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一进到偏院便看见一人一虎正玩的开心。
这些时日接触下来,落音发现这小白虎颇有灵性,知道云凰无意伤害它,它便开始与云凰亲近了起来,最近又被云凰养的体态矫健,毛色如雪,加上几道细腻的黑色条纹,显得既高贵又可爱。
云凰蹲下身来,以极其温柔和耐心的态度回应着小白虎的每一个动作,眼中满是宠溺与爱护。
“主子,您都快要把它喂成球了。”落音语气无奈又好笑地说道。
“怎么会。”云凰闻言抱起小白虎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圆润了点……”小白虎似是听懂了云凰与落音的话,左右扭了扭似乎在抗议。
“最近是该减减肥了,你让人准备些活物给它,最终他还是要回山林里的,总不好失了本有的野性。”云凰起身擦了擦手,“最近落月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落月这边暂时没有新的消息,不过沧州那边探子来报说有个黑袍人现出现在木云身边,木云对那人很是敬重,称他为游先生。”
“游先生……”云凰食指蹭了蹭下巴思考片刻,“云霓呢?木阙应该对她出手了吧?”
“主子猜的不错,勤王在那个游先生出现前一天遇刺,不过勤王好像早有防备,所以并未有什么损伤。”落音回复道。
“我那个皇姐一向聪明,她估计早料到了沧州一行不会太顺利,所以京城里的人她应该没留下多少。可是她哪来的底气竟敢将京城里的手下挪走大半?难不成……”云凰忽的眼睛一亮,随即笑了笑,“好你个木彧,本宫往潋泪阁里安插眼线都千难万难的,你这转手带着潋泪阁直接投诚了啊。”
落音听云凰这么说脸色跟着变了变:“主子,您是说现在的潋泪阁已经是勤王的了?”
“差不多,但是幕后依然是木彧在经营操纵,这个木彧,亏本宫与他还是青梅竹马过命的交情,他为了心上人这是全然不念朋友之谊啊。”云凰说完淡然一笑,“算了,索性咱们得人已经成功渗入进去,咱也不好挡着人家追心上人。”
“主子您是不在乎皇位的,勤王要是对您这淡漠不羁的心多些信任,就不会在她回来的这五年里处处针对您了。”
云凰看了落音一眼眼神闪了闪,最终话头一转,道:“这些时日,何大人的妹妹治疗的如何了?”
“属下看何棠的样子似是恢复的不错,师父说与他给主子您说的治疗时间不差分毫。”落音语气里略带一丝丝的骄傲。
“嗯。”对这个答案云凰并不意外,“端木先生医术厉害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怎么今日这么……兴奋?”
落音被云凰这么一逗,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之前没拜师吗,现在身份不同,自已师父如此厉害做徒弟的总是会稍微嘚瑟一下的。而且最近跟着师父识药辩性,发现我这师父正经起来还是很有那么些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感觉的。”
“哼哼,”云凰轻笑出声,“所以啊,好好学,将来本宫的身家性命可都系你身上了啊。”
“哎呀,主子别乱说,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可是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落音语气严肃地说完认真的看着一脸调笑的云凰。
云凰在落音的注视下慢慢收了玩笑的神色,正色道:“好,平平安安的啊。”看着落音神色未变紧接了一句,“还要长命百岁。”
落音这才重新笑容晏晏地去给云凰准备茶点去了。
“平安百岁吗……”云凰看着落音离开的背影低声呢喃,“出身皇家,身不由已的事太多了……”
“主子。”落月一来便看见一脸落寞神色的云凰。
云凰忙敛下神色回身,看着风尘仆仆的落音开口,道:“刚才还跟落音问起你你这就回来了。看你这样子,事情很棘手?”
落月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交给云凰,随后回禀道:“这是属下近几日查到的与木清有来往的临邛人员的名单。”
云凰接过名单展开看了起来,落月继续道:“府衙的车辆行迹大多都未有异常,只是常常给府衙送菜的那个商贩也会给云松镖局送货,而且每次从云松镖局出去后他总会绕很大一圈再回家,属下查看了他回家的线路并未发现异常,可是属下觉得疑惑,凡是劳苦干活的小商贩大多都是辛苦一天完了都想早早回家休息,极少有累了一天还要绕路回家的。”
“或许是这送菜郎觉得家里没人,反正回去又无人等候,索性绕了个远路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呢?”云凰说了个自已觉得立得住的缘由询问似的眼神看向落月。
“这个原因属下没想过,不过属下跟着他走了几回,发现他所绕路的这条路线距离城外破庙不远。”
“又是城外破庙。”云凰冷冷地说道,“本来住进府衙就是为了查那小童被杀抛尸的案子,可是自来到府衙并未见有关的卷宗记录,连那小童的尸身都在落音查探过一次后被这里的官员急急的处理了。”云凰说完叹了口气继续道:“知府何敬虽然对本宫恭敬但却并不敬重,并且他为了他妹妹的病多数的公务都交给手下官员去处理,他自见本宫到现在并未提过有关于那小童的案件,想来是手下的官吏并未给他上报过。”
落月看着云凰紧蹙的眉头不忍地开口道:“主子,这些还不是最头疼的……”
“嗯?还有什么更头疼的事?”云凰忙问道。
“属下方才不是说跟着送菜郎走了几遍他绕道的那条路吗,属下发现那路与破庙相近,便又去探查了一番,发现破庙之下有机关,至于下面是什么,属下因为他们防守的太过密切,暂时未能进得去。”
“地下……呵呵,既然有入口就一定有出口。你继续盯着那边,木清既然自已留下线索,那就证明她是想要见本宫的,或许这小童之案就是木清故意想让本宫发现她们的猫腻而设的局,不过她到底要做什么呢?”云凰眉头紧蹙,食指与拇指不停地来回摩娑,这是云凰想不通事情时惯有的小动作。
“云松镖局没有异常吗?”云凰思考了许久问道落月。
“回主子,云松镖局看着就是一家普通的镖局,没什么异常的。”落月回想了一下恢复道。
“好吧,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派人盯着点就行。”
“是,属下明白,主子还有什么要交代属下办的事吗?”
“盯住破庙里的动静,不能放过任何风吹草动。木清在暗我们在明,暗箭难防,你小心行事,绝不可让自已有性命之忧。落月受伤多亏遇见端木先生,你要是再有事……”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小心,属下会一直好好的在您身边。”落月语气无比认真。
云凰闻言展颜一笑重重的“嗯”了一声。
初更鼓起后,落音才从何敬府中回到云凰院内。
“主子,京城传来消息,木府的‘木清’还在因一直病重所以在木府修养并未出过府,她的闺中密友也曾去探望过一两次,不过都是隔着厚重的窗幔,说是怕过了病气出去。”
云凰冷笑一声,“她们倒是将人藏得深瞒得紧,竟是骗过了京城所有人,不过现在这个已经不甚重要了。”
“还有木侍郎现在已经是吏部尚书了,转跟他母亲对着干。”落音幸灾乐祸道。
“这么快,不过也是,他现在又是勤王的准王夫,封个尚书也没什么。”云凰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不过母皇的做法倒是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吏部主管官员的官署,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母皇这是准备再捧出一个‘木相’来与现在木阙平分秋色吗?还是准备看着他们母子相斗,坐收渔翁?”云凰轻笑一下半眯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落月看着云凰慢慢开口道:“可是这样的话,陛下不是把木阙逼急了吗?”
“那就让她急。”云凰语气冰冷,眼神里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