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自然有人解决。
明白了皇帝是不可能放谢余出宫后,楚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能告退。
他能说什么呢?
连谢余的爹娘都没有想过求皇帝把谢余放出来,他又能说些什么。
他又能以什么身份去说呢。
回忆结束,皇帝的眼神在秦睿渊和楚霖身上转了一圈,身边的太监当场宣旨,圣旨大意是两人官职不变,凌驾于榷场使之上,共同管理榷场,十五日后随齐国使团一起出行。
解决完这件事,皇帝便下了早朝,其余官员也各自回家。
朝堂上的旨意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流入了皇城里,皇城里不少人都知道他们要和齐国一起在边境开设榷场。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楚家夫妇还有兰溪了。
三个人当时就找到秦府去了。
等秦睿渊和楚霖回府的时候楚飞,许嫦,兰溪三个人已经在秦府待了大半天了。
楚飞和秦岚进了书房,许嫦和兰溪在后院安慰秦母孙瑶。
相比于楚家人的乐观,孙瑶就没那么开心了。
她的儿子,她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几年才养大的儿子,皇帝一句话就把人送到了边境。
那鸟不拉屎的荒漠哪里是人能够待下去的啊。
从听到旨意到现在,孙瑶已经默默哭了好几场了,心里难受还不敢正大光明的哭,怕被人说是对圣旨不满意。
只能关了门在屋里偷偷哭。
这时候正好楚家人上门拜访,楚飞和秦岚去书房议事,许嫦她们几个便在院子里说些体已话,顺便开解开解孙瑶。
秦睿渊和楚霖回来时刚好看见许嫦捻着帕子给孙瑶擦眼泪,一边擦还一边轻声哄。
另一边的兰溪也轻轻拍着孙瑶后背,一遍遍跟她说:
“别怕,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还有我们呢,我们也去,肯定给你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秦睿渊和楚霖刚要跨进院子的脚就那么僵了原地。
总感觉他们进来的时机不太对。
孙瑶如今还不到四十岁,她当年成婚早,那时候女孩儿十六便能嫁人,还是近几年才改到了十八。
她在秦府要管账,还要伺候公婆,还要和秦岚行夫妻之事,天天累的狗一样,每天晚上和秦岚完事后就一个人躲被窝里默默哭。
秦岚发现了好几次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后来感情深厚了一些,秦岚才开口,得出的答案差点让他惊掉下巴。
孙瑶居然是嫌每天过得太累。
……
那时候孙瑶已经怀胎三月,确实不适合继续劳累,她现在只需要好好养胎便是。
秦岚没办法,带着人去求了秦老夫人,免了请安,又找了几个婆子帮她,谁知孙瑶一闲下来就出事。
孙瑶闲着没事就在街上捡人,什么卖身葬父的小姑娘,什么逃难的大闺女,她全往府里带,他跟孙瑶说过好多次那些人品行不端,孙瑶愣是不听。
秦岚还记得当时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在府里当了几天的丫鬟便扭着小腰要往他身上撞。
可怜的他过了二十几年克已复礼的日子,除了孙瑶别的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居然就那么被人撞进了怀里。
秦岚不是一次呵斥过那个小姑娘,每次他一说要把人赶出去,那女子就去找他夫人哭,他夫人也就是孙瑶便替她求情。
他就纳闷了,怎么会有女子这么想把一个对自已丈夫有非分之想的女人放在自已丈夫身边的。
在很久之后,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跟在他面前完全不同,那女子在孙瑶面前又乖又软,冷了立马添衣,渴了还不用说话茶水便送到了孙瑶唇边。
秦岚很难复述当时看到那一幕时他的心情。
看着那姑娘忙前忙后,他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她勾引他,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和他夫人做姐妹。
仅此而已。
