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山上锯木材的油锯声的响起,罗涛和他的父母亲也开始忙碌了起来,罗涛和父亲在自家稻场的右侧清理出一大片空地,用来堆放从山上运下来的木材使其自然风干,而这些木材在堆放风干之前,还必须得剥皮,剥皮的目的一是防止其生虫,二是风干的快。
母亲则更忙碌了,不仅要包办这么多口人的一日三餐,还要保证大家能够吃好喝好干活有力气,那可当真是煞费苦心。而且由于罗涛跟父亲两人在忙木材的事情,家里割草喂鸡和喂鱼还有捡鸡蛋的事情自然全部都落到了母亲一个人的头上,用她自已的话来说,那可当真是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了。
山上的木材陆陆续续的被运回了罗涛家,父亲找来两个家里之前锯木头用过的木马,二人合力将一根桶口粗细的松木抬到木马上,接着父亲又拿出早上已经打磨的十分锋利的镰刀,开始剥起树皮来。
只见父亲右手拿着镰刀把子,左手则压在镰刀的刀背处,从松树的端部起刀,不急不慢的向后移动,不一会儿,一整张镰刀宽的松树皮便被完整的剥了下来。
罗涛学着父亲的样子也拿起一把镰刀剥起皮来,可是这活儿看着简单,一上手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罗涛的刀不是割深了,便是割浅了,割深了便伤到了树干,镰刀刺进去,使再大的劲儿也动不了,割浅了便不能将皮完整的割下来,会使得一部分皮还留在树干上,更易生虫了,罗涛反反复复试了几次,依然不得要领,开始有些恼火起来。
“涛子,别急,慢慢来”父亲看到了罗涛的囧劲儿,停下了手中的镰刀说道。
“你看我的动作,握把儿的右手主要控制前进的方向和力度,关键的是这左手,它的下压力度控制着剥皮的厚度,只有两只手协调用力,才能完整的将这一块树皮剥下来。”父亲边说边又从端部起刀,开始割了起来,只见父亲动作并不快,两只手配合着割着树皮,双脚则配合着手上的速速缓缓向后移动,不到一锅烟的功夫,这长达10来米的大松树的刀口宽的一块树皮便被完完整整的剥了下来。
“你可别小看这剥树皮,这就跟唱京戏一样,手、眼、身、法、步,缺一不可。”父亲拿起那块完整的树皮,放到一边,然后又将镰刀仍到脚边,接着说道:
“来,涛子,帮忙抬一下,将树翻个身,剥另外一边。”
罗涛一边和父亲抬着树,一边领悟着父亲的话。其实不光是剥树皮,做任何事情不都是一样吗?一得用脑,二得用心。心是人体的动力中心,脑是人体的精神中心,只有心脑合一,才能协调全身各个器官去做好一件事情。
罗涛似乎有所悟,屏气凝神,按照父亲所说的动作要领,拿起镰刀从端部起刀,一气呵成,竟如父亲一样将镰刀宽的一整张树皮完整的剥了下来。
整整一个上午,罗涛和父亲都不急不慢的干着,而山上的树也在陆续的回来,整好的空地上已经堆了一层剥好了皮的木材。
“涛子,他爸,快叫坡里的人回来吃饭,饭好了。”这时母亲从厨房小跑出来说道。
“嗯,我给平二爹打个电话就好了。”罗涛边答应着边拿出了手机。
中午的饭菜十分丰盛,除了大盆的野猪肉,熏腊肉和鸡肉,还有自家菜园子里种的各种蔬菜,众人都是乡里乡亲,也不外道,都随意的敞开肚子吃着、喝着、聊着,好不畅快。
吃完酒饭,罗涛提议三人休息一会儿再上工,却都纷纷表示不用,要趁着天气不热多干点,提着锯子便又到山上去了。罗涛和父亲自然也没有休息,继续拿着镰刀剥起了树皮。
二人正不紧不慢的干着,突然罗涛的手机铃声急切的响了起来。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我还是不能...”
