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柔一听,心中大喜,以为找到了救星,赶忙说道:“自然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她啦!她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随行医侍罢了,居然敢对本小姐如此无礼,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眼看着叶从溪似乎有帮自已的意思,她的胆子瞬间变大了不少,继续喋喋不休地数落着陈若婵的不是。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陈若婵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哼,真当自已是什么金贵人物了?就凭你,也配让我受罚?”说完,转头和叶从溪说道:“王妃姐姐,我看这里实在无趣得很,我还是先行一步吧,否则再在这里多待片刻,恐怕我就要笑岔气死在这四方馆里,连回上京的路都找不着咯!”
只见陈若婵朝着叶从溪微微俯身,行了一个礼,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此处。
“阿珏,你且跟过去瞧瞧情况如何。”一直端坐在座位之上的叶从溪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身旁的叶珏身上,并向他轻轻示意道。
叶珏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步履稳健地紧跟在陈若婵身后离去。
此时,留在原地的叶从柔满脸都是不满之色,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紧紧盯着两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愤愤不平地开口说道:“长姐,那陈若婵怎会如此行事?简直太不像话了!”
然而,叶从溪对于叶从柔的抱怨仿若未闻,只是自顾自地凝视着手中茶盏里正上下漂浮着的嫩绿茶叶,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轻声回应道:“三妹妹,此地乃是四方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你长久留在此处,想来顾姨娘定会心中担忧挂念不已。依我之见,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听到这话,叶从柔自然明白叶从溪此刻并不想与自已过多交谈,于是她也不再自讨没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叶从溪行了个礼后,转身也准备离开。
叶从柔离开后,叶从溪忽然轻声呼唤道:“竹香。”
一直在一旁静静伺候着的竹香赶忙走上前来,恭敬地应道:“王妃有何吩咐?”
叶从溪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缓声道:“派人暗中盯着三姑娘,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但切莫打草惊蛇。”
“遵命,王妃。”竹香恭顺地应了一声,然后迈着细碎的步子缓缓退出了屋子。
“王妃是不放心三姑娘吗?”银曲一边轻柔地替叶从溪斟着香茗,一边关切地询问道。
叶从溪微微蹙起秀眉,轻轻叹息一声:“唉,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方才在那花丛之处行迹甚是鬼祟,也不知究竟听到了些什么。”说罢,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而此时,另一边的叶从柔已然走出了四方馆。只见她莲步轻移,来到马车前,对车夫吩咐道:“你且先自行回府吧,本小姐还有要事要办。”言罢,她转身带着贴身丫鬟小翠朝着云响楼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云响楼下。这座酒楼气派非凡,乃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好去处。然而,顶楼的包间门口却站着数名身形魁梧、神情肃穆的侍卫。他们一见有人前来,立刻警觉起来,手中长剑出鞘半截,严阵以待。待到看清来人竟是叶从柔后,这才纷纷将长剑收回鞘中,放松了警惕。
叶从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转头对小翠柔声说道:“小翠,你就在此门外等候我片刻。”随后,她整了整衣裙,迈步走向包间大门。
“吱呀——”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包间门被缓缓推开。叶从柔踏入屋内,一眼便望见了正慵懒地倚靠在坐席矮脚靠上的李铭文。他一只脚随意地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则搭在膝盖之上,双眼紧闭,似乎正在小憩。
叶从柔轻启朱唇,娇声道:“太子殿下,臣女来迟了,还望殿下恕罪。”
话音刚落,李铭文缓缓睁开双眸,目光落在叶从柔身上,略带不满地问道:“嗯,今日为何来得如此之晚?”
叶从柔微微垂首,移步走到李铭文身旁,低声解释道:“祖母差遣我前往四方馆,请长姐回府,故而耽搁了些许时辰。”
话音刚落,李铭文睁开了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双眸,只见他嘴角轻轻一勾,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悄然浮现,同时抬起一只修长的手臂,向着对面的人儿轻轻招了招手,缓声道:“过来。”
听到这声呼唤,叶从柔娇俏的脸上顿时泛起一丝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她羞涩地低下了头,轻轻地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甩掉脚上精致的绣鞋,然后如同轻盈的蝴蝶一般,缓缓地跪坐在了李铭文的怀抱之中。
李铭文温柔地伸出手,轻柔地勾起叶从柔如丝般柔顺的秀发,将其放在自已挺直的鼻尖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股淡淡的发香永远留在心间。随后,他轻声问道:“那你长姐都说了些什么?”
叶从柔稍稍抬起头,如水般的眼眸凝视着李铭文,声音略带哀怨地说道:“长姐还能说些什么?长姐以前最为敬重祖母,事事以祖母为重。然而,自从长姐替公主殿下嫁到了遥远的大启之后,一切都变了。如今的长姐,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满,她不仅开始厌恶叶家,甚至连一向疼爱的姑母也不再理会了......”
说到此处,叶从柔再次抬头看向李铭文,美眸之中情意流转:“殿下,您说说看,长姐这样做,难道不是不识好歹吗?”
李铭文听闻此言,不禁冷笑一声:“她好歹也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会如此厌恶于她?”
叶从柔见李铭文这般态度,眼眶瞬间湿润起来,满是委屈地望着他,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搭在了他微微敞开的衣领之上,娇嗔道:“姐姐又怎样?在她心里,我这个妹妹可有可无。她对待一个随行的医侍都比待我要好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