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没发现,土龙一到这个地方就慢了下来,见他们躲进小屋,索性不追了,直接钻回地下。
木屋中,昏黄烛光下,大狗巴迪躺在药架旁,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女巫莉莉丝则站在靠墙的长木桌前,专注调配着各种罐罐中的药剂。
突然。
“砰”的一声。
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草木味灌入屋内。
两个哥布林钻了进来,他们身影在昏暗烛光下显得狼狈不堪。
莉莉丝闻声转身,冰冷的目光就像两道冰箭射在洛尘身上。
她还未开口。
洛尘便已率先跪倒在地,“女巫大人,这几天我没日没夜的采矿,刚收集了一些便给你送来了。”
投掷哥布林双手颤抖着,将装满稀有矿石的背篓取下。
莉莉丝看了一眼,声音清冷道,“抬起头来。”
洛尘小心翼翼抬起头,只见女巫莉莉丝的脸上多了一层薄纱,那双眼睛透过薄纱,露出一种淡漠的光芒。
她的气质似乎也比上次变得冷淡许多,让洛尘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莉莉丝看到洛尘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美眸中的寒意才稍微散去一些。
她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原谅了这次擅闯。
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却让洛尘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样?我熬制的魔药好用吗?”
洛尘听到这话,腿都软了,下身一凉,吓得又拜了下去,连解释道,“女巫大人,我也只是为了提升实力,更好为你效力,毕竟洞窟里就那么几个哥布林。”
“别紧张。”莉莉丝看着他,说道,“提升实力是好事,但别像狗一样就好。”说着,她还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挺尸的巴迪,随后便又转身继续调配手中的药剂。
“救命!”
就在莉莉丝转身的刹那,洛尘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微弱而诡异的声音。
他还以为出现了幻听,可是脑海中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别被女巫发现,不然你会没命。”
他猛地一惊,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却未发现任何异样。
然而,那声音再度传来,愈发清晰且急切,“我乃龙岛之女,遭此女巫擒拿,只要你愿救我,无论什么事我皆应允。”
“龙岛!”
洛尘目光一凝,看了一眼依旧背着他的女巫,在心中快速问道,“我该如何相信你?”
那道声音更加迫切,立刻在洛尘脑海中响起,“我龙女、希瓦娜,愿以龙母之名立誓!若你能助我脱离困境,但凡能办到之事,皆应允于你!”
洛尘心头一热,巨龙这种稀有物,自已定然要帮!
他立刻在心中问道,“我该如何去做?”
“你只要靠近无尽海,喊出我的名字,自会有族人前来,把我的消息传达出去就行了。”
“这么简单。”洛尘神情微微一诧,他又在心中询问道,“你在哪里?我为何看不见?”
那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急切,“别让女巫发现了,我被老巫婆施了障眼法,正被吊在炉子上方。”
恰在此时,莉莉丝也转过身来,目光再次落在洛尘身上,微微皱眉道,“怎么还不走,回去继续挖矿,这些矿石,还要更多。”
“是,女巫大人,我这就走”
洛尘不敢再做停留,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他本来就不想在这怪异的小屋里多待一秒。
走出木屋后。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门口的花圃。
上次巴迪就是以花忘记浇水为由,把女巫骗了回来。
然而此刻花圃中,那些花朵一个个萎靡不振,蔫蔫低垂着头,处于一种半枯萎状态,看起来倒也没有什么稀奇。
可洛尘仅仅是凝视着那半枯萎的花瞥了一眼,便悚然心惊,心跳瞬间乱了节拍,“这地方果真处处透着诡异。”
他急忙移开视线,仿佛那花上有什么可怖之物,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之前一直追赶他们的土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让他更加怀疑土龙和女巫之间有着某种关系。
这一刻,洛尘都开始怀疑起来,自已制作的火药桶到底能不能真的伤到女巫。
看来,所有的恐惧都是因为火力不够强大啊。
洛尘心中暗道,“这个女巫的情绪就像过山车一样,时好时坏,实在让人难以捉摸。要是有机会,还是得想办法把她给干掉……”想着这些,他便和刀疤哥布林一同朝着洞窟的方向迈步而去。
……
随着洛尘离去,木屋内的女巫莉莉丝推开了吱吱作响的木窗。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
窗外,泥土骤然涌动,那条先前隐匿于地下的土龙缓缓升起,庞大身躯震撼人心。
它的头颅硕大无比,仅一只眼眸便几乎填满了整个窗框。
“主人。”
土龙以人言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寻常,“主人,那个哥布林有点古怪。”
“哪里古怪?”
莉莉丝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清冷。
“他似乎研发出了一种威力颇大的武器,我刚才竟被它惊醒。”土龙的话语中透露出难以置信。
“不必管他,只要能好好挖矿便好。”莉莉丝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屋内沸腾的坩埚上,“龙岛那边,情况如何?”
“已经乱了,但是没人知道龙女在这里。”土龙恭敬回应道。
此时,莉莉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微笑,那笑容在昏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在洛尘眼中,这房间内并没有第二个人。
然而,在莉莉丝那幽深莫测的眼眸中,却有一个瘦弱的少女如同破碎的布偶般被悬挂在坩埚上方。
她的双眸紧闭,眼角边泛着金色鳞片,唇色苍白中透着一抹紫意。
一根冰冷而特制的玻璃导管,如同无情的掠夺者,深深插入了少女体内。
导管另一端则与下方坩埚紧紧相连。
每隔一段时间,那根玻璃导管上的符文便会亮起,并且会有一滴淡金色血液沿着导管缓缓滴落,落入坩埚之中。
坩埚内的魔药随着血液的融入,逐渐变得深沉而诡异,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而那少女的气息,却如同风中残烛,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