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月杉没敢在湖边玩太久,吃完了带的肉串便收拾收拾要回去,免得阿父阿娘太久没见着她人影操心。
另一方面,她心里七上八下,心思不能完全聚拢,提起画笔在铺好的白纸上半天只划拉出几笔虚无。
倒是谢紫颜十分有兴致的作了幅山水画,说要回到府上挂在床头每日欣赏。
她们沿着来时的捷径摸回席位,宫华皓最先发现她,小声拉过人到身侧压低声线问:“你跑哪去了你。”
“我坐不住,无聊,跑后面去玩了。”
完全猜中,宫华皓知道待在这儿是无聊点的,也就没以三兄身份训她。
“二哥方才也离开了会,回来时脸色阴郁无奈,我很少见他看起来如此挫败。”
大概事关那个在密林里死掉的人吧?九成是进展不顺。
暨衡他俩神神秘秘都不打算告诉她,不过宫月杉也略微猜测出一二。宫时宸如今身兼官职成大人了,小时候再调皮陪她玩闹,终是到了担负责任处理公事的年纪,的确不适合什么都与她这个职务外的人泄露。
宫时宸正陪着宫盱在见几个平日里熟稔的长辈,有时候虽不爱周旋在名利场,但该维护的关系还需得走走过场。
毕竟宫时宸往后的路很长,依他能力,会爬到更高的位置拼一番作为。
日落时分,参赛者陆续带着各自捕猎的收获回来。
比赛终于进行到最高潮点,宫月杉本打着盹偷睡,擦擦眼睛提起精神。
野猪、公狼、蟒蛇……放眼望去好像没什么特稀奇的,往年比赛均有出现过,席位开始一片唏嘘。
“快看那人!”
宫月杉兴致消去大半,重新落座打算嗑点瓜子,忽然一道嗓门惊炸,众人失望的视线重新聚焦于某处。
残破布衣,料子单薄,满是补丁的着装相比旁边衣着隆重的少爷们实在显得滑稽,却难叫人立刻投以哄笑。
因为他的右手正拖着头猎豹脚步略缓的走近,猎豹身上插了数只利箭,四肢爪子糊满了血,喉间断断续续溢着粗吼。
布衣少年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右半边脸颊被散落的乌发遮挡,依稀可见翻出的血肉,抓痕延伸直至修长脖颈处。
他尚且留有几分力气,将那猎豹拖到中心沙地,抬眼望向看傻了的裁判。
“你,你自已捕的?”
“嗯。”
“不是,它速度那么敏捷,你看着也不算强壮,怎么可能……”
“我没作弊。”
布衣少年冷声打断裁判官的质疑,一双下三白眼如毒蛇吐信,静静凝视时有股寒意弥漫。
裁判官是个文官,顿时收了声,吩咐旁边小厮如实登记。
不多时,参赛的人到齐了。
只稍一眼,今年秋季的胜者似乎已跃然纸上,毋庸置疑。
宫月杉瓜子都不嗑了,整天下来终于遇了件有意思的,拍拍屁股起身走至席位最边上下打量那位木头般陈旧冷酷的布衣少年。
“这人我觉得行。”
“巧了,英雄所见略同。”宫华皓不知何时也走过来站在她身侧,撑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盯着同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