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来几人进了灵堂,宽大的房间里摆了一个巨大的棺材,棺材前放了一个灵牌,前后跪满了人。
邓伯进去低着头给站在中间的人低身说了句话,那略小富态的身子颤巍站起。
等他走出来,旁边的邱姚声音已经有几分梗塞。
“父亲”
邱员外看了看自已的大女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整理情绪,对着邱姚问道:“这几位仙师是?”
“宗门里的师兄弟,受二叔的委托,一起过来的。”
听到邱姚的答话,邱员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是很快就压制下去。
“邓伯,先带各位仙师去休息,我办完这边就过去!”
邓伯领了命,除了邱姚,剩下的几人跟着邓伯进了客房。
等等伯走后,阙钱仑折皱着眉头:“张师兄,你有没有感觉这庄子有点邪乎,一进来就感觉不舒服。”
张俞崖直接坐到了位首,点头道:“不然也不会死这么些人。按邱师妹的说法,庄子里还是有些有修为的护院,但都没发现异常,闹事的怕也不是寻常人。”
杜炙没有在意的坐在副座,拿起茶给自已倒了一杯:“这穷乡僻里的,能有多不寻常?等发现凶手,直接烧了了事。”
几人并未反感杜炙的自大,对方的实力可不输张俞崖。
徐来没有说话,坐在两边淡定的喝着茶,只是心思早就放到了别处——刚才邱员外的笑怎么都觉着有些意味深长。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直到晚些,灵堂里的唢呐没了动静。
“各位仙师久等了,这边我们边吃边说。”
徐来跟着邱员外到了一间准备好饭菜的屋子。
“各位仙师上座。”
对方虽然这么说,几人不知道是给宗门里长老还是邱姚面子,把主位让给了邱员外。
等寒暄过后,邱员外才开口道:“本来不应该劳烦风至的,但是出了这等事,我们也没有办法。”
徐来猜测他口里的风至应该就是宗门里的长老。
邱员外喝一口酒,沉声说道:“现在已经死了十多个人,对方还不愿收手。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庄子里每七天就会死人。都是等上一个过了头七,似乎要我邱家丧事一直不断。等明日家母下葬,对方恐怕又要动手了。”
几人也是觉得凶手似乎有些歹毒,杀人还要诛心。不过几人倒是疑惑,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他这般折磨邱家。
第二日,邱家老夫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山,几人一直跟随。
庄外的百姓会有议论,什么报应、他回来了等等字眼流入了几人的耳朵。
看着山上的几座新坟,哪怕是徐来,此时都有几分同情,不由得想起了徐家村的哥哥嫂嫂。
根据张俞崖的安排,徐来去庄外打听今天所谓的报应。
可是接连找了几个人,一谈起邱家的事都闭口不谈。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徐来拿出一锭银子摆在手上,还是有人不顾禁忌。
看着脸上有几分慌张的村民,徐来淡定说道:“大哥放心,消息你知我知。”
那汉子左右看了看,才对着徐来低声说道:“他们不敢说不是怕报应,是怕邱家!”
这个答案倒是让徐来有几分意外,邱家也不像此地的“暴君”,怎么会让村民如此忌讳谈起。
“现在的事,邱家庄也发生过。那时这里还不叫邱家庄,是叫小牛庄。庄子的主人是一个姓牛的员外,后来不知道怎么滴,那牛家接二连三死了好多人,庄主不信邪,找了好些能人义士,但不过一个月,那牛庄主也被吓死了。
现在的邱庄主便是以前牛家的管家。”
见徐来严肃的看着自已,这村民一脸的信誓旦旦:“你别这么看着我,这都是村里老人传下来的!”
徐来内心无语,你们不是不让说吗?怎么,自已在家偷偷八卦是吧?
这个消息让青阳仙宗的几人震惊不已。
“徐师弟,你的意思是说当时牛家庄有活口,回来报仇了?”