罗涛赶忙放下镰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平二叔打来的,赶忙按下了接听键。
“喂,平二叔,怎么啦?”罗涛对着手机话筒问道。
“喂,大侄子啊,王村长带了一帮人到山上来了,说是砍树违法,不准我们干了。”电话那边的平二叔听上去有些着急。
他妈的,这个王世平,倒当真不让人省心,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又耍什么花样。
罗涛稳了稳心神,对着话筒说道:
“平二叔,你们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爸,我到山上去一趟”罗涛给父亲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往外走。
“噔噔噔”,罗涛施展飞鹰展翅式,才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自家山林伐木的地方。远远的看去,那个叫王世平的光头村长正带着一帮人与自已请的平叔他们在争吵着什么,而他手底下又两个人还拿着绳子似乎想要绑人。
罗涛一跛一跛的慢慢靠近。
“国家现在搞退耕还林你们不知道吗?还在这儿砍树。”王世平大声说道。
“砍自家的柴山都不行?”华哥说道。
“不行。你不知道现在国家的口号吗?“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来呀,给我全部捆起来,送镇派出所法办。”王世平下令道。
底下两个人得了令,拿着绳子就要上前捆人。
“给我住手,光天化日,我看你们谁敢。”已经走到近前的罗涛大喝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罗涛,那两个正欲捆人的喽啰顿时吓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里露出惊恐之色,毕竟上次在罗涛家他们已经见识过了罗涛的厉害。
“罗涛是吧,今天我要连你一块儿送进去,你们这是知法犯法,盗取国家资源,破坏国家生态环境。”王世平不紧不慢的说道,似乎是有备而来。
“我在我自家山上砍几棵树犯的哪门子法,你别拿个鸡毛当令箭。我看你是上次挨揍没挨够,又来找打是吧。”罗涛说着已经握紧了拳头。
“你今天要是敢动手,就是公然抗法,你下半辈子就准备在牢里过吧。我告诉你,我在县林业局可有人,到时候,我让你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王世平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罗涛不由得一惊,他妈的,这王世平这次还真是有备而来,自家这次伐木所需数量巨大,确实有违当地保护山林的政策,他要是捅到县林业局去,林业局的人自然要加以阻拦,虽然不见得犯了多大的法,但总归是耽误了自家农家乐的建设进程。
罗涛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脑袋飞速运转,开始分析其当下的局势。
眼下自已和平叔他们三人停止伐木,束手就擒,将会面临着罚款和拘留,以后这木头也休想伐了,那农家乐自然也建不成。如果不束手就擒,自已现在狂揍他们一顿,那么他们会立即去告状,自已可能会因为故意伤人罪而锒铛入狱,得不偿失。如果现在打死他们,自已背了人命官司,更要锒铛入狱,还可能要吃一颗铁花生,更不划算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再思良策。
“那我请问王村长,要怎样才能砍树呢?”罗涛语气软了下来,试探性的问道。
“很简单,办个伐木证,有证了就可以随便砍。”王村长见自已的目的快要达到,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
好嘛,你个王世平,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终究不过是想利用自已的职权谋点私利罢了。罗涛心说,我倒要看你到底有多黑。便故意问道:
“那这个证在哪儿办呢?要多少钱?”
“50万,我给你办就行了。”王世平脱口而出,看来是明码标价,没少干这事啊。
“王村长,您看能不能商量商量,再少点。”罗涛故意露出讨好的神情来。
“这就对了嘛,大侄子,不要跟上次一样耍狗熊脾气,能打又怎样,还不是要乖乖交钱,看你面上,48万怎么样?”王世平开始露出胜利者的姿态,仿佛一切都是他囊中之物一般。
什么?狗熊。听到这个字眼,罗涛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随即一条妙计涌上心头,心说,这一次可是你自找的,我就替乡亲们除了这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