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气正好,屋子里也正热闹。君钗和她娘跟着奶奶一起在小桌上吃,小虎倒是两张桌子跑来跳去是个自在的人儿。
时老和良老这两位老朋友边喝酒边拉着家常。俩老汉随便说了几句闲嗑儿,时老就又问起良老汉家里的情况。
良老汉叹了气说:“说起来,每个人这一生中的运气都是好孬交替着转换,十几年前那一阶段是我的运气最好的时期。那时候家中置了三十来亩地儿,雇了一个长工,养着两头毛驴,这个大院的南北屋十几间大瓦房也是那个时候盖起来的。那时候我想着教孙女武功,就在南屋设了习武房,收了外面八个徒弟,那会儿还真的是热闹。打从我五十八岁以后,就是去你那儿串门儿回来的第三个年头,就开始转厄运了。先是我的徒孙中我最喜欢的一个也是武功最好的那个出事儿了,他竟敢领着另一个师弟去抢一家钱庄,被护家院的更夫发觉了,双方交了手,他俩为了尽快地逃离现场就出手杀死了追捕他们的那些守卫,结果他们被判处死刑。然后呢,我也受到牵连落了个教徒不严的罪名。县府判了我和罪徒的父母共同被罚了重金,以作赔偿死者家属的抚恤金。赔偿的金额很大,我的家产就在那会儿折腾了大半儿去。后来我就遣散了所有的徒子徒孙,发誓永不收徒。”
良老汉陪着时老喝了几口酒,夹了几口菜又接着说:“出事之后的那一年里办什么事也不那么顺当了,有些事儿眼瞅着是个便宜,但是弄到我这里倒是吃了大亏。就说出事之后的第三年吧,我儿子良兴旺去赶集碰上的那份便宜事儿,就是看上去便宜,结果闹了个倾家荡产差一点连这套住宅都搭进去。”
听到这儿曲云飞,不解的问:“爷爷,我叔遇上的是什么事儿?咋能那么严重呢?”
良老说:“那年你叔叔二十九岁,根本不懂看牲口的岁口儿或是有没有什么毛病,就只会看看外表。那天他去赶集,到了地方穿过牲口市的时候看见有一头大个子叫驴拴在木桩子上要出卖,他站下一端详看那个叫驴的佗儿差不多有俺家那个草驴的一个半大,约摸着它自已拉一付犁具耕地是不成问题。他当时还伸手摸了驴的耳朵和脖子,它还挺老实。当时他以为就这样的牲口最低也得两头小草马儿的价钱才能买下来,他也没带足够的钱,也就根本就没寻思买。抬脚想走的时候就随便顺嘴问了价钱,那报价出乎他意料,这么头好牲口仅仅才要了个小草马儿的价钱。他一听卖方要的价格他还能拿的出来,他就又压了点价格就把那驴买下来了。买到便宜可把他高兴的和同伴一起去了饭馆吃饭,就把驴栓在饭舍门外的木桩子上。他也知道不能离了眼,和同伴在饭馆儿里对着门儿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门外这个便宜物,心里可高兴了。他们在饭馆儿里吃喝了老长时间,几个人吃饱喝得了之后出门解开牲口转身牵着就要走,但那大驴一反常态地照着你叔叔肩膀头上咬了一口挣脱了缰绳撒着欢儿就跑了,他俩紧随其后追着,可那家伙奔出了闹市路过一家大门外,一看那院儿里栓着个草驴,它就过去爬那草驴,因为那草驴快下驹儿了根本不让它着边儿,躲着大驴的时候一个猛转身的时候,屁股碰在了木桩上,那木桩子靠地面的地方年头久了有点过性,因这一碰就被碰倒了,搭在上面的横担木的一头绑在木桩上头,另一头就搭在树权上,桩子一歪把横担木搭在树权上的一头抽掉下来正落在那叫驴的背上,它只顾着追草马,把驮在背上的横木抡了个大半圈,正赶上这家人的六岁的小小子路过,那孩子见驴子闹起来了就躲着要往家跑,反而被横木头儿抡在了头上,那孩子当时就气绝身亡了。等他俩赶到了拉起孩子意欲叫醒,仔细一看横木头儿有一颗歪了的洋钉子,又一看孩子的头骨被扎漏了。”
良老汉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当时,我接到信儿去了一问旁人才知道你叔叔是上当了,他是买了一头不能使唤的劣根性牲口,这种牲口是贩子从远处贩来的,要上市卖的时候给它把耳朵里灌进去一定数量的白酒,能控制两个来钟头儿,等酒劲儿已过,它就开始犯毛病了,人一靠它跟前儿,它就连咬带踢。你叔叔不懂行儿,就花钱买了份人命官司。后来我找人说和私了,把地卖了赔了款才没用给偿命。从那以后你叔叔再也不敢伸大步儿了,除了种那一亩来地儿菜园,也就是有空了下河打点鱼维持生活。”
老人说到这儿,又给时老斟了一杯酒,也倒满了自已的酒杯端起喝了口酒,看着曲云飞对时老汉说:“师弟,从见到了云飞这孩子,我心里就觉得亮堂了,还能是我们良家要转好运了吗?”
