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资料已备妥。我挑了你一张照片上传,这样成功率定能大增。”痞子笑得狡黠,我深知他未安好心,果不其然,他竟选了我最为不堪的一张照片。但转念一想,妖族之人本就不喜拍照,除却那张,其余也寥寥无几。事已至此,我反而不以为意,饥饿感却悄然袭来。我向痞子道谢,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我懒得理会他的表情,转身离去。
未及走远,便听那痞子打电话的声音传来,言辞间满是对我的贬低与算计。“喂,大卫吗?我是老刘。没事,就是跟你说,我有个朋友在你网站征婚,对,叫姜小贝,记得别给她找太好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恶意,将我说得一无是处,仿佛我成了那七老八十、家暴、精神分裂的代名词,唯一的要求便是对方有钱。
我怒火中烧,转身一脚踹开房门,痞子正唾沫横飞,被我这一举动吓得一哆嗦。我上前一步,虽未踹中,但反手一巴掌,精准无误,将他拍倒在地。随后,我接过电话,语气平和却坚定:“大卫,我没事。关于我朋友姜小贝,她温柔贤淑,美丽优雅,气质出众。请务必为她寻找年轻多金、有作为的男士。好了,我肚子不舒服,先挂了。”痞子趴在地上,似乎突然醒悟,挂断电话后,冲我嘿嘿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尴尬也有释然。
我满意地离开房间,一出门便撞见庆浩阴沉的面容,仿佛我欠了他什么。他大声质问我:“不是说好了吗?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又何必急于相亲?你又不是无人问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我愿意!”我毫不示弱,声音比他更大,“你凭什么干涉我的选择?你转世三生才找到我又如何?三生又能证明什么?你记得前尘往事,却未必能预见未来。不要把过去的记忆当作要挟我的工具。”说完,我转身离去,不敢直视他那充满怨恨的眼神。
其实,对于庆浩几百年前为我而死之事,我内心一直矛盾重重。在妖族的世界里,先死便是背叛,死者永远无法体会生者所承受的孤独与自责。虽然我忘却了许多,但每当想起,心中仍是隐隐作痛。我不明白自已为何会对他如此怨恨,或许是因为那份未了的情缘,或许是因为我对自已命运的无奈与挣扎。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面对自已的内心,找到属于自已的答案。那一刻,当我的手掌轻轻却坚决地落在庆浩的脸上,一股莫名的悔意瞬间涌上心头。我意识到,这一巴掌不仅打碎了某种微妙的平衡,更似乎预示着未来那些温馨晚餐的邀约已悄然远去,化作了泡影。我边用拳头轻敲着脑袋,边踉跄着走向洗漱间,试图在清水的洗礼中找回一丝清醒。
刚站定在洗脸池前,一抬头,镜中映出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一个非主流风格的女子,红发如火,眼眸深邃而诡异,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秘密,那双眼睛中透出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我惊愕地喃喃自语:“这是谁?怎么长得如此诡异,如同从恐怖片中走出的一般。”
“你……你是谁?”我的声音颤抖着问出,几乎同时,镜中的她也张开了嘴,仿佛在与我对话。我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再回头,那非主流女子依旧在镜中,一脸惊讶地望着我,仿佛我们是两个世界的镜像,却又如此真实地交织在一起。一个念头闪过心头:这……不会是我吧?
“啊——”我失声尖叫,声音穿透了清晨的宁静,伴随着二楼一楼的噼里啪啦声,常乐如同被惊弓之鸟般冲上了楼梯。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洗漱间的门口瞬间聚集了许多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与疑惑。
“这……这是谁?”我指着镜中的自已,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与无助。而镜中的“她”,也同样指着现实中的我,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
“你啊!”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我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们……你们真是太过分了!趁我生病的时候给我整容,就算要整,也该整成范冰冰或者林志玲那样的美女吧?怎么整成了这个非主流的样子?还有这眼睛,怎么变成这种颜色了?”
