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黑透,陈煜才匆匆忙忙地从城外处理事务归来。回来的路上,陈煜听人说了今日府中发生的事情,越发生气。
脚步急促如飞,陈煜一心只想尽快赶回府查看情况。一踏入府门,他便直奔叶从溪所在之处。
而此时的叶从溪早已洗漱完毕,身着一袭素雅的睡衣,正静静地端坐在妆奁前,玉手轻柔地绞弄着那如瀑般垂落的秀发。昏黄的烛光映照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柔美动人。
陈煜快步走进房间,伸手从一旁侍立的竹香手中接过一块柔软的帕子,然后轻轻地走到叶从溪身后,动作熟练且温柔地接替她继续绞着那长长的发丝。
“今日的事真是辛苦王妃了。”陈煜轻声开口道,语气中满含关切与疼惜。
叶从溪微微转过头来,美丽的眼眸看向陈煜,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今日差点就酿成大祸,好在最后关头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把局面给圆过去了。若此事不慎传扬出去,殿下您恐怕就要被那些言官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陈煜闻言,眉头紧紧地皱起,冷哼一声道:“那个女人胆子也忒大了些!真不知朱如常平日里究竟是如何教导自已女儿的!”言语间尽是恼怒之意。
“你的酒喝了两坛,剩下的还在酒房里,明日我让人将酒挪到鹤云院的酒房,免得再遭人惦记。”叶从溪看向陈煜说道,“你也是,这酒是御赐的,你不快快将它喝完,还准备留到什么时候喝?御赐之物弄不好就那什么了,还好这次是有惊无险,下次呢?下下次呢?”
“那我明日将剩下的埋到鹤云院那棵梅花树底下,有人若是再要,你便说喝完了。”
“酒痴!”叶从溪轻哼一声,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已的头发,发觉已大半干了之后,这才施施然地朝着床榻旁走去。
陈煜眼睁睁看着那人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目光不由得落在手中还残留着些许湿气的绞发巾上,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轻轻地摇了摇头后,转身去往浴房洗漱去了。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屋内,映照得整个房间明亮而温暖。陈煜早早就起了身,穿戴整齐后,走到床榻前轻声叫道:“阿溪,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进宫了。”
不多时,床榻里发出轻微的声音,见叶从溪要坐起来,陈煜连忙上前搭把手,扶叶从溪起身。
没多久,叶从溪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裙,款款走了出来。
待到了皇宫,陈煜掀开车帘,向门口的守卫出示了腰牌,随后便径直朝着皇后所居的宫殿行去。
进入殿内,只见欧阳琳琅正端坐在凤位之上,雍容华贵之姿尽显无遗。见到他们进来,欧阳琳琅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昨日你府中办事,若婵那丫头吵着非要去见你,本宫给拦下了。”
叶从溪闻言点头附和道,“昨日人多,还好阿婵昨日未去。”
欧阳琳琅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听闻昨日宴会上出了些问题,可有此事?”
叶从溪微微颔首,应道:“回母后,昨日确实是出了一些状况,不过好在最后都解决妥当了。”
“嗯,解决妥当便好。”欧阳琳琅面色严肃地叮嘱道,“对于那些犯了错之人,该罚则罚,该处置则处置,切不可心慈手软。既然他们胆敢做出错事,那么在处置之时就无需留任何情面,你若是对其手下留情,只怕日后他们反而会将这份情分践踏于脚下。”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叶从溪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微微福了福身子。
“好好坐着,今日啊,咱们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唠唠嗑、谈谈心,不必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欧阳琳琅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接着,她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再过几日,你们就要启程前往礼城了,这一路上可千万要小心谨慎,注意自身的安全。母后已经替你们挑选了一个女大夫,是李御医的女儿,名叫李紫云。这姑娘的医术相当了得,有她一路跟随照顾你们,母后也能放心不少。”
“是。”叶从溪应道。
话音刚落,忽然间,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只见春雨神色匆匆地从外面快步走进殿内,焦急地禀报道:“娘娘,容贵妃和雅妃来了,雅妃还口口声声嚷着要求娘娘您为她做主呢。”
听到这话,欧阳琳琅不由得皱起眉头,轻哼一声:“本宫看她们俩就是闲的没事,净找些麻烦事儿来恼人。”随后,转头对春雨吩咐道:“春雨,你出去告诉她们,就说本宫今日头疼难忍,还未起身。要是她们愿意等,那就让她们在外头老老实实等着;若是着急,就让她们自个儿找陛下评理去。”
“是,奴婢明白。”春雨赶忙点头应下,然后转身朝着殿外急匆匆地走去。
没多时,陈煜也从御书房回来。
“你怎么现在就过来来了?”见陈煜回来,叶从溪上前和陈煜轻声说道。
陈煜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揽住叶从溪纤细的腰肢,低头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父皇过会儿也要来。方才容贵妃和雅妃急匆匆地跑去御书房找父皇作主,说是母后突然头疼得厉害。父皇一听,心急如焚,连手中的奏章都顾不上放下,就赶忙起身往这边赶来了。这不,刚走出御书房的大门,又恰好遇见了蔡尚书,于是父皇就让我先行一步过来看看情况。”
叶从溪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但并未再开口多言。
此时,陈煜四处看了看,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不禁出声问道:“怎么没瞧见若婵那丫头?她人呢?”平日里,只要叶从溪踏入这宫门一步,其身后必然紧紧跟着陈若婵那个令人厌烦的尾巴。但今日,陈煜环顾四周却愣是未能发现陈若婵的半点踪影,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听到陈煜的询问,叶从溪抬眼看向对方深邃如墨的眼眸,嘴角轻轻挑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回答道:“母后说了,舅舅家的如画表妹邀请若婵出宫相聚游玩一番,母后已然应允,所以此刻若婵并不在宫中。”
语罢,叶从溪那双明亮的眸子再次落在陈煜身上,带着几分调侃之意继续说道:“我说你呀,往日里总是对若婵表现出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模样,巴不得她离得远远的才好。怎的今儿个反倒如此关心起她的去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