后来那小姑娘听了他的话,和他夫人结拜,从那以后再也没来骚扰过他。
孙瑶可不知道还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只知道她认的这个义妹可紧张她了,天天带着她散步,给她想着法儿做好吃的补身体。
那时候孙瑶已经怀胎八月,很快便要生了,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女人生孩子便是一脚踏入鬼门关,天天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恰好秦岚那段时间被派往了外地,那段时间都是孙瑶捡来的两个小姑娘还有秦老夫人陪伴着孙瑶。
等秦岚回来的时候,秦睿渊已经一岁多了。
秦岚一回来发现孙瑶有他没他都一样,甚至还给他纳了好几个妾,花娘,康梦,萧若彤都是被她哄骗进来的。
萧若彤,萧将军的庶女,也不知道怎么被她给拐回来了。
他还不敢说什么,一说孙瑶就哭,不去那姨娘院子里也哭,姨娘没生出孩子她也哭,那段时间给秦岚折腾的一个头两个大。
没有办法,秦岚只能隔几日就去一趟萧姨娘房里,一来二去也就多了好几个庶子庶女。
在萧若彤查出有孕的那一天,孙瑶一高兴就让小厨房做了螃蟹宴,没吃了几口就开始肚子疼,身下还见了红。
府医来一探脉才发现孙瑶又怀上了孩子。
这下孙瑶哭得更厉害了,天天猫着眼泪,也不说怎么了,他怎么哄都哄不好。
后来他的嫡次子也呱呱坠地。
当了十几年的夫妻后孙瑶才说是嫌他技术太差,想找个姨娘生个儿子自已养,谁知道还没找到,自已先怀上了。
生秦睿渊的时候可疼了,她就想着找几个姨娘生,她就不生了,谁知道又怀上了。
当时的孙瑶别提多委屈了,嘴里嘟嘟囔囔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几个她喜欢的女孩子,根本没享受上。”
秦岚:…………
沉默震耳欲聋。
这么多年过去了,孙瑶还是有点儿什么就哭,秦岚都习惯了。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便去了书房。
自从圣旨下来,秦府就天天都有人上门拜访,全是秦睿渊和楚霖的好友,赵珂甚至一连来了好几天。
往常早早就来的赵珂今天有些反常,一直过了晌午才姗姗来迟。
来了之后赵珂跟秦父秦母寒暄了几句就溜进了楚霖房里,还特意把秦睿渊赶了出去。
“你怎么了?玉泉,把子安哥哥赶出去干嘛?”
楚霖在看赵珂叹了五六次气后终于忍不住问了。
“没怎么,就是……就是想问你点儿事。”
赵珂低着头,不敢看楚霖,说话也支支吾吾的,为了让自已看起来不那么尴尬还从楚霖桌上抓了个橘子在手里捏。
“你要问什么啊?子安哥哥不可以在吗?”
楚霖揪了一颗葡萄,甜美的汁水让楚霖眼睛都眯起来了,只是说的话却三句不离子安哥哥。
“哎呀,我们俩之间说些话,你总想让秦子安进来干什么?他跟我们又不是一号人,他有什么好听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赵珂被楚霖一副离不开秦睿渊的样子气到了,一怒之下忘记了自已要说什么,伸手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楚霖的脑门儿。
真是个恋爱脑,这样下去不得被吃的死死的。
都是被压的那一个了,居然还事事想着他的子安哥哥,这到时候不得被卖了都帮忙数钱?
“你别戳我,我只是想跟子安哥哥待在一起嘛,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快说完我们去找子安哥哥啊。”
楚霖捂着自已的脑门儿,撇着嘴控诉赵珂。
真是个暴力的男人,不像子安哥哥,可温柔了。
楚霖在心里暗戳戳地叭叭,还拿秦睿渊和赵珂作比较。
“咳咳”
赵珂清了清嗓子,不再管他是不是个恋爱脑,开始继续他之前的话题。
“你们……那个……就是……那什么……之后,你……感觉怎么样啊?”
赵珂脸罕见地开始变红,凑近楚霖小声问,说话更是一句三顿。
“什么东西啊?啥之后啊?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楚霖听得一头雾水,听赵珂说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出来。
就听了半天的那个,那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