我边说边哭,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这形象,这颜色,让我如何见人?
“没整容,这样挺好的。”常乐试图安慰我,但他的脸色却比往日更加苍白,自从他给他哥喝过血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的幽灵。他的话,我如何能信?
“你一直不都是这个样子吗?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不用害怕。”常博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戏谑,仿佛完全不懂得如何安慰人。
“挺好,挺野性的,我喜欢。”痞子的话更是火上浇油,他自诩有内涵,却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说出这种风凉话。我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点,几乎要喷薄而出。
“是挺吓人的,不然小贝姐姐你染成黑头发吧。”肠子的建议倒是中肯,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我立刻行动起来,将各种染发膏一股脑地翻了出来,与双氧奶混合后涂抹在头发上。我静静地等待着半个小时的过去,期待着能够恢复从前的模样。至于眼睛的颜色,我也下定决心要找到解决的办法,我可不想整天像个吸血的阴尸一般。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半个小时后,当我满怀期待地冲洗掉染发膏时,却发现头发依旧红得耀眼,没有一丝黑色的痕迹。我崩溃了,泪水再次涌了出来:“这可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常乐,你过来!”我怒不可遏地喊道,现在急需一个发泄的对象。常乐一脸春风地走过来,那笑容在我看来却是那么刺眼:“怎么了小贝?”他的笑容仿佛在挑衅我的底线。
“你笑什么?是不是笑我头发颜色?”我怒视着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常乐吓了一跳,连忙收起笑容,换上了一副苦瓜脸。但我心中的怒火并未因此熄灭:“你给我说实话!我生病的时候你们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头发会变成这样?”
我从来不相信基因突变这种荒谬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已身上。公鸡不会下蛋,男人不会生孩子,这些基本的常识我都懂。所以,这一定是常乐他们搞的鬼!
“小贝啊,我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常乐在我的逼问下连连求饶,但他的辩解在我看来只是苍白的狡辩。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无助地问着,难道我真的要顶着这一头红发出门吗?昨晚飞天见到我时那陌生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我现在连自已都不认识自已了。
“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常乐试图安慰我,“别人想染成这种颜色还染不出来呢。”他的话让我更加愤怒:“滚!这哪里好了?你要是这样你也试试!”
“呵呵,没事的小贝,我们大家都喜欢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常乐依旧笑眯眯地安慰我,但在我看来那笑容却如此虚伪。
“没事?你们这是拿我当笑话看呢!”我怒不可遏地吼道,“行了!我要出门了!去约会!就算我现在这个样子也要找个帅哥、找个有钱人、找个有气质的人!我要让你们看看我不是非你们不可!”
说完我便转身回房开始打扮自已。虽然高跟鞋不合脚、虽然头发依旧刺眼,但我相信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自信就一定能找到属于我的幸福。我精心地涂抹口红、修饰眼睛……当我走出家门时,那帮人还在吃早餐,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而我则带着一颗坚定的心踏上了寻找幸福的旅程。
