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苏逸程不由地抬手抚上陈菘蓝那羞红的脸颊,然后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遒劲的双臂环住盈盈一握的腰肢,性别各异的身体线条使得温热的身体如同磁铁一般嵌合地严丝合缝,瞬间将过往的一败涂地和虚空全部抚平。
闻着陈菘蓝发间熟悉的清新的果木香气,感受着怀中娇躯的温软,苏逸程由衷地笑了。
他告诉自已即便他做不到不贪恋,但一定会做到不放手。
而不明就里的陈菘蓝见苏逸程兜头将她抱住的举动却顿感到莫名。
因为事发突然,她的反应并不柔软,直到裸露的皮肤触及到扑面而来的温热才放松了身体。
难道,他······在撒娇?
都说女人善变,看来男人也是,明明上一秒还在玩笑,下一秒就温柔感性地将人搂进怀里,令人不禁好气又好笑。
但其实,她也是喜欢这样的拥抱的。
于是,她放任了男人的拥抱,也放任自已抬手轻轻搭在男人腰间,享受这份静谧的美好。
苏逸程在得到这样的反馈后,勾着唇角,双臂又收紧了一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对方,一时无话。
好在夜色成全,期间一直无人打扰。
半晌后,陈菘蓝才晃了晃掌心下那质地柔软的衣摆,轻声提醒道:“不早了,该回去了。”
“好。”苏逸程温声顺从道,可却迟迟不见行动。
陈菘蓝不想扫兴,但见小宝一直在旁边吐着舌头哈哈喘气到底不忍,于是又开口道:“再这样待下去,小宝该热得受不了了。”
陈菘蓝说的是实情,虽说家门敞开还能享受到客厅空调呼出的凉意,但到底比不上室内,两个大人倒还好,皮草加身的小宝要难受得多。
小宝聪明地像是听懂了陈菘蓝的话一般,及时“汪”了一声。
老房子隔音一般,陈菘蓝担心小宝的叫声惊扰了邻居,赶紧嘘声阻止,然后又回头给苏逸程递了个“你看”的眼神。
苏逸程这才将陈菘蓝彻底放开,揉了揉她的发顶,不紧不慢地说:“嗯,那我回去了。”语毕,他又跟着问了一句:“明天打算怎么过?”
明天?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陈菘蓝有些莫名,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明天是星期五,就和今天一样,上班下班回家。”
“你再好好想想明天是什么日子。”苏逸程端详了陈菘蓝两秒才说。
经此提醒,陈菘蓝才知晓苏逸程不是为了糊弄才问的这个问题,但明天确实是周五啊,还能有什么特别?两人现下又没有什么纪念日,又不是他的生日,现在才7月而已······
也正是此时,陈菘蓝突然福至心灵。
她歪着头回忆了下日期,终于确定了那灵光一闪的想法。
明天,是她的生日。
所以,他急匆匆回来也是为了这个?
所以,他今晚前来,并且之前对此只字不提,都是想让她自已想起来?
思及此,陈菘蓝顿时心生感动,可她还没来得及言明,嘴里的蠢话却先脱口而出,“你还记得?”
话落,意识到自已犯了蠢的陈菘蓝恨不得咬断自已的舌头。
可苏逸程却没同她多计较,只是投来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继续问道:“所以,想好了明天想要怎么过了吗?”
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话题,可陈菘蓝却犯了难,因为她无法回答苏逸程,因为她以往的每一年都是和夏微雨、苏云南还有林星一起过的。
其实,陈菘蓝早在六年前,也就是父亲陈启光去世以后便不再重视7月21日这个日子了,因为每当这个日子来临,她就会想到从前陈启光在世时一家和乐的样子,想小时候,虽然老家习俗都说小孩没有生日,可陈启光和田玉兰还是会为她准备一桌她爱吃的菜,再给她发一个红包,说希望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然而,时光一去不复返。
父亲车祸去世,母亲的不肯原谅,她再也得不到父母的宠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恣意地撒娇,于是,这个日期就变成了一把剜心的利刃,每度过一次便是一次心伤。
而伤痛远远不止这些。
除了父母,她还会想到苏逸程,想他在两人商讨婚期时,说希望她的生日也成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在噩耗来临之前,这个日期赋予他们终老一生的重大意义,可在噩耗之后,这些甜蜜就变成砒霜,洒在那把剜心的利刃上,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正因如此,22岁那年的7月21日,她才会如此决绝地对待自已,将庆祝的地点从餐厅改到了医院。
所以,她真的不喜欢这个日期,甚至是本能的回避着。
夏微雨和苏云南她们其实也知晓她的想法,但为了避免陈菘蓝再出意外,也为了让她振作,所以,即便她刻意遗忘自已的生日,她们每一年还是会拉着她一起过。
她们不会刻意强调这个日期,但她们每一年都会她的生日这天团聚,不会提前,也不会延后,不会隆重,但也不会太过平常。
通常在这个日子,美食是必有的节目,之后,便是夏微雨主导,喝酒、跳舞、看男模······只有想不到,没有她办不到,反正总会让陈菘蓝有事可做,最后醉倒离场。
而这一天,还有中秋和春节,是陈菘蓝唯一被允许可以喝酒的日子。
因为,它们本应象征团圆。
但时隔多年,她的生日又多了一位想要为她庆祝之人。
苏逸程,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不知情者。
而且,抛开往事暂且不提,她还没将两人的事告知微雨她们,单单这一点,她就回答不上来。
而苏逸程显然也看出了陈菘蓝的迟疑,“还没想好?”他问。
听到这句话时,初时,陈菘蓝还有些庆幸苏逸程的不知情,可仅仅片刻,她才发现自已的处境已是进退维谷。
不过,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她不想抛下多年相伴的好友。
思及此,陈菘蓝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淡淡地摇摇头,说:“ 不是,我明天和微雨她们一起过。”
或许是陈菘蓝表达得太过委婉,苏逸程不疑有他,自然而然地将事情揽了过来,接话道:“好,那我来安排。”
陈菘蓝明白苏逸程曲解了自已的意思,只好再次摇摇头说:“不用。”
接二连三的被拒绝,纵然是寻常人也能看出其中端倪,更何况是苏逸程。
一眼望去,那双深邃的眸子顿时如寒潭深渊,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深不见底,也因此,它神秘,也冷然。
这一次,陈菘蓝有些犹豫,不过仅仅一瞬,她便重新开了口:“抱歉,我还没和微雨她们提起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