没等时老说话,云飞抢着说:“多谢爷爷的夸奖,孙子哪儿有那么好的福气能担得起爷爷如此错爱,是因为爷爷从现在开始真的要转好运了!”云飞的一番话说的俩老人不约而同地捋着胡须开心地笑了。
爷孙三人喝了这一会儿酒,也唠了好一会的嗑,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年男子,还没用良老介绍。他就向时老热情地打了招呼。然后又微笑着看着云飞。
云飞赶忙起身看着对方,心里才想着应该是良老刚刚说的叔叔。
时老指着来人对他说:“云飞呀,这就是你叔叔良兴旺。”
云飞躬身施礼问了声“叔叔您好!”
良兴旺快步上前扶住云飞,拍了拍他的臂膀,感觉到这个个子很高一脸英气,但是又很结实的孩子,惊喜的说:“真是个好小伙子。”随后就乐呵呵的就坐一起吃饭了。
时老把云飞送来之后就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出发赶着回家了。云飞在这边也开始了水下功夫的学习。
曲云飞一身正气,谦逊有礼,举手投足之间的稳重,让良老汉看着实在是喜欢得紧。他现在除了每日跟良老汉以打渔为名练习水下功夫,一有空就在家里辅导君钗和小虎练习写毛笔字,看着他时常带着两个孩子一起习字认真的样子,良老汉觉得很是放心。
良君钗没念过书,从八岁就一直跟着爷爷练武功,她能运用好老人教给的轻功、气功,小小年纪硬功也掌握的很好,甚至熟练各种刀法。她最拿手的绝技就是了发连串的飞镖,她可以单手一次发出三支飞镖而且命中率是百分之百,现阶段她正在习练单次五连发绝技。作为“良谁能”的孙女,她潜水的功夫底子自是不差,现在也跟着爷爷正在习练。她的模样如果照比心灵是稍微逊色,但是也妥妥的是个美人了,她一直有和爷爷习武,从小锻炼身体所以身材倒挺适衬,白净的长脸儿上清晰的五官,看起来给人一种越看越耐看的舒适感。她其实非常喜欢念书,只是由于这十几年家里接连出事儿,懂事的她就把读书的念头深埋在心底里了。
打从去年家里的经济状况稍有所缓解,小虎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但还有些怯生,爹娘为了给小虎壮胆才让她一起上了私塾。在学校里的学生当中,数她年龄大个头也高,因此总觉得处处有些不自然、不大放胆儿。更不好意思向先生发问,因此学习成绩一直上不去。
自从云飞来了之后,他经常辅导姐俩的学习,两个人的成绩进步特别快。
看着两个孩子的进步,良老汉高兴的几乎把云飞视为亲孙子一样了,自然对他在武功上的教授更挂念在心上。一心把武功的绝技按步骤、按计划的传授给云飞。云飞在水下练习的时候,君钗也会在一边配合着,师徒孙三人起早贪晚的不间断的练着。
时间很快,暑假前的一次考试中,先生看着良君钗的答卷不但错处少了,而且写的字也大有长进。而良小虎的学习成绩也进步很快,先生就问了君钗姑娘俩人进步的原因,听闻之后还亲自到良家登门拜访曲云飞。
两人交谈之后,先生看着云飞举手投足间完全能胜任教学的工作,他就开口请求云飞代他履行完自已的这份教学契约,老先生面露难色的说,如果完不成,校方就会按照违约罚款的。
云飞听着老先生说的罚款很是疑问,就问起原因。
老先生告诉云飞说:“三年前,我与校方签了一份为期五年的聘用合同,因为定期聘用比临时聘用工薪高百分之二十,只是定期的先生如果有殊情况必须自已找人代课来确保教学质量。原本我是想着五年的契约我是能完成的,没曾想入籍双腿落了毛病,怕是要瘫痪,而聘约还有二年才能到期,我只好趁早作打算,四处找人代课了。这次考试之后,我一看君钗和小虎的成绩提升,就知道你是能接替我的人,就冒然来访了。”说着,老先生用恳求的语气说:“小伙子,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也算帮我这个忙儿好吗?”
