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吧！”顾繁有些退却，“我自已单独找个桌子坐就好啦，你自已去吧。”
到了自助餐厅，楚河的同学都坐在六人桌，“嫂子来呀！”楚河队友热情招手。
顾繁有被人叫大哥的经历，也有被人叫师妹，唯独“嫂子”这个称呼，陌生又尴尬。
“来嘛，我护着你。”楚河拉拉她的衣袖，“我让他们闭嘴。”
顾繁被那一声“嫂子”喊得满脸通红，被楚河拖着拉了过去落座，“嫂子好！”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看来楚河在哪都有忠实拥趸。
“我女朋友比较害羞，哈哈”。楚河这是让他们闭嘴吗？
“哈哈，你们好，大家好！”顾繁难得这么不大方，简直像个害羞的新媳妇儿。
“嫂子，你不知道，他可严格了，之前老是抓我们去他那个出租屋搞数据，临近比赛了反而不叫了。”认出她的那个同学十分热络，誓要聊起话头。
“嫂子来了啊，还去个屁，机房他都不去了，要对个数据还要传来传去，见色忘友，嫂子你可要看紧他！”另一个也揶揄道。
“可紧了，从高中追到大学来，还从北京追到上海，以后也一起在北京打拼，走不掉了！”楚河满是自豪。
顾繁听着倒像自已死皮赖脸，生气的往他脚上一跺，楚河丝毫不受影响，大口吃着，他耐力现在这般好了？
“啊！嫂子！我没说话啊！”剩一个沉默寡言的同学猛地抬头。
完蛋，踩错人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脚滑！”顾繁连忙道歉，那个同学扶了扶眼睛，又看了看楚河的眼神，默默道了声“没关系”继续低头干饭了。
“待会吃完，7点半到我房间开个会。”导师捧着他的饭也坐了下来——唯一的空位，就挨着顾繁，“这位是？”
楚河他们几个瞬间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端正答道，“何教授，这是我的女朋友，顾繁。”
“何教授好！”顾繁有些紧张，这位何教授看着年纪也有50了，不苟言笑，会不会指责她过来，影响到楚河？
“我就说了嘛，你们几个，也该像楚河学习，大学就跟个动物园一样，找女朋友就跟狩猎，动物园里都一无所获，出社会了，还能找的着，哼！”何教授又和颜悦色的看着她，“楚河是个好孩子，我看好他。”
顾繁听着这番言论，委实跟何教授的形象格格不入，都忘了怎么回他，直瞪着眼睛，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是，她不是我们学校的，他们俩一个高中呢！”那位同学真的是过分活跃了。
“喔？藏得这么深，可以嘛！”何教授扶了扶眼镜，“那大家都在，干脆在这说完就算了，待会就不开会了，也没什么，该说的都说过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是出数据结果，下午是路演，讲思路和结果，三支队肯定是三种推演结果的，只要模型合理，说得通就行，路演还是楚河来，到时评审的评委是来自很多高校的，4年努力，成败在此一举了，咱们也好聚好散，这四年跟你们几个相处得很开心，我都感觉自已变年轻了。”他顿了顿，专门看向楚河，“岁月不饶人，珍惜眼前人，这姑娘看你，眼里有光。”
顾繁听着，有些动容，他们几个也都神情严肃，大概是最后一次听何教授的教诲了，岁月不饶人，他们要毕业了。
何教授话锋一转，对着另外三个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晚上溜出去野了！”他们三眼睛顿时瞪大，看着楚河，“看他干啥，他还能告密？我查房了！就楚河一个在房间，还给你们打掩护，说可能你们都在洗澡，约好了时间一起洗澡是吧！”
顾繁憋着笑，心里直呼人不可貌相，这教授真有趣，楚河还真的没出去逛呢！
“今晚我就不查房了，回来记得给我带杯果茶，三分糖，去冰，不然回了北京，你们师母不让我喝那玩意。”何教授看向不远处的四人桌，其他队的带队教授正招呼他呢，他点头应约，端着盘子就要过去，起身了又弯下腰，“记得给我带哦，早点睡，明早7点集合！”
“是，学生知道了。”楚河恭恭敬敬站起身来回复，顾繁也懵懵懂懂跟着起来。
“天选之子是吧，我们出去就挨骂，你出去就带杯果茶回来就好，今晚就不出去了，就我们几个单身狗，陆家嘴再好的夜景也不好看，就是可惜了，没能保研，不然，何教授第一个收你！”他队友扁扁嘴。
“我待会给你们也带奶茶，行了吧！”楚河笑着。
他们三脸色大变，纷纷奉承，听着就乱七八糟的。
“还是楚哥好啊！”
“嫂子跟了楚河那是物有所值啊！”
“楚队好啊！早生贵子啊！”
回了房间，楚河收拾了一下就要出门，顾繁想了一下，“要么还是明晚再去吧，你明天还要比一天呢！给他们点个外卖果茶就好了。”
“不出去了？”楚河过来搂着她的腰，嘴角疯狂上扬，“真不出去了？”
顾繁看他眼冒绿光的样子，生怕他要吃了自已，连忙推开他，披上外套，打开门，“出去！立刻，这里不能多待！”
楚河笑着，跟着她出了门，正值周末，人潮拥挤，他护着她，紧紧牵着她，慢慢散步在黄浦江边，波光粼粼。
