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沉浸在某件事中,时间就会过的特别快。
在温嘉打了第三个哈欠时,梁升发笑,戳了一下他的脸蛋,温嘉因为打哈欠溢出的泪珠啪嗒一下掉了。就像被梁升戳掉的一样。
“回去睡吧。”
“唔,讲完了?”温嘉努力睁大眼睛,支起眼皮,妄图让眼前的字迹重新变得清晰。
没讲完。但是就算接着讲恐怕某人也撑不住了。
梁升帮他合上书本:“讲完了,剩下的下个周末再说吧。”
“嗯,那我回去睡了。”温嘉迷迷糊糊揉眼,晃晃悠悠站起来,转身的时候连椅子也没拉开,脚踝撞上椅子腿,踉跄一下。
他惊促的啊了一声,梁升很快起身稳住温嘉的后背,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
温嘉吓得有些清醒,又因为被及时扶住,不以为意,上下眼皮子再次打架。
梁升看他这状态,叹口气,半搂着他,手也没松开,小声说:“我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近乎是哄人的语气了。
怀里的人挣了挣身子,头往另外一边躲,抬手摸摸自已靠梁升怀里的耳朵,“痒。”
梁升把他的手扒拉开,看看耳朵,挺小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你感觉错了。”
他下完定论,手臂使了点劲儿,要推着温嘉走。
温嘉像头倔驴,脚底生根,扎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就是痒。”
他委屈巴巴瘪嘴:“有气。你说话的时候老往我耳朵吹气。”
抱怨完他还控诉:“你不能别喘气吗。”
梁升:“……”
他沉默了。呼吸是每一位拥有生命权的人类可以做的没错吧。
“小祖宗,老奴离您远点儿,好了吧。”
梁升微微撤开一些距离,尽量确保自已的呼吸不喷洒在温嘉的“敏感肌”上。
温嘉哼哼两声,算是回答,半倚着他开了小书房门,慢慢走到自已房门口。
梁升拧开门把手,让他进去。
结果温嘉又不动了。
梁升低头和他平视:“怎么了?”
“晚安。你忘了说晚安。”温嘉困呼呼的,还攥着他的手。
梁升无法形容自已此时此刻的心情,像是晶莹剔透的琥珀糖,咬开外面本就糖分超标的酥脆冰糖外衣,发现里面是甜得发腻、色彩缤纷的水果夹心。
他第一次主动揉了揉温嘉掌心的软肉,弯腰平视他,眼里的笑意流转宛如沉在湖底的碎星,轻声道:“晚安。”
“嗯。”
温嘉点点脑袋,反应因为困顿慢了两拍,半天才慢吞吞回道:“你也晚安。”
然后像个小玩偶一样,自已推开门,脱下拖鞋,掀开被子,平躺,盖上被子。
最后隔着被子拍拍肚子。
哄自已睡觉呢。小包子。
梁升看了一会儿,给他带上房门,自已坐客房半天,一摸脸发现自已还在笑。
面部肌肉隐隐发酸。
他关灯,放松身体,对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又说了一次晚安。
好一会儿过去,寂静的房间让人误以为被窝里的人睡着了。
梁升伸出手,似是犹豫,半晌还是落下,同样隔着被子拍了三下。
发出三声闷响。伴随着心脏跳动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