走出门外,我再次被乾坤灵异馆的景象吓了一跳。门前的杂草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变迁。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已要坚强、要勇敢。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真正属于我的幸福……那几栋曾经辉煌夺目的小楼,如今却仿佛历经了岁月的无情摧残,破败不堪,仿佛时间在这里骤然加速,让人不禁疑惑,难道仅仅是我生病的这几日,世间竟已沧海桑田?但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自作自受,谁让朱海东那个败类偏偏要与我为敌。如今看来,连老天都似乎站在了我这边,用这种方式警示他——欺人太甚,终有报应。我愤然转身,对着那名为“乾坤灵异堂”的门前,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随后,便大步流星地踏上了前往约会地点的路途。
沿途,我哼唱着不成调的歌曲,脚步轻快地迈向城市的中心。然而,不过走了十分钟,我便开始意识到自已的愚蠢。若真要靠这两条腿走到市里,恐怕我的双脚和鞋跟都会不堪重负,宣告报废。我暗自思量,是否该厚着脸皮请求常博送我一程,但又担心他会因此嘲笑我。
正当我犹豫不决,几乎要下定决心豁出去时,命运似乎给了我一个意外的转机——“小贝,上车!”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让我惊喜交加。回头一看,却是一位气质与我的装扮格格不入的“天使”驾车而来。我虽心中暗自腹诽,但形势所迫,也只能勉强接受这份“恩赐”。
“你怎么来了?”我故作镇定地坐在车上,试图保持那份微薄的尊严。尽管面子已失,但气势绝不能输。“进城买点东西,顺道送你过去。我也想看看,那个能让你心动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常博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我深知他此行定非善意,但此刻的我已别无选择。
一路上,他喋喋不休地谈论着有钱人的种种不是,列举了一个又一个案例来佐证他的观点。我虽心知肚明,有钱人中确有不少品行不佳者,但我所追求的,不过是他们手中的财富,而非他们的人品。我需要的,是一张长期饭票,而非婚姻的枷锁。
终于,我们抵达了市区,而我的耳朵也几乎要被他的唠叨磨出了茧子。走进星巴克,我猛地推开门,指着常博的鼻子,恶狠狠地警告他:“你若敢破坏我的好事,我定让你后悔莫及!”随后,我抛给他一个白眼,整理了一下衣衫,努力装出一副淑女的模样,匆匆跑进了店内。
在这个时代,女人或许可以没有金钱的支撑,但绝不能失去容貌的魅力;若容貌亦不可得,则必须拥有独特的气质;即便气质全无,至少也要学会伪装成淑女。而我,虽三者皆无,但为了心中的目标,我也必须拼尽全力去扮演好这个角色。
为了这次相亲,我特意从常乐那里“借”来了手机,按照短信上的信息仔细寻找:“身穿咖啡色衣服,面容俊朗,风华正茂,正品尝着卡布奇诺的优雅男士正等待着您。”然而,当我踏入星巴克,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大失所望。店内虽有十多位男士身着咖啡色衣物,但面容俊朗者却寥寥无几,更别提那所谓的“风华正茂”了。至于那杯卡布奇诺,更是让我无从寻觅——难道我真的要一个个上前询问,他们手中的咖啡是否正是卡布奇诺吗?
我无奈地拨通了婚介公司的电话,试图获取更多关于相亲对象的线索。“你们能具体描述一下那位男士的外貌特征吗?这里的人都很普通,没有一个符合‘俊朗’这个标准的。”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无奈。
“你怎么回事?不会自已去找找看吗?长相最儒雅的那个,很可能就是你的相亲对象啊!”电话那头传来婚介公司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声音。我心中怒火中烧,若非迫不得已,我何须借助你们的力量?
