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表妹免礼。”沈恬气度随和大方,恰到好处般,轻轻扶起慕清月的香肩,绝不越雷池半步,以免给人一种轻薄登徒浪子的形象。
表兄妹这般互相行礼,难免不给人想入非非。沈恬只比慕清月大了三岁,彼此之间的印象都不错,使得两人心中不免若有所思,只是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舅母翟氏眼睛一亮,在心底已将自已的宝贝儿子与慕清月相互比划了一番,说道:“你们俩兄妹多年未见,要多亲近一下,免得让外人说你们关系生疏,被人看笑话。”
“嗯,知道了,舅母。”慕清月落落大方,朗声应道。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人家清月都来了大半天。”沈骜捋了捋胡须奚落道。
沈恬大步坐回左排上首位置,淡笑道:“实不瞒父亲大人,孩儿在校场骑着马儿挽弓搭箭,看到远处箭靶,灵光一闪想到了如何在乱军中如何取敌首级的办法,故此时才来。”
见儿子说的有模有样,沈骜讶异,略感好奇:“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不妨说出来让咱们都听一听。”
沈恬潇洒从容般笑道:“还请父亲大人容孩儿先卖个关子,此事以后再详细说来。”
“嗯?”沈骜脸上挂不住了,很不满道:“跟你老子胡掰,什么大不了的办法,能比的上老夫当年有勇有谋吗?”
沈恬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难道父亲大人没听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句话吗?”
“别跟老夫瞎扯淡。”沈骜喝了一口茶水道。
两父子还要继续推诿扯皮下去,引来了舅母翟氏的不满:“瞧你们两个只顾着自已说话,倒是把清月给怠慢了,哪有如此待客之道。”
慕清月抿着嘴,充满笑意道:“舅舅和表哥都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清月由衷地感到敬佩。”
翟氏嗔怪道:“他们两个只要都在家里,总是斗嘴个不停,哪像两父子,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两个前世冤家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嘛?”慕清月随口笑道。
“好一个不是冤家不聚头,表妹这句话实在妙不可言。”沈恬不住地品味慕清月刚才那句话,频频点头称赞道。
慕清月尴尬脸红,一不小心引用了上一世听过来的话,害羞道:“表哥缪赞了。”
“哪里是缪赞,我看清月一定饱读诗书,才思敏捷。”舅舅沈骜大声赞许道。
沈骜又问道:“清月这些年在镇北王府不知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谁欺负你,看你模样瘦削,气色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沈恬和翟氏闻言都朝慕清月望过去,见到一身古朴素白的长裙,在配合着久病初愈略微苍白的肌肤,更是让人我见犹怜。
慕清月心中暗道自已一时疏忽,虽然重生归来,加上修炼记忆下来的前世特工武道技法,身体早就恢复的比任何人都要健康,只是没有察觉脸上的气色依然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慕清月想也没想便说道:“清月本不想让舅舅、舅母和表哥担心,既然如此,清月只好直说,只是前些日子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好多天寝食难安,才病成这样,辛好府上请来郎中治好了清月的急症,这不清月身子刚好一些便过来探望舅舅一家了。”
沈骜一家人当然不会知道以前的慕清月在镇北王府受尽张氏等人的折磨,几天前已经病发而亡,坐在他们眼前的慕清月其实为另一个人,至少不是同一个灵魂。
慕清月也不会把实情说出来,不然会打乱她在今后一步步的全盘计划,张氏等人对待前世慕清月种种罪行,作为灵魂穿越重生来的另一个慕清月当然有责任讨回来,不仅为了前世慕清月也为了她自已,因为张氏等人必然会成为她重生后所遇到的障碍,不得不清除掉。
听闻慕清月不辨真伪的解释,舅舅一家人稍微安下心来。
沈恬握紧拳头道:“真是可恶,表妹病重,镇北王府也不派人过去通知一二,还好表妹吉人自有天相,否则我沈恬一定会踏平镇北王府。”
慕清月发觉那位“便宜”表哥是真心实意在关心自已,心头一暖,动容道:“多谢表哥关怀,清月能够再次见到舅舅一家,也是我的福报。”
见表妹说的那么情真意切,豪迈不拘小节的沈恬首次露出小男生在女孩子面前该有的羞窘,道:“清月表妹说笑了,表哥关心表妹是应该的。”突然发现这句话有些不是那么个意思,一时间俊伟脸庞上尬红一片,垂下头去不敢在看对面快要忍俊不禁的慕清月和她身后早就笑的直不起腰的青竹。
舅母翟氏见状心下来了主意,给舅舅沈骜使个眼色道:“咱们只顾着说话,都忘记吩咐下人准备酒宴了,今儿清月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就亲自下厨好好准备一番。”
说着,翟氏一边拽着沈骜往外走,又不忘招呼青竹一起离开,将整个厅堂留给了沈恬和慕清月表兄妹二人。
翟氏先是吩咐青竹到厨房帮忙,然后把沈骜拉到一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才说道:“老头子,你看清月和咱家的恬儿怎么样?”
沈骜不明所以,不耐烦道:“什么怎么样,都是咱们的心头宝,你可别亏待了清月啊。”
翟氏不满道:“谁跟说这些了,我是说咱家的恬儿年纪也不小了,常年在外征战,家里连一个暖被窝都没有,我看啦!清月和恬儿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说是不是?”
舅舅沈骜没好气的看着翟氏:“瞧你想哪里去了,清月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光想这些事情。”
翟氏嗔怒道:“我也是为清月着想,你看看她那病娇的模样,想必在慕王府过的不太好,又怕咱们当心所以故意瞒着,如果把清月和恬儿凑成一对,咱们也好名正言顺的照看,让外人也找不到话柄。”
沈骜觉得翟氏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是又说不上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耐烦道:“先到厨房做菜去,他们俩的事容以后再说。”也不管翟氏愿不愿意,拉着她往厨房方向走去。
厅堂之内,只剩下一男一女就那么相对而坐,没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
沈恬喝了一口茶,大方说道:“不知表妹饱读诗书,出口成章,表哥可要好好请教一二了。”
慕清月颔首道:“清月必当知无不尽,言无不尽。”话念一转,又道:“听许伯说表哥昨天刚回来,不知在哪里告就?”
沈恬坦然一笑道:“表兄前些年一直在西域担任归义军节度使,今年皇上下旨招我回内地,坐镇玄武关守备,不过也好,那样可以时不时的回家一趟了,用不着像以往一年半载难回来一次。”
“表哥不愧我大夏国年轻栋梁一代。”慕清月真心赞叹道。
“清月过奖了。”沈恬起身道,“你骑过马没有,想不想去后院校场让为兄替你指教指教。”
慕清月笑了,前世作为特工的她,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染指,至于骑马射箭对于慕清月来说只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游戏。
“太好了,清月早就想骑马了,以前待在王府是没那个机会,还好有表哥教我。”慕清月不想剥了沈骜的面子,装着纯真无邪的娇俏模样,吵着让表哥快带自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