿若有巨物机关再度发动。
随之而来者,尚有韩一墨那撕心裂肺之惨叫。
众人这才回过神,见诸鱼叉竟于绳索牵引下徐徐回收。
而地上之韩一墨此刻亦被巨力拖动。
齐夏早察此况,鱼叉上之绳索绝非虚设,彼等迟早会将鱼叉收回也。
众人慌乱,随韩一墨奔去,其间李警官欲拉住绳索,抗衡那黑色孔洞间之巨力,然终是徒劳无功。
地面上插满鱼叉之桌板,此刻渐被鱼叉扯得四分五裂,亦开始缓缓后退。
此等能撕碎木板之力,绝非徒手可与之抗衡者。
韩一墨虽疼痛难忍,然其很快察见另一问题。
若自身被拉扯至墙面,却仍未挣脱鱼叉,整个人便会被牢牢钉于墙面上,唯等死矣。
思及此处,韩一墨忍痛起身,重执齐夏之手,一字一顿言道:“助吾取下鱼叉!即刻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