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切如常,只是罗涛的心情较之昨天似乎好了许多。
吃过早饭,大家各司其职的忙着,李长福拿着木匠用的竹笔,在那一堆树里面挑选着,不时的在某一根木头的端头写上一个符合,鬼画符一般,罗涛全然看不懂。
“桂兰啦,桂兰在家吗?”
这时,罗涛屋后响起了一个明亮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是平二叔的媳妇--丽芳二婶子。
“她丽芳婶儿,我在家了,快进来。”
母亲从灶门口探出半个头,手里还拿着半块腊肉,大声回答道。
罗涛依稀记得这丽芳二婶子在村里有个外号,叫高音喇叭,不单指她说话声音大,在传播信息方面也是个能人,村子里要是发生什么新鲜事儿,要是传到她的耳朵里,不消半天,则全村的人都能知道,这不堪比喇叭嘛。
等到丽芳二婶子走近,罗涛礼貌性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二婶儿,家里坐。”
“涛子,这次回来办大事了啊。”丽芳二婶子大声的说道,眼睛却盯着罗涛的驼背和丑脸看了许久。
“来,他丽芳婶儿,坐着喝水。”
这时,母亲已经端了一张椅子出来,还泡好了一杯茶递给了丽芳二婶子。
丽芳二婶子一点儿也不客套,接过水,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桂兰啦,我看你们家涛子真的是出息了啊,这刚一回来没多久就干起养鸡场了啊,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现在还想盖农家乐,这场子是越整越大了啊。”丽芳二婶子边说着话边从口袋里掏出焊烟口袋,开始卷起焊烟来。
“出息啥呀,就知道瞎折腾。”
这时母亲已经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丽芳二婶子的对面,怀里抱着一盆土豆刮起皮来。
这老邻居倒是不常来,来了就算自已再忙她还是要陪着坐一会儿的,但坐归坐,可不能耽误了手中的活计。
“我跟你说,桂兰啦,”丽芳二婶子点燃了焊烟,猛吸了几口,吐出一口痰,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咱们村王村长前段时间不是失踪了吗?他老婆报的案,这几天警察一直在调查来着嘛,愣是没找着。咳咳......”
“这个缺德的玩意,找不着才好。”母亲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显然是对这村长王世平痛恨到了极点。
“是呀,找不着才好,这个天打雷劈的玩意儿,一件好事儿没干过。”丽芳二婶子附和道。
“可是你猜怎么着,这王世平,今天早上自已回来啦。”丽芳二婶子又用力吸了两口焊烟。
“自已回来啦,这个天杀的,又要回来祸害人了。”
母亲显出失望的神情,用力的刮起篓子里的土豆片,仿佛她刮的是村长王世平的脑袋一般。
“桂兰啦,别担心了,祸害不了人了,王村长成傻子啦。哈哈哈哈.......,他成傻子啦。”丽芳二婶子掩饰不住自已内心的兴奋,声音大了起来。
罗涛虽然早已知道,但这事儿经由别人口中传出来,内心还是有些波动的,他不动声色,继续听着二人的对话,看丽芳二婶子还带来什么新闻。
“真的?这究竟是咋回事儿呢?”母亲问道。
“今儿早上,我们家那口子去上工,从王村长家经过的时候,见王世平坐在自已家的门槛上,穿的是破衣烂衫,满脸胡子拉碴,那样子简直像个野人。我们家那口子喊他,他也不应,只知道“呵呵呵”的傻笑,后来他老婆听到声响,才开门将他领进家去了。”
“傻了,这可真是便宜他了,坑了乡亲们那么多钱,我要上法院告他去。”这时,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来到了丽芳二婶子身后,他听到这个消息,愤愤的说道。
“瞎说什么了,自古民不与官斗,他虽然傻了,他的关系还在,你能告倒他。”母亲压低声音说道,生怕父亲惹出什么祸端来。
“他罗大哥,桂兰婶子说的在理儿呢,咳咳咳”丽芳二婶子接着说道:
“你猜怎么着,这王世平一傻,这村长怕是干不了了。”
“那指定是干不了了”父亲和母亲同时说道。
“听窝里的人说,上面的意思,是让陈蓉那个丫头干。”
“陈蓉,就是才来了没两年的那个女大学生?之前在村上做文书的?”
“对,就是她。嘿嘿,你说这事闹的。”
陈蓉。罗涛不由得想起了上次跟着王村长一起来家收柑橘税的那个浓眉凤眼,长发披肩,虽说穿着春秋套装,却掩盖不了她少女的紧实而又丰满的身材的女大学生来。
我的个乖乖,女大学生村官啊,罗涛不由得有些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