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猜到了,先用膳吧。”叶从溪眉梢轻挑,扬起一抹笑,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看着银铃:“今早吃些什么?”
“让竹香跟您说。”银铃隐晦的看了眼竹香,笑的神秘。
叶从溪疑惑的看着三人:“怎用个早膳还神神秘秘的?”
竹香含笑,挥手示意丫鬟将早膳端了上来。
“这些都是早膳是殿下特意找的礼城厨子做的,说是怕王妃吃不惯上京城的食物。”竹香笑着说道。
“看来殿下对王妃还是挺上心的,这些都考虑到了,而且还都是王妃喜欢吃的食物,可谓是考虑周全。”
叶从溪的眼神停留面前的食物上,莲子粥,水晶饺,三鲜面,鸡丝银耳,百花酿豆腐,海棠糕,牛乳菱粉香糕。
确实是她爱吃的,尤其是牛乳菱粉香糕,是她最喜欢吃的糕点。
除了她身边的贴身侍女,鲜少有人知道,宁王又怎会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提前买通了她身边的人?可她身边的银铃银曲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背主之事。
陈煜怎会知道她的喜好?还有这婚房的人摆设,也基本是按照她日常的习惯,大婚之前,陈煜也未曾着人问过她。
叶从溪望着那些精致的膳食出神。
竹香见叶从溪看着桌子上的膳食,却迟迟不动筷,以为是膳食有问题,开口问道:“王妃,怎么了?可是这些膳食有什么问题?”
“无碍,用膳吧。”叶从溪摇了摇头。
叶从溪拿起调羹,轻轻搅动着莲子粥,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位戴着面具的陈煜。
“你家殿下一直都戴着面具吗?可是脸上有伤?”叶从溪手上的动作未停,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起来。
竹香摇了摇头:“是经常戴着的,但殿下脸上并无伤痕。”
“那为何我见他时总戴着面具?”叶从溪转头,目光投向竹香。
“这个奴婢不知,听魏将军说过是因为殿下生得好看,儿时被上京城的姑娘们缠过,自那时便开始戴面具,遮着脸不让人瞧。”竹香想起之前魏无伤说的话。
叶从溪听着竹香的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用调羹轻掩着嘴角,掩饰着自已的笑意。她身后的银铃和银曲也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努力憋着笑。
“殿下竟因着这个原因戴面具。”银曲忍不住笑着说道。
“确实没想到。”叶从溪想到昨日见到的那个矜贵公子,怎么也不会想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整日戴着面具,连大婚之日都不放过。
主仆四人在膳厅里有说有笑的吃了好一会的饭,孔嬷嬷便带着人来了鹤云院。
“给王妃请安。”孔嬷嬷福了福身子,示意身后的婢女将手上端着的东西递过来。
“奉殿下之命,今日交给王妃府中掌家钥匙和账本,这匣子里是殿下所有的地契铺子,现银在府中公库库房里,宫中赏赐以及京中达官贵人送的东西也在府中公库,这一把钥匙是殿下私库的,里面放的是先皇后留下的东西以及殿下平日里收集的稀奇古怪玩意儿。”
孔嬷嬷一一为叶从溪介绍。
叶从溪看着托盘上的东西,只觉得心头沉重。虽然陈煜将所有家底交给自已,她心中自然有些欢喜,但想到自已与陈煜见面不过两次,他便将所有家底交付,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更何况他还是个王爷,这得是多信任她,不怕她卷钱跑了?
叶从溪心中满是复杂,思量片刻,神情有些放松。
她想给了不要莫不是个痴傻的?陈煜既然愿意给予她这份尊重和信任,她便好好收着,何况她不要,未微院还有个侧妃巴不得要呢。
这辈子怕是也离不开这上京城,掌家之权在手中终归是好的。
叶从溪笑了笑,示意竹香接下托盘:“既然是殿下交代的,那我便收下了,定不负殿下信任。”
“殿下还交代,近日不会在上京城内,后日入宫请安,便由您只身前去,皇后娘娘会届时会让迎春姑娘在宫外等候。”
“好,有劳嬷嬷了。”叶从溪笑着颔首。
“殿下还说若是未微院那位来寻王妃,王妃不想见,便不见,宁王府中的一切皆有王妃做主。”
叶从溪眉梢微挑,有些意外,未微院那位不是太傅之女吗?陈煜就这样对她?
“知道了。”
“那老奴便先告退,不打扰王妃用膳了。”孔嬷嬷福了福身子,带着人离开。
“殿下这是何意?”银铃有些疑惑。
“谁知道呢?继续用膳吧。”叶从溪摇摇头,不知道陈煜想做什么,猜不透。
用过早膳,让人烧了炭火地龙在屋子里。
现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下旬,再有十日便是除夕,叶从溪坐在书案前,拿着笔看着手里孔嬷嬷送来的账本,另一只手却撑着脑袋想着今年这个年该如何过。
往年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给叶珏张罗新衣,亲手缝些荷包,再装些金叶子进去,除夕是亲手交给叶珏,还有偷偷翻墙进来的应准。
想到这,叶从溪心里泛起涟漪,心烦意乱的紧。
“王妃,侧妃来了,说是给王妃请安见礼。”竹香掀开珠帘,走进去向叶从溪禀报。
“侧妃?”叶从溪微微一顿,她原以为今日侧妃朱如玉不会来,“银铃,替我梳妆,竹香,你去让她在曲径堂等着。”
“是。”竹香微微一福,便去引领朱如玉至曲径堂。
约莫两刻钟后,朱如玉在曲径堂等得火冒三丈,脸色铁青。她,朱如玉,堂堂太傅之女,向来受人追捧,何曾受过这般冷落?等了这么久,分明是给她难堪,让她难堪!那公主不过是个大周送来的弃子,竟也敢如此嚣张放肆!
“王妃还未曾好吗?”梦莲见自家主子脸色不佳,手紧握着杯子,指甲泛白,显然是在极力忍耐,怕自家主子忍不住怒火连忙开口,毕竟她家主子只是侧妃,是妾。
“王妃……”竹香刚想开口,便听见身后屏风传来的脚步声。
曲径堂是个四通小堂,北面靠近叶从溪和陈煜的主卧。
“实在是不好意思,方才看殿下送来的账本入了迷,来迟了些,侧妃莫要生气。”叶从溪略施粉黛,染了红唇,嘴角微扬,抱着汤婆子,款款而来,一步一生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