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听见手机听筒传出的声音一时愣在了原地，眼睛睁着，久久没有眨一下。
停在屏幕上空的指尖顿了许久后放下，却正好又碰到了那条由陈牧一发来的语音消息。
少年带着不羁的嗓音又一次在姜时愿耳边响起，“你把我微信卖了那么多次，有什么问的必要吗？”
光是听这声音姜时愿就能幻想出少年漫不经心拿起手机回她消息的画面。
不是……
他这是什么意思？
自已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啥意思？
“系统，这种事情……我干过很多次吗？”
早在听见陈牧一声音的那一刻，季时宴的脸色就已经冷了下来。
他明明都计划不想让阿愿那么早接触到陈牧一的，怎么还是误打误撞的让她们接触到了？
对此季时宴有些烦躁。
但是当他听见姜时愿的话后还是第一时间为她解了惑，“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
她居然有这样的商业头脑？
简直太会做生意了。
天生的资本家啊。
“我都咋卖的啊？卖多少钱一次啊？”
听见姜时愿还是很好奇，季时宴的手已经紧紧攥了起来，“百万的项链，几十万的包，限量款的鞋……”
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
在听到系统的解答声后，她的双眼几乎瞬间瞪大，声音差点破音，“什么？！亏了亏大发了……”
让宋软软捡大便宜了！
反应过来这一点后，姜时愿立即给陈牧一发去了消息，因为着急，她也没打字，而是直接发的语音。
收到姜时愿主动给自已发来的语音消息，陈牧一有些惊讶，他的眉梢扬起，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女生焦急中带着惋惜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你真加了啊，这次卖便宜了，我后悔了！”
陈牧一：“……”
在短暂的沉默后，陈牧一直接打了通电话过去。
电话响铃几秒，然后被接通。
对方应该在外面，电话刚一接通陈牧一听见的不是姜时愿的声音，而是汽车的鸣笛声。
听见汽车的鸣笛声陈牧一有些奇怪，紧闭的唇瓣微张，半晌才终于找回了自已的声音，“不是闹着要自杀？怎么出门了？在找车撞死自已吗？”
言语之刻薄，姜时愿闻所未闻。
听清对方话的那一刻，姜时愿就恨不得立即将电话挂断。
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
显然是清楚她的近况的。
万一她一个不小心露出破绽了怎么办？
但是在挂电话之前，姜时愿还是出声回答了陈牧一的问题，“不劳您操心，我现在清醒得不行，绝对不会干那种找车撞死自已的傻事。”
说着就打算将电话挂断，但是不知道是陈牧一猜到了还是怎的，在她即将把电话挂断的时候道，“你……你们家最近还好吗？”
从对方试探性的口吻来看，陈牧一清楚的应该不止是她的个人状况，还有她家里的状况。
绝对是和她很熟的那种人。
听见这句话，姜时愿挂电话的动作一顿，安静半晌，“就那样，还好吧。”
她不想谈不开心的事情。
“我联系过叔叔，但是叔叔不接我的电话。”
卧槽，连她爸的联系方式都有？
这得多熟啊？
姜时愿攥着手机的那只手下意识收紧，视线有些飘忽，总是担心自已露馅，“他最近的情绪还是那样，我妈跟他都没有什么话说。”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姜时愿也搞不清楚自已究竟是在解释还是在安慰对方。
反正话是说出去了。
“琛哥呢？”
又听到陈牧一询问起她家里的事情，姜时愿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对方确实和她们家很熟，但是近期应该没有到过她们家，所以对这些情况都很陌生。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陈牧一应该也不至于什么都要问一遍。
只不过她哥的情况……
姜时愿斟酌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最终还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就那样吧，他的情况你也知道的，在事情没有得到解决前，恐怕一时半会很难好转……”
因为对方主要是在关心她的家人，姜时愿也不好太刻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聊着。
说完这句她又想要挂电话，但是陈牧一还有话没有说完，“我知道琛哥的情况一时半会不好解决，我有在调查，已经有一点眉目了，现在做这些确实有点晚，不过还是希望能带来一点帮助。”
少年的嗓音变得怅然，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砂石。
“谢了。”
姜时愿垂下眼，并没有多说，只是出声道了个谢。
“没什么事的话，我……”
“姜时愿。”
她的话被打断，姜时愿又一次想要挂电话无果。
少年的嗓音清脆透亮，像是汩汩从山泉流淌而下，“你还讨厌我吗？”
烈阳从落地窗洒进来，打在陈牧一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辉，但是陈牧一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就连手中握着的手机也冰冷的可怕。
他静静的等着那头的回答，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犯人。
而彼时姜时愿正在和系统了解情况。
她可不能随便开口。
到时候后悔咋办？
“我为什么要讨厌他啊？”
季时宴很不想和姜时愿讨论有关于陈牧一的任何话题，但是每当姜时愿主动问他的时候，他又做不到不理。
“因为你的前男友他很看不起。”
言简意赅。
“……”
如果是这个，那他看不起简直太对了。
这有什么值得讨厌的？
简直做的太对了！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
姜时愿用一副情感大师的口吻说着话，视线在四处转悠着。
闻言陈牧一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绷直的唇线也升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带笑的嗓音从姜时愿的手机听筒传出，“好。”
话题终于进行到终点，姜时愿无声的叹息一声，这一次总算完整的把话说完了，“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
陈牧一微微颔首，“嗯。”
他的话音刚落，姜时愿直接将电话挂断，速度快得出奇。
不等姜时愿主动询问，系统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现在打车去京海市一中。”
姜时愿正要询问为什么，季时宴就主动解释道，“当时站出来说你哥侵犯了她的女生，在京海市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