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不可能掉一个坑里两次,但长生谷会。
此时的长生谷内高层已经乱作一团。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谷长生盗走的宝盒才回来不过几月,监守宝盒的长老又携宝盒而逃……
此时议事的大殿内,谷长龙的脸色冷的已经快要滴出水来。
抓捕谷长生已经耗费了自已数十年的时间,如今又要为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谷长鸣耗费数十年光阴?
果不其然,大殿上方的谷主听到下方汇报的事情,没多思索就拍定:“长龙对这件事有经验,就再委屈你一次了!你放心,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们已经在盒子和长鸣的身上留了印记”
说罢,旁边一个长老扔出一块玉石,玉石里面有一些青丝,而那些青丝如指南针似的,无论怎么动都指向一个方向。
……
几日前……长生谷方向。
一穿着青灰长服的老道从谷中飞出,过了几炷香的时间,他落在一偏僻山洞的洞穴外,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抹布衫的青年。
老道翻手,一个贴满符箓的黑盒子出现在手上:“长生,盒子我可是拿出来了!”
谷长生不觉得意外,监守自盗并不困难,毕竟自已也是这么干的。
他笑笑说:“不愧是长老,做事就是利索。”
老道并不吃这一套,将盒子收起,问道:“现在可以给老夫说说你发现的所谓的长生的秘密了吧?”
“有件事长老你可能不太相信,几个月前,我将这左脚接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一个我看着他死去的人……”
看着谷长生脸上有些痴迷的表情,哪怕是谷长鸣见多识广,都有些微微皱眉。
“你猜发生了什么?”
不等谷长鸣回答,他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道:“几个月后我竟然再次看见了他!看见了那个我亲手杀死的人!”
“而我抓到他,他竟然说他不是左脚的主人,他怎么会知道左脚呢?他又没有见过!”
谷长鸣只觉得胸口有些微烫,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说他是借尸还魂的……某个前辈?”
“那岂不是自已也可以……”
没理会谷长鸣心里的千思万绪,谷长生继续吐槽,把自已内心的不畅都说了出来:“但我失手杀死了他”
“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个哥哥!你说他能复生,他哥哥会不会?”
谷长鸣自是觉得会的,血脉之间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他点了点头:“不枉老夫信你这一次,别磨叽了,先走吧,不然谷里的人追上来就不好办了!”
谷长生眯着眼睛,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长老要去哪里?”
没听出谷长生的弦外之音,谷长鸣下意识的说道:“自然是……”
话未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谷长鸣脸色一变,向后跳去,可不等他运气,身前身后飞出六根锁链,两根直穿他琵琶骨,剩下的四根则捆住他的四肢。
谷长鸣一下没了力气,瘫软在地——这是长生谷秘法,缚灵阵。
他看着走过来的谷长生,无力吼道:“竖子,尔敢!”
谷长生依旧是人狠话不多,长剑一扫,谷长鸣的脑袋就飞向别处。
谷长鸣的在地上头颅翻滚了几圈,等停下来,眼睛鼓出,恰好死死盯着谷长生所在的方向。
谷长生从他腰间取走一个袋子,拿出一张红色的符箓,指尖有灵光闪过。
他把符箓丢在谷长鸣的尸体上,一股热浪将谷长鸣的尸体包裹起来。谷长生还贴心的将砍下头颅捡回,丢在燃烧的尸体上,不至于让这位昔日同门连火化都不完整,不可谓不温柔……
另一边,追来的谷长龙看着青丝淡了几分的玉石,脸色差了几分。又过了几炷香的时间,似乎那边已经发现盒子不对劲,那玉石里的青丝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他脸色一沉,不过他回想起刚才青丝所指的方向,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其他人朝着长顺府的方向遁去。
……
长顺府司天监,葛云看着小面报上来的消息颇为意外:“这也能侥幸逃脱?”
他说的自然是徐来,只是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关心徐来,他必须要拔掉扎在心里的那根刺——鲁年。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
长顺府的一家酒楼内,鲁年看着对面的徐来,有些心虚的说道:“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之前与你的交易作罢,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过去的就过去了。”徐来的声音听不出喜乐,只是鲁年能听得出其中已有一些疏远。
但他也没有办法,剑在脖子上,也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城隍的位置有归属了吗?”,徐来转而问道。
“城隍落入了一个老妇手中,她已经来司天监打过招呼,现在司天监这边倒是都站在了他的这边。”鲁年觉得这并不算秘辛,索性就说了出来,因为尘埃落定,也不再怕其他贼人报复。
至于徐来背后的高人,徐来不说他们也知道,情况好些就是被赶出了长顺府,情况坏些,说不定已经被现在的城隍打杀了。
徐来并不意外,起身打算离开,坐着的鲁年突然开口:“小心点葛云!”
徐来说了声谢谢,就回到了格物小馆。
他翻出之前藏好的长剑,外面是自已弄的木制剑鞘。
长剑还泛着寒光,徐来拿着手指轻轻擦拭。他已经不再做噩梦了,也有心情复盘发生的一切。将长剑放在旁边,拿出了上次记的纸张,上面还有自已的死亡回忆。
徐来拿起笔,在下面写道:“第二次死亡,复活的时间比上次长了一些,感觉也清晰一点。死亡之前好像记得被什么提了一下,复活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感觉……就像从身体里把自已扯出来,又塞回去……”
记忆多是烫死前的疼痛,徐来也记不清,他努力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将笔记又塞回桌下,无所谓被人发现,因为上面是简体中文。
……
春风愁内,小梅小跑进秋荷的房间,正在“对镜贴花黄”的秋荷没有回头,只是习以为常的开嘴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小梅还没到她的跟前,就有些替自家小姐开心的说道:“小姐,徐公司来了!”
秋荷一愣,下意识的从桌子上站起要往门外走去,不过双脚还没迈出,又转身坐了回去,说道:“他来就来呗,你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小梅知趣的往外走去,心里却在想:“小姐这是说我还是说自已呢?”
等徐来上楼敲门,秋荷已经梳妆打扮好坐在了桌前,与城里的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
听到敲门声,她试着清了清喉咙,淡淡说道:“进来。”
不等徐来开口,她语气有些奇怪的说道:“好久不过来,还以为大东家卷款而逃了呢!”
徐来莞尔:“二东家哪里的话,我一直做的都是诚信买卖。”
秋荷笑点不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徐来自顾自的坐下,也不管秋荷在意不在意,自已给自已倒了杯茶。
“和你说些正事。”
秋荷双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徐来:“你说吧!”
徐来像个不懂风情的男人,没欣赏秋荷少女般的俏皮,一本正经开口:“我已经与格物小馆的人说明了,你就是格物小馆另外一位东家。以后若是我不方便,赵掌柜会把分红利润给你送来。等你银子够了,给自已赎了身,就可以去做自已的东家了”
秋荷没在意那分红的事,她自然相信徐来,她有些疑惑的道:“你……不会要做甩手掌柜吧?”
徐来笑笑:“都说了若我不方便……”
等徐来走后,秋荷也没有说出那句:“你最近忙什么去了,都没抽时间过来看看我”,只是看着徐来离去的方向发呆。
小梅看到这,开口哼着小萍教自已的从陆展鹏那里学来的奇怪歌谣:“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结果,自然是被秋荷扯着耳朵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