‘“哇哦，大城市真的好繁华！”在灯光的加持下，虽是夜晚，但亮如白昼，从下往上看，基本看不到楼顶，光怪陆离，令人离乱，万国建筑璀璨夺目，不愧是十里洋场烟花地，国际风云上海滩。
“喜欢这里吗？”楚河护着她倚在栏杆边。
顾繁摇摇头，“虽然很好看，但这里不踏实，还是北京的老居民楼踏实。”
楚河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手牵着手，走了半小时，买了果茶就往酒店走，路上有个便利店，楚河让顾繁等一等，要进去买点要紧的东西。
顾繁脸一红，她过来不是要这样的。
楚河出来，揉了揉她脑袋，“想什么呢！走吧！”
顾繁手肘捅了捅他，“你不是买了避孕套吗？”
“我买的是浴室的消毒球，一丢下去，就可以化开消毒浴缸，这两天我都是淋浴，还没泡过澡呢。”楚河一脸认真，掏出左边口袋，确实是消毒浴球。
顾繁松了口气，“泡澡是吧，还好，还好。”
楚河又低声说道，“那个我也买了，放心，跑不掉的。”
“啊！这！”大色狼！顾繁心里暗暗骂道。
楚河回去之后一一送了果茶，回房间就开始研究那个浴球，浴缸很干净，就怕看不见的细菌，楚河放了半小时才放满一缸水，他将消毒浴球丢进去，就跟泡腾片一样化开，升腾起气泡，两人蹲着，捧着脸，相对无言。
楚河看了看那缸水，心满意足，“走吧，洗澡吧！”
顾繁指了指那缸水，“跳下去吗？”
“傻瓜，泡一天，明晚，重新放一缸新的，我们......”楚河满脑子都是旖旎的画面。
顾繁受不了了，连忙把他赶出去，拧开淋浴头，热气缭绕，忽的就想起了高中那一夜，两个人青春羞涩，心里却干净无暇，不像现在，像什么样子！
楚河许是白天用脑太甚，累着了，顾繁昨夜赶火车也是睡的不好，两人相拥而眠，很快就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了的时候，顾繁身旁早已空空如也，只有床单的褶皱证明昨晚这里的确睡了个人，她笑笑，看了看手机，快11点了，楚河早早就出发比赛了，早餐已经赶不上了，她拿了房卡，自已去吃自助餐，回来又看了一下她的毕业论文，明天就到她答辩了，她模拟了几遍论文介绍，又修改了一下措辞，思考教授们会问什么问题。
天色渐暗，她第无数次看手机时间，已经夜晚7点了，他仍是没有回复消息，窗外是华丽的夜景，她却无心赏鉴，只一心等他回来。
8点半，房门传来房卡开门的声音，顾繁连忙迎上前，楚河的白衬衫已经有些褶皱，领带也凌乱的搭在肩上，今天是比赛最后一天，着装都很正式，早上刚剃的胡子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他有些疲惫，对她笑笑，一把抱住她，“小朋友久等啦！”
顾繁察觉他的异样，他身上还有些酒气，脸上微醺，不会是比赛失利了吧，她轻抚他背部，“怎么了？”
楚河松开她，挤出一个微笑，“有部分数据有误，论文评分不高，但演示评委给了第一，最后综合分数第二，亚军呢。”
“哇，真厉害！比初赛的时候还进步了呢！”顾繁怎么觉得，不只是比赛的事情让他这幅模样。
他又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问，“浴缸先放热水，我们先去餐厅吃点东西，回来一起泡泡，好吗？”
到了餐厅，他却只拿了一点水果，“我吃过回来了，刚刚跟他们庆功呢，我再陪你吃点。”
顾繁嘟着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早就饿了，就等你回来呢。”
“喔！对不起，时间有点紧迫，事情太多了，还喝了点酒。”楚河一脸愧疚，又扬起笑脸，“吃吧，吃饱喝足哦，不然又要喊累了！”
“你！”顾繁觉得他简直就是禽兽，以前他怎么不是这样的？还是他藏太深了？可她始终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神情，很不寻常，“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而已。”楚河讳莫如深，还是不肯告诉她。
“啊？累了呀，那今晚还是早点睡吧。”顾繁嘴里塞了牛排，说的含糊不清，他只一直看着她，在笑。
回了房间，浴缸的水刚好放满，还微微溢出，两人面面相觑，他唯一仰首，拽过她的衣角就往上拉，顾繁低着头，任他摆布。
楚河探了探水温，比平时淋浴的水还烫些，水温正是恰好。
浴室烟雾缭绕，对上她的明眸，秀色可餐，灯光昏暗，气氛烘托到极度，他抱着她，跨进浴缸。
说是浴缸，其实已经算是个不小的池子，容纳两人，绰绰有余，他让她倚在在她身上，轻轻亲吻她的颈边。
她微微颔首，“嗯......痒痒呢！”
楚河却将她掰过身来，顾繁低头一看，两人相视一笑，只是顾繁羞涩，楚河张狂。
“唔......”顾繁紧紧抱着他。
水渍漫到到处都是，楚河一把抄起她，轻轻扔到床上，“床铺湿了怎么睡？”她竟还清醒至此。
“傻瓜，待会叫服务员来换一套就好。”楚河柔声道。
与以往都不同，他有些急促，动作也顾不得那么温柔，好似，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夜了，顾繁只得咬着嘴唇，依然沉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