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叫声不断,斗兽场内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这是逃跑的好时机。
抱着幼崽的白发兽人微微点头,“谢谢。”
风跟着黑蛇的身后走,他的肌肤在冷风中泛着鸡皮疙瘩。
“小花花,”黑蛇忽然叫住了旁边的黑狼,“我叫你带的衣服呢?”
“在这,”小花花的动作很快,他利索的将自已身上的兽皮衣服脱下,然后他开始扯裤腰,准备将裤子也脱下来。
“嗯……”小花花抬头,有些迷茫,“忘记,带裤子了。”
黑蛇扶额,他摆摆手,“那就不用脱了,就这样吧。”
“好。”小花花将裤子往上提了提。
小花花抱着衣服,将其递给了风。
“我抱?”小花花伸出了手,“你,不方便。”
“不用,”风将凌羽抱得更紧了,“我可以。”
风一只手抱着幼崽,另一只手将衣服利索的穿上,抱着幼崽只是麻烦了一点而已,不碍事。
他再也不想幼崽离开他了。
风穿好了衣服,这件衣服不短,风穿上正好能将大腿遮住。
“将就些吧,”黑蛇看了一眼白发兽人,“没带鞋子。”
“没事,”风跟在黑蛇的身后,他们灵巧的像抢香蕉的猴,避开了守卫,从混乱中混入人群,一起出了门。
……
明亮的火光在地上跳动,兔白小心的往火堆里添加柴火,而在屋子里,风已经洗漱完毕,此刻他的发丝滴着水,水珠顺着发尖,滴落到了厚实的兽皮上,留下了一个湿润的圆形。
“不记得我了……”风喃喃开口,他的脸上带着几分不相信,“她不记得我了?”
黑蛇点头,他推了推靠在自已旁边的小幼崽,“羽,这是你的阿父。”
他们此刻坐在床上,凌羽缩在黑蛇的身边,她有些不敢看坐在不远处的白发兽人,任凭身旁黑蛇怎么推也推不动。
“嗷……”凌羽变成了个缩头乌龟。
“全都是我的错,”风有些悲伤的看着面前的小狼崽,他揪住自已的头发。
如果当时他在羽的身边,那么就根本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他们还在过着平稳的生活。
都是他的错。
一时间有些沉默了。
“感谢你这段时间对羽的照顾,”风垂下眼皮,他不看面前一大一小两个兽人,“但羽毕竟是我的幼崽,我想,我想……”
羽是他的幼崽么?
风有些心虚了,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养父罢了,甚至他在羽的身边的时间还没有黑蛇的长。
他和黑蛇是一样的。
风庆幸自已与羽长得像。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或许,或许,幼崽在黑蛇的身边更好。
强烈的不甘心和不舍让风继续开口了,他的鼻尖浮现出薄汗,“我想带羽回到部落,她看见熟悉的环境,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可以,”黑蛇曲起膝盖,他一只脚踏在床上,手搭在膝盖上,“但我要一起去。”
毕竟是羽的阿父。
黑蛇摸了摸小狼崽的脑袋,“躲什么,是你阿父又不是别人。”
黑蛇拎着小狼崽的后颈脖,将她拎到半空,往风的怀里一丢。
凌羽发出了激烈的惨叫声,风见此连忙将她接住,小小一团,还挺有份量。
“我,我也去。”小花花默默举手。
“去,一起去。”黑蛇点头,他看了一眼白狼,“行不行?”
“可以,”风点头,“想来就来吧。”
凌羽趴在风的怀里,她没有再挣扎了,而是悄悄抬起眼打量着上方的兽人。
白白脸,白白毛,蓝蓝眼睛,红红嘴唇。
长得好看,凌羽不争气的摇起了尾巴。
“那你好好休息,”黑蛇深深看了一眼凌羽,他狭长的金眸里虽然带着不舍,但还是开口了,“羽,你今晚和你阿父睡。”
“嗷!”凌羽从风的怀里跑出来,她拉住黑蛇,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
羽,”黑蛇摸了摸小狼脑袋,“你以后会感谢我的。”
黑蛇站起身,将小狼崽往风的怀里一塞,人就快速的走掉了,只给凌羽留下了一个冷酷的背影。
兔白和小花花都极有眼色的跟着退下了。
今夜,让这对苦命的父女好好相处吧。
“首领,我不明白,”兔白皱眉,“您为何要将羽推向他,您就不担心……”
外面,月亮弯弯,星星点点,黑蛇在前面走着,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推向他?”黑蛇瞥了一眼兔白,“你要知道,他是羽的阿父,羽有知晓和选择的权利。”
“再说,我与羽之间的感情,未必就比他和羽的感情浅,”黑蛇摸了摸自已的长发,“让羽自已来吧。”
他能拦得了一时,拦不住一世,万一哪天羽恢复了记忆,发现是他因为自已的私心,阻止了与阿父之间的相认。
黑蛇不敢想那样的场景,他也不愿意想。
“让她自已来吧,”黑蛇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