“你们才是神经病!全家都是神经病!这里这么多人穿咖啡色衣服,都在喝咖啡,我难道要一个个去问他们喝的是不是卡布奇诺吗?”我愤怒之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将这条充满怒气的短信发送了出去。然而,发泄过后,我仍需面对现实——这场相亲,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闹剧。我无数次地瞥向手机屏幕,心中焦急万分,期待着婚介公司能给我一个勉强能接受的解释。就在我几乎要被这份不安吞噬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有些痞气,但气质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此刻,他脸色铁青地望着我。
“你好,是张小姐吗?”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猛地回过神来,强作镇定地回应:“是啊,您是王先生吧?您的眼神真是锐利,这么快就发现我了。”话一出口,我便暗自懊恼,自已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刻意装出来的甜美,与内心的不屑形成了鲜明对比。我不禁开始理解那些为了吸引男人而刻意打扮自已的女人们,她们说话轻柔得仿佛随时会断气,走路摇曳生姿,仿佛骨头都是软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那些肤浅的男人罢了。可悲的是,我竟也沦为了这样的“三无”女子——无趣、无魅力、无自我。
“能认不出来吗?整个餐厅就你一个人手忙脚乱地发着信息,而且内容还那么不雅。”王先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他似乎对我刚才的行为颇为反感,甚至扬言要摔掉手中的手机,仿佛我发送了什么大不敬的信息。既然他已经撕破了脸,我也无需再伪装。
我脸色一沉,眼睛瞪得滚圆,双手叉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说呢,短信原来是你发的!我还以为中介公司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恶心到这种地步。再看看你,长得跟苦瓜似的,眼睛小得跟缝儿一样,身材更是毫无亮点可言,脸上坑坑洼洼的,跟月球表面似的。你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已英俊潇洒?就你这长相,跟风华正茂完全不沾边,简直就是有伤风化!”我唾沫横飞,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早已将什么淑女形象抛诸脑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这个混蛋知道我的厉害。
然而,正当我准备迎接他更加猛烈的回击时,他却突然翻起了白眼,整个人瘫倒在地,不省人事。我心中一惊,这不会是想赖上我吧?这男人也太不经骂了,我还没怎么发力呢,他就晕过去了。要是我真的敞开了骂,他岂不是要当场毙命?
“喂!醒醒!别给我装死!老娘可不吃你这一套!”我气急败坏地用脚尖踢了踢他,他却毫无反应。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难道他真的被我骂死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正当我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时,我注意到倒在地上的王先生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黑影,正缓缓地吸取着他的元气。我心中大骇,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邪祟之物在行凶,而且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小东西,你也不看看老娘是谁!”我怒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朝着黑影的正前方拍去。随着一声凄厉的咆哮和周围人群的惊呼声,我意识到自已的行为可能有些过于张扬了。但此时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只想着要保护无辜的人免受邪祟的伤害。
那邪祟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到了,它化为一缕黑烟迅速逃离了现场。但我知道它并未真正离开,只是暂时隐匿了起来。我必须追出去抓住它!不知为何,此刻的我充满了正义感,而且我发现自已的能力似乎也变得更强了——我不仅能看见邪祟之物,还能施展出“血手印”这样的法术来困住它们。
我紧跟着那缕黑烟一路狂奔而出,却不小心撞碎了星巴克的窗玻璃。门就在旁边不到半米的地方我却视而不见——我真是太冲动了!但此时已经容不得我多想只能继续追赶邪祟。幸好我会飞檐走壁而星巴克的服务员们则只能望尘莫及。那邪祟似乎也很狡猾它总是利用自已的无形之体穿墙而过害得我不停地撞树、撞墙。但最终我还是凭借着自已的毅力和智慧咬破手指在邪祟周围布下了一圈血印成功地将它困住。
我站在邪祟面前气喘吁吁地瞪着它:“你还真能逃啊!我画了一早上的妆都被你给毁了!等着瞧吧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简直恼羞成怒但心中也充满了成就感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成功地抓住了一个邪祟之物。
那邪祟的声音阴冷而无奈:“大姐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呢?以前做鬼妖的时候总想吞噬你的力量结果被召唤使者常博收拾得差点儿没命。我修炼了好久才勉强恢复了元气现在却又碰到了你。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没什么能耐了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你要理解啊最倒霉的其实是我啊!”
我听着它的诉苦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同情:“少废话!今天你就受死吧!谁让你碰到了我呢?也算是你倒霉!”我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寻找可以用来写符咒的东西。虽然写符咒并不需要多高的要求但至少得有一块纸吧?可是我找遍了周围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只好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用血在上面写下符咒。我这样的倒霉山寨捉鬼师估计全世界也找不到几个了吧?
然而当我满怀信心地将树叶符咒抛向邪祟时它却只是轻轻一笑便轻易地躲开了。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已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有了点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现在看来有本事也得有钱有资源才行啊!就像我现在这样虽然能抓住邪祟却无法彻底消灭它实在是太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