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众人面面相觑。
突然有人反应过来:“他不是虎妖?!”
“而且看轮廓,似乎...是个人?”
“对!对对对!是人是人!”
百余人抬起头,终于确认上方的不是妖物。
“这位兄台,我等被妖物所擒,还请施救。”
陈仲初依旧沉着脸:“我问,你们是不是天鹰帮?”
“是是是,我们就是天鹰帮的!”
“太好啦,原来是熟人,这下有救了。”
陈仲初点头:“没错,你们确实是熟人。”
他们欢呼,他们雀跃。
他们...尖叫...
只见一个个火球正从上方落下,旋即爆裂开来,点燃了整个地牢。
很快,将他们彻底变成了‘熟人’。
陈仲初掷下手中最后一道火符,长出一口恶气。
勾结妖物,残害同族,死有余辜!
方才对方的话,已经很好解释此事来龙去脉。
论实力,天鹰帮无法灭掉逸云涧,所以用了某种办法与虎妖达成一致,带领妖物围堵。
但虎妖目的并非只是灭掉逸云涧,而是想通过此种方式,引来清宁镇的苏溪与张林。
毕竟妖物要想突破,吃普通百姓已经无用,它们需要更为强大的血气。
虎妖早已掌握苏溪与张林这两个镇魔卫的动向,所以让天鹰帮故意放跑温青,好去清宁镇报信引来镇魔卫。
结果歪打正着,狐妖媚儿将苏溪引来了。
可悲的是,天鹰帮竟然天真到与妖魔勾结谈判,那帮畜生什么时候讲过信用?
即使是有,也绝不会和食物;
这就好比人与饲养的家畜谈信义一般。
“呸!”陈仲初紧了紧腰上拴住虎皮裙的尾巴,朝着散发出烧焦臭味的深坑吐了口唾沫。
......
他走出大山,准备回清宁镇。
但沿途却发现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
正值深秋,来时路边有着诸多枯草落叶,但此时,它们就好似突然蒸发掉了一般,只露出光秃秃的草皮。
若是小片还可解释为,附近农户割了去,但行走数十里,皆是如此。
连那些秋天不落叶的树,也失去了树叶。
陈仲初弯腰,捡起一只断了翅膀的蝗虫,神色凝重。
“蝗灾?”
以往他了解过一些自然灾害,而蝗灾甚至比洪水、干旱、山火任何一种灾难都来的恐怖!
单个蝗虫并不可怕,可一旦形成规模,那将是一场空前浩劫,有人甚至称之为“末日”。
它们铺天盖地,形成黑色风暴席卷而来,如饥饿猛兽,疯狂地席卷每一寸土地;以惊人的速度和破坏力啃食所有草木,甚至人畜!
等离开时,除了少数蝗虫尸体,唯有荒芜和凄凉。
接着,便是大片饿死的人类尸体。
陈仲初抽了抽鼻子:“这味好像怎么有些熟悉?”
将蝗虫靠近鼻尖。
“老山羊!”
他想起来了,自已用雷咒劈死羊妖后,那法杖爆裂开形成一道黑雾飞走,释放的气息便与蝗虫身上的一模一样。
没想到,妖物竟然还有这此种手段。
再次抬头,看了眼一望无际的荒芜,陈仲初深吸一口气:“但愿规模不会太大。”
等回到清宁镇,已是清晨。
令人遗憾的是,清宁镇也被蝗虫光顾了。
不仅镇子周围即将丰收的稻田,被啃食一空,就连木制房屋也塌陷不少,百姓站在街上,手足无措。
通常而言,蝗虫主要以植物叶子和嫩茎为食,很少啃食干木。
除非...此次蝗灾极为严重!
附近已经没有植被可吃,饥饿的它们才会选择吃木头。
于百姓而言,没了遮风挡雨的房屋可以再建。
没了粮食,会死人。
很多人。
陈仲初走在街上,看着昔日繁荣的镇子如今变得破破烂烂,心中有些难受。
前方,张小二呆呆的站在,前几天刚因狗妖捣毁房子,刚重建好又被啃食了的屋子前。
陈仲初叹了一口,走到他身边:“人没事就好。”
张小二转头,看着身上只围了一条虎皮裙,有些诧异。
但现在他没空想其他,哭丧着脸:
“道长,发生什么事了,是...妖怪又来了吗?”
刚花光所有积蓄才把房子重建起来,一夜之间,什么都了。
陈仲初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我家里还有些银子,跟我去取吧,先渡过难关再说。”
若此次蝗灾覆盖的范围广泛,银子的作用或许没有以前大了,但总好过没有。
自已已经筑基,可以不用进食;财力也有限,但当初自已刚来镇子时,是靠着当地百姓卜卦算命养活。
如今有难了,能帮便帮吧。
张小二低下头,深知没钱寸步难行,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答应。
“走吧,生死攸关。”陈仲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途中,张小二突然想起一事:“道长,大黄它还好吗?”
狗妖来镇子前,他将大黄狗托付给道长,回来后几次找道长都没在,又一直忙于重修房子。
但大黄狗是和张小二一起长大的,他不会忘记。
“呃...”陈仲初有些为难。
总不能告诉人家,被我砍头,煮了狗肉火锅,与阿贞一起吃了吧?
狗肉不错,美好的事物应该分享,但此事不适合。
“它老了,该有自已的归属。”
听闻此言,张小二停下脚步,愣愣的站在原地,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他知道大黄老了,但遗憾没能亲眼送它。
片刻后,张小二才一抹眼泪,哽咽道:“大黄它...痛苦吗?”
陈仲初抿着嘴:“应该...不痛吧...”
毕竟狗头铡很锋利,自已出手也快。
二人走到道观门口,陈仲初正准备推门:“我这就给你拿银子。”
突然,灰头土脸的徐镇长急急忙忙跑来。
“道长!道长您怎么还敢回来啊?”
陈仲初不明觉厉。
自已不在的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镇长跑到跟前,见他神色便知还不了解情况,低头道:“嗨呀!您是不知道,昨日蝗灾之后,镇魔司派人来了。”
“他们指明要找您,但因为无法进道观,等了一日,昨夜才走。”
陈仲初皱眉:“可有说找我何事?”
难道镇魔司已经知晓苏溪与张林死了?消息竟如此灵通。
“不知道,他们没说。”徐镇长摇头,旋即神秘兮兮的贴近几步,附耳小声道。
“昨夜他们走后,葛大爷失踪了;我连夜托人去县里打听消息,才知道他被县衙的人抓去了。
而上面已经给县令下达通缉令,要抓您!但不知为何把葛大爷给弄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