徐来听见杜炙的话,没有明确回复,而是看了几人郑重道:“也不排除有人如法炮制,想要取代邱家。”
张俞崖等人想到了邓伯,那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可能吗?
张俞崖懒得费神。
“按凶手的习惯,今晚很可能动手。今晚大家一人负责一个位置,如果凶手出现,第一时间把他拿下。”
徐来按照张俞崖的安排,站在东边的屋檐下,收敛气息,与普通人并无二致。
“如果对方一直盯着邱家,恐怕自已几人已经暴露。今晚不一定动手。”
徐来站在屋檐上的角落里,用眼睛打量着周边的屋子。
等夜色渐深,徐来发现东边的墙上跃入一个黑影。
他眼睛眯了眯,普通人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跑来邱家。
跟着黑影的位置,停在了一个屋子外。
屋子里面,正是邱员外的屋子。
徐来不再留手,朝着黑影袭去。
手才碰到,黑影扭过头,嘴巴扯成奇异的角度。
徐来内心暗骂一声,朝外退去,刚才的黑影如同泄气的气球,一下子扁了下去。
徐来只觉得一阵恶寒,刚才的手感已经证明,这是真的人皮。
徐来忍着不适,将瘪下去的人皮收起,又巡查了一番,未见异常才回了自已值守的阁楼。
翌日,几人看见眼前的东西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尤其是邱姚,甚至躲到了张俞崖的身后。
“是一个人的。”
听到阙钱仑的话,几人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因为眼前是一个剥皮的尸体和一具完整的人皮。
“这尸体昨晚从西门进来的?”
徐来忍不住确定道。
杜炙点了点头:“我都以为闹鬼了。”
这话惹得阙钱仑内心腹诽,你这修为还怕什么鬼。
进来的两个东西都能力普通且查不到任何灵气的意味,几人犯了难。
“让邓伯看看?”
徐来的话让几人不可思议,怎么没看出徐来心思如此歹毒,竟然想吓死邓伯。
抬头看见几人“不就是邓伯看了几眼你的瘸腿,你至于吗”的眼神,徐来一脸黑线。
“我的意思是让邓伯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听到徐来解释,几人才收起刚才的神色,露出一丝尴尬。
等邓伯看完人皮,他声音颤抖说道:“是二胜。”
几人并不清楚二胜是谁,邱姚替几人问道:“二胜是谁?”
邓伯有些痴呆的,难以置信的说道:“第一天暴毙的下人。”
徐来又蹲回去看了看尸体和人皮,除了阙钱仑,几人都觉得某种程度上来说,徐来也是“狠人”。
“如果是第一个暴毙的,按道理他的皮肤尸体都应该腐烂了,但是现在完好无损。”
几人已经懂他的意思:“邓伯,这二胜的尸体在哪 ?”
邓伯脸上出现一丝难堪,旁边的杜炙饶有兴趣的看着。
倒是徐来,一点不意外。
“他暴毙以后,老夫人觉得不吉利,拿草席裹着丢到了短命岗。”
邓伯的话让邱姚脸上出现一丝难堪,这与邓伯第一日所说的抚恤并不一样。
几人也懒得纠结那么多,跟着邓伯去了所谓的短命岗。
看着短命岗的样子,哪怕是徐来也露出一丝不适。
所谓短命岗,就是邱家庄旁边的后山——上面稀稀疏疏的躺着一些尸体,甚至有婴儿的。
作为一个修士,但邱姚还是忍不住拉住张俞崖的手臂。
“这里是邱家庄扔尸体的地方。有些人没到年纪就死了,按这边的风俗,不能下葬。早些年都是丢些不成器的婴儿,短命鬼,后来一些人家意外死了人,又不好下葬,都丢在这里了。”
邓伯的话让几人对邱家感观差了几分。
徐来看着这些草席裹着或着赤裸在地、腐烂的婴儿,内心不免有些难受。
杜炙更是觉得,这邱家出现这种事,怕真的是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