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孤是来说正事的,父皇的妃子们怎么安置?”叶琮安无奈道。
皇后这才端正了脸色:“自古以来先帝的妃嫔都是以太妃之位养着,基本上新帝登基后都会被要求搬去京都城外的行宫。”
叶琮安皱了皱眉:“一辈子就待在行宫了?有些妃嫔不过比孤大几岁。”
皇后往软榻上一躺:“不然呢?既然做了皇帝的妃子,就算皇帝薨了,他们也只能待在皇室的宫中,直到老去。都是些可怜人罢了。”
“若是孤将她们放出宫呢?她们会有更多的选择。”叶琮安正色道。
皇后摇了摇头:“琮安,你不明白,从古至今,除了身居高位的女子,其他女子一旦嫁人,被休、被卖、丈夫去了,她们都会被视作不洁。更何况她们现在没了先帝的庇护,若是出了皇室,她们的日子只会更难。”
这的确是个问题,凭什么男子就可沾花惹草,妻妾成群,女子要守着那所谓禁锢她们一身的贞洁?
叶琮安从皇后的凤仪殿出来后,就陷入了沉思,她原本就想过能不能单独出一个关于女子的律法,女子的贞洁不该在衣裙之下,而这所谓的贞洁,不该成为衡量她们忠贞的一道枷锁。
大景现在的律法仅仅能算作执法的依托,转变思想才是第一步。
御书房,白云溪是从书院匆匆赶来的,呼吸有些急促,因为传话的太监说殿下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他怕殿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刻都不想耽误。
叶琮安见白云溪到了,随即开口:“太傅,最近书院情况如何?”
白云溪平复了一下呼吸,大致说了一下书院的情况,叶琮安点了点头,直言道:“孤觉得,有必要让学生们新学一些知识。”
“殿下想让他们学什么?”白云溪问道。
只见她思索片刻后道:“思想,孤想让他们学新的思想,但是需要太傅亲自撰写,是关于女子也能在大景同男子享受平等待遇的思想。孤知道这很难,可总要去试一试才知道,一步一步来,每日留半个时辰来讲就行。”
白云溪不傻,他明白叶琮安的意思,她想潜移默化的改变大景的传统观念,小孩子的想法是最容易改变的,从孩子入手好很多。
“殿下放心,臣会尽快联合其余夫子将这件事办好的。”
“好,辛苦太傅了。”她放下心道,如果这种思想渐渐融入大景百姓心中,那么总有一天会有人同她一起去搏一搏。
傍晚,叶琮安回了东宫,她已经有一段时日没回东宫了,陆朝、墨意、秋泽三人被叫到主院一起用晚膳。
三人皆以为她今晚还是留在朝阳殿,没想到会回东宫,纷纷上前嘘寒问暖。
主要是这段时间,叶琮安忙得很,他们也不好上前打扰。
看着眼前三人,叶琮安有些恍惚,她想到若是正式搬进皇宫,该怎么安排他们,母后说过她会搬到行宫和太妃们一起,那谁来管他们三人啊。
况且秋泽还没名没分的,住在后宫也不合适。
几人见叶琮安愣神,互相对视了一眼。
陆朝轻声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殿下想办法。”
听到陆朝出声,叶琮安回过神:对啊,让他们自已想办法,反正他们很和谐,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她的目光从三人脸上一一划过,最后看向陆朝:“等孤登基,你们会搬进后宫,母后和太妃们会搬去行宫,到时候你和墨意得管整个后宫事宜,要不你们自已分工?至于秋大哥,到时候还是先去太医院挂职暂时住在太医院?”
秋泽淡笑:“殿下不必担忧,我到时候听陆侧君安排就行。”
墨意开口道:“殿下,留秋大哥在太医院住会不会不合适?”
“是呀殿下,反正他们都知道秋大哥是您的人,住在后宫没什么不合适的,怎么能让人住太医院呢?多不好啊!”陆朝也附和道。
“行,你们自已安排,到时候陆朝会被册封为贵君,后宫事宜,你们自已商量。”叶琮安也不纠结了,就他们三人,让他们自已解决算了。
只是她没想到陆朝和秋泽和谐也就算了,怎么墨意也开始替秋泽说话了,不过她又想起当初这两人还劝过自已将秋泽纳了,看来她的后宫不会像先帝的后宫那样争风吃醋。
可这只是她的想法,等以后她就知道自已当时的想法有多天真了。
见事情解决了,四人用过晚膳就各自回了院子。
叶琮安回到主院书房:“秋荷,许三娘子那边有消息了吗?”
秋荷将信纸递上:“有,殿下请看。”
信纸上汇报了东与的现状以及西越的情况,都比较正常,但是北恒那边已经开始大量囤积粮草了,看来北恒皇帝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钱如君那边有消息了吗?”叶琮安继续问道。
秋荷摇了摇头:“钱将军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叶琮安没多说什么,在书案上写了一封信递给秋荷,让她送去许三娘子处加急送到凉州。
北恒皇宫。
“陛下,真的要打吗?属下听说虎符已经到了季钺手上,若是开战,我们的胜算也不大。”韩卓担忧道。
他是在战场上碰到过季钺的,当时边境还只是小打小闹,但是季钺用兵之奇,没有人能在他的指挥下全身而退。北恒与大景的边境是个大平原,没有任何遮挡,季钺的排兵布阵可以说是专门针对北恒的。
季钺对北恒的用兵十分熟悉,他实在不敢有太大的把握。
萧泽冷笑:“再过不久,叶琮安就继位了,一个小丫头而已,不用怕,听说她还专门搞了一支女子军队,真是不自量力,也就西越那边实力太弱打不过罢了。”
“至于季钺,不必担心,程俞将军已经掌握了他的用兵之策,吞了大景只是时日问题,记得让他们把粮草准备多一些,这一仗会很久、很久。”
韩卓依旧有些顾虑:“可是,若他们向东与求助怎么办?他们刚签了免战协议,难保不会帮大景。”
萧泽冷眼看着他:“那就让东与没空去帮大景,你明白了吗?”
韩卓见自家陛下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说,领了命下去。
萧泽拿起案几上的酒盏,一口饮了下去,眼中是藏不住的危险:一个小丫头,这皇位朕倒要看看你守不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