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番说辞,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朱如玉,“那药你说是你在一个老者那处买的,那老者现在身在何处?你又是何时买的?”
朱如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她委屈地看着陈煜,“殿下这是何意?是在审问妾身吗?”
陈煜不为所动,“你回答就是。”
朱如玉咬咬牙,眼中泛起泪花,“是前几日妾身同梦荷出门时遇到的,那老者说得煞有其事,妾身又忧心殿下,这才花钱买下。至于那老者,听着不像上京城的人,怕是也寻不到此人了。”她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句句属实。
叶从溪心中冷笑,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昨天出事之后,陈煜就派人搜查了朱如玉的屋子,除了那瓶药,其他东西一无所获。即便他们指明那药是春药,只要朱如玉死不承认,他们也拿她没办法。
叶从溪挥挥手示意银铃上前将人扶起,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侧妃下次还是小心些为好,那药可是西域来的春药,这可是宫中大忌。”
听到这话,朱如玉脸色大变,眼中满是惊恐和后怕,她连忙解释道:“什么?那药竟然是春药?怪不得昨日妾身也感觉不舒服,浑身燥热难耐……不过妾身喝得较少,所以并未造成太大影响,但殿下您……”
说着,她紧张地转头看向陈煜,似乎很担心他的状况。
然而,陈煜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没事。”语气冷淡至极。
“你先回去吧。”叶从溪看着朱如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她冷漠地开口,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她感到不适。
“是,妾身告退。”朱如玉福了福身,恭敬地向两人行礼后,转身离开了房间。然而,当她转过身时,她迅速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到朱如玉离开,叶从溪转过头来,看向陈煜,轻声问道:“殿下觉得朱侧妃的话有几分可信之处?”
陈煜摇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一分都没有。”
叶从溪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可是我们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况且明日出行在即了,恐怕也来不及调查清楚……”
陈煜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缓缓说道说:“这笔账先记下来,日后再慢慢清算。”
……
晚上,叶从溪和陈煜用了晚膳,陈煜已经洗漱完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书。
竹香进来回禀:“殿下、王妃,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嗯。”陈煜应了声,便让她下去。
叶从溪在浴房里磨蹭半天,也不愿出来。主要是她还不知道今晚怎么面对陈煜。
好不容易出来,屋里的婢女早就被陈煜遣了出去,浴房里的婢女也收拾完出去了。
叶从溪看见陈煜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她刚刚看见浴房,就想起昨夜的大胆,脸就已经红了一遭。
好不容易出来,陈煜跟没个眼力见一样,放下书,走到叶从溪面前说道:“怎这么慢?”
叶从溪看着陈煜微微后退。
“后退什么?”陈煜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叶从溪的肩膀,将她拉近自已身边。
“殿下……我还难受……”叶从溪微微侧过脸,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羞涩。
陈煜闻言,眉头皱起,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你当我是什么了?”他语气有些低沉,带着些许不满,“我又不是禽兽,索要无度的。”
叶从溪听了这话,顿时满脸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晕。她低下头,不敢再看陈煜一眼,心中却不禁泛起涟漪。
“殿下!你怎么现在说话如此……”叶从溪低声呢喃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嗔怪和羞涩。
陈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以后就习惯了,睡觉吧。”说完,他揽着叶从溪,一同回到了卧房。
第二日,陈煜便带着叶从溪前往江南巡查。
此行陈煜是借着带王妃出府散心游玩,前往大梁山避暑,暗地里是前往江南调查盐铁走私案。
一个月前,启宣帝接到江南密旨,说江南官商勾结,徇私舞弊,偷走私盐私铁,启宣帝暗地里派人调查,但都无功而返,故而派陈煜前往江南调查。
马车内,陈煜紧握着江南那边送来的最新消息,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先走一段陆路,避开可能的耳目,后面再改走水路,
“好。”叶从溪轻声应和,手中拿着银曲精心准备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陈煜拿着笔,不自觉的扣了扣笔杆,随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那是一个地名——定康城。叶从溪偷瞄了一眼,微微一愣,又看向陈煜,陈煜毫无察觉。
叶从溪收回眼神,心沉了下去:他怎会避讳“康”这个字?那字分明是减了几笔。
“怎么了?”陈煜见叶从溪愣神,开口问道。
“有些乏了。”叶从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说道。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到最近的驿站还有一段距离。”陈煜摸了摸叶从溪的头发说道。
叶从溪轻点了点头,靠着身后的软枕闭目。
原本是没有困意的,可闭上眼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看到了一个孩童的身影,是应准的。
他穿着她第一次和她见面的那个身浅色衣袍,被老司北侯牵着。
忽然,她又看见长大以后的应准。
他穿着白色戎装,和他的父亲司北侯说话,好像是看见叶从溪,停住讲话,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
“应准……”睡梦中,叶从溪开口。
陈煜看了一眼叶从溪,没太听清,又凑过去。
“应准……”
梦里的叶从溪,唤着应准的名字,应准看着她,忽然开口:“你怎么梳着妇人发髻?你不是说要等我的吗?”
叶从溪猛的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做噩梦了?”陈煜摸了摸叶从溪的额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