曲云飞谦虚地说:“老先生倒挺信任我,可是我怕让您失望。”
老先生肯定地说:“不会,你肯定能行,见其面知其心,年轻人你一定能胜任。”
在老先生的诚恳的请求下,曲云飞不好意思再拒绝,就只好答应了。把老先生送走了之后,良老汉说:“孩子啊,你答应了这份差事,对你的压力可够大的了,怕耽误你的大事啊。”
云飞说:“爷爷放心,不会耽误事儿,我会挤出时间来苦练的。再说我去教书,对咱这个家也又好几样好处呢,最起码我能不离手儿的教我小妹和小弟了。另一方面,他姐弟俩的学费也不用从家里往外拿了。我教书的这二年的薪金,估摸着最少也能置五亩好田地,因此我答应的是一件三全其美的好差事儿,您说对不?”
良老汉难为情的说:“孩子,这件事对良家是三全其美了,但是可要苦了你了。”
云飞说:“爷爷我也不亏,因为我又有了一个安心之家,还增添了这么多的亲人呢!”
听到这儿,良老汉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好!真是个好孩子,多么会说话儿,说的话让人听了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说完,良老汉拍了拍云飞的肩头。
云飞笑着,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就给老人鞠了个躬又转身跑去习武房,跟君钗姑娘学习发射飞镖去了。
自从答应了帮老先生代课以来,曲云飞的时间可真是有些不够用了。白天是没有机动的时间可以安排,只能像十年前刚开始习武那样缩短睡眠时间了。还好他是习惯的,合理地安排了自已的作息时间,也算是教学习武两不误。
他接手私塾的教学这三个月以来,学生们的成绩就大变样儿了,他接手的这个班儿由原来的十三名学生又增加到了十八名。补增加的五名学生当中,有三名是被淘气的霸道学生给欺负转学过来的,以前的那位孔先生倒是很有学问,授课水平也很高,但就因为控制不了班级纪律,让两个淘气学生乱的连那些时好时孬的学生有时候在课堂地也跟着起哄。因此他力没少出,但教学质量可不太理想,时间一长他也有些灰心了。
而云飞接好手之后,他先是把情况摸清,之后就对淘气的学生进行家访。走访了两个淘气学生的家长,他们都表示愿意配合先生的工作,可是走访到最淘气、最霸道的学生家里的时候,家长非但没表示配合或支持,而且还消极的说:“我家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脾气不好,在家里我和他娘都牵就着他,叫我说你一个临时代课的,就别管那么多了。”
云飞耐着性子继续劝说:“我虽然是个代课的,但是我也应该奔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责任感,对得起各方面的委托,把每个学生都教好,难道你不希望这样吗?”
这位学生家长说:“那我倒是希望啊,可是我怕你管不了。”
云飞说:“只要你希望他学好,我就一定能管的了。”云飞看对这样无知的家长讲什么道理他也不太会理解,因此就自已找了个台阶儿就走了。
回到家里后,云飞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就去练武房自已练习去了。
第二天,也就就是云飞接手代课的第四天,被淘气学生气得实在忍耐不住的他,终于想到了自已的法子。在以往的三天里,他一直是采用说服教育或者以身作则来感化学生,他用这个办法其实对大多数学生是起到了好的效果的,只是对极少的淘气学生是毫无作用,如此反而让他们认为这个先生更是软弱可欺,反而变本加厉了。所以接下来云飞就要使用自已的方式来对他教育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