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个了,看起来还不错”沈知霖联系中介找房子,一个星期中介就给他回复了,今天带他去看房子。
因为之前赵子淳的事情,还有沈知霖大三下学期了,明年就开始校外实习,租个房子也比较方便,这个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一室一厅一卫也足够沈知霖日常生活,房子坐落在老小区,周围设施比较完善,离学校也不是特别远,坐三站地铁就能直达,而且房子南北通透,光照很足,白天不用开灯就很明亮,房东还给他留了冰箱和床,这样就省了沈知霖一大笔支出。
确定了要租这间房子,沈知霖就先交了一个月押金和三个月的房租。然后租了一个面包车去学校搬自已的行李。
让司机停到楼下,自已去拿收拾好的衣服和被褥,一打开门,就看到赵子淳站在自已打包好的一堆行李旁边,握着自已行李箱的拉杆。
见鬼,明明这段时间赵子淳都很少回宿舍,白天基本不在宿舍,即使偶尔回来住一晚,沈知霖不开口和他说话他也不会主动搭话,经常一个人沉默寡言的呆着,只是阴冷的视线像蛛网一样黏腻在沈知霖身上。
沈知霖早都有所发觉,心里抵触厌恶至极,他还记得当初睁眼第一次看到赵子淳时,对方给他的感觉就是温柔善良的大哥哥形象,而现在的赵子淳完全就是一个......,沈知霖虽不想用恶毒的词形容赵子淳,但他真觉得赵子淳现在像冷血动物,目光像毒蛇吐信一般纠缠围绕着自已,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眼神落在自已身上,每每这时,他都感觉后背像被寒风吹着一样,阵阵发凉。
赵子淳长相也发生了变化,他最近脸色苍白的厉害,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带着嘴唇也是白生生的,一脸病容,消瘦的厉害,上次见赵子淳时对方就瘦了很多,没想到最近看着像又是瘦了几斤,套着冬天的厚衣服,也显得病弱,沈知霖有几次想要关心地询问一下他,但是一想到可能又被纠缠上,到时候想摆脱都摆脱不了,为了不给自已找麻烦,还是算了。
他们之间有过玩的不错的一段时光,勉强也能算上朋友,沈知霖不想弄得一刀两断,还没毕业,以后少不了还有再碰面的时候,毕竟舍友几年,太过决绝的话不好收场。今早沈知霖看他没在宿舍,就准备趁他不在把东西搬走,省的遇到了又纠缠不清,没想到越不想碰见什么越来什么。
“放开”沈知霖拉过箱子准备拿着东西下楼,赵子淳还握着箱子拉杆不放手,好像抓着最后一丝希望一样紧紧握着。
啪嗒——
沈知霖手上被滴落的泪珠烫了一下,拉着箱子的手顿时泄力松开了,赵子淳像拿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得把箱子拉到自已身后。
沈知霖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脸泪水的赵子淳,他实在没有办法相信对方能哭成这个样子,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除了刚刚落到手上的那一滴,其它都砸落在地上,赵子淳面色惨白,眼眶红的吓人,仿佛马上要流下血泪一样,压抑的哭声悲凄悸人,突然之间呼吸不畅,好像上不来气了,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急促的气声,站不稳的往地上栽倒。
沈知霖连忙扶住他身体,他记得赵子淳之前说过他有轻微哮喘,但是大学几年,从来没见过他犯病 ,一时之间也有点慌乱,不知道该干什么,对了,药,拿药。
沈知霖连忙扶着他坐在凳子上“药,你的哮喘药呢?”
赵子淳已经说不出话了,身体剧烈的起伏着,像海面上涌起的浪一样,沈知霖让他坐稳之后,紧忙去他座位上找药,桌面上没有,拉开了好几个抽屉翻找也没有,沈知霖急得满头是汗,终于在看到衣柜上挂着赵子淳的书包,连忙把书包倒扣,所有的东西散落在桌子上,终于看到一个白色管状的喷雾剂,应该就是这个。
沈知霖连跑都来不及,直接两步滑跪过去,刚好接住赵子淳摔下凳子的身体,把喷雾放到赵子淳鼻下,他不知道这个哮喘的药怎么用,以为是鼻子嗅的,折腾了两下不知道怎么打开,急得沈知霖青筋暴起,好在赵子淳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接过药剂后拧了两下,按下开关,放到嘴里吸气,过了几秒,就明显缓解了,身体也慢慢平复,直到看到赵子淳没有生命危险,沈知霖吊起的一颗心才回归原位。
“你、你好了是吧,没事了,我就走了”刚刚的紧急情况还是让沈知霖有点后怕,双腿发软,一时之间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不要走——”虚弱的声音响起,沈知霖回头看到赵子淳扬起的手,距离自已的衣服就差几厘米,但还是没有拉住自已。
“我、我下学期校外实习,所以租了房子,你不要多想”为了防止赵子淳情绪激动再次犯病,沈知霖还是找了个体面的理由,不想再看到那张沾满泪水的脸,还有自已心里陌生的莫名情绪,心脏仿佛被紧揪着一样难受,沈知霖拿着自已的行李,顿了一下,下定了决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楼梯遇到了另外一个舍友,他现在心里很乱,硬挤一抹笑算作打招呼,也没说话就准备走过去,谁知道对方突然拉住他的手臂,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哎,你刚刚在宿舍见赵子淳了没?”
“嗯,他在宿舍”。
“你遇到他了!”对方的大惊小怪让他很不解,本来就是一个宿舍的,遇到很奇怪吗?
疑惑的问“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啊,也对,这两天你一直不在学校,肯定没看见”
“前两天有个带墨镜的女的在咱们宿舍门口拉了个横幅,上面写着“上梁不正下梁歪,小三妈妈私生儿子”,还拿着喇叭一直喊赵子淳的名字,说他不要脸,是私生子,想和他妈一起抢夺赵氏财产,就是咱们市那个搞房地产的赵氏集团,听说董事长前两天病危了,好像因为遗产纠纷什么的,没想到赵子淳他妈是小三上位啊,他居然是私生子......”
没听完舍友后面的话,沈知霖拉着箱子魂不守舍的下楼,坐在车上,看到窗外往后倒退的景色,只感觉一阵头疼,捂住脸,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挂满泪水,眼眶通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