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谢南因愣住了。
半年前,她遵循母亲遗愿,嫁给岳长安为妻,替他操持家务,照顾病重的老娘,辛辛苦苦半年,一直都是以岳家主母的身份。
现在,他却说他要娶床上这个女人为妻。
那么,她是谁?
又是什么身份?
便听得岳长安冷漠道,“我原本就不想娶你的,能让你进岳家的大门,当半年的将军夫人,已经是仁至义尽。”
“现如今,”他穿好衣服下床,看她的眼神变得残酷,“你那北齐第一女侯爷的娘和做大理寺卿的哥都死了,你姐和她那个状元郎的夫君,也早就不知去向。”
“你自已,”他上下打量她,脸上露出嫌弃,“成天摆着一张脸,不哭也不笑的,跟块木头一样。我跟你在一起,都觉得晦气。”
他脸上的厌恶是不加掩饰的,简直和当初跪在母亲床前求娶她时判若两人。
谢南因心如刀绞,只觉得胸口气血上涌,忍不住地质问他,“既然你那么委屈,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当然为了你丰厚的嫁妆,和凤翊军的军令呀!”
床上那叫月华的女子闻言笑得娇媚,尚带着红潮的脸蛋上,浮现出得意的神采,“现如今,我和岳将军已经拿到了军令,用你们家的凤翊军在西川建功立业。”
她说着,柔情蜜意地看了眼岳长安,显摆道,“他现在已经是朝中四品龙虎大将军,我也被封了公主……要说起来,娶你拿到凤翊军军令去西边镀金,还是我给将军出的主意呢!”
她顿了顿,好像故意在等谢南因反应过来,这才缓缓又道,“你还不知道吧?在你回来之前,我和将军之间,便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你说什么?”
谢南因听着这些话,犹如被五雷轰顶。
母亲强迫她嫁给岳长安,是因为信任他。
觉得她刚刚从外地回来,到了上京城人生地不熟,加上家中突遭变故,举目无亲。这才将她托付给了眼前这人,却没想到临死之前最信任的人,竟也是狼子野心!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会照顾她一辈子,让母亲放心的去!到头来,只不过是图谋她的嫁妆,和谢家军!
谢南因回过神来心头拔凉。
又想到自已一个将死之人,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攥紧拳头强忍了怒意,盯着岳长安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是非你岳长安不可。你想和她成婚我没意见,但是麻烦把我的嫁妆和军令还给我,我拿上东西马上就走!”
说着,扭头便要去库房拿嫁妆。
却没想到,人刚走出门槛,便被人呼啦一下围上来拦住去路。
身后传来那女子的冷笑声,“谢南因,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
谢南因皱眉,扫了眼前方十几个身穿甲胄的府兵,扭头看向屋里的人,“你们什么意思?”
岳长安这个时候,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眉目深深地看着她,说,“意思就是,现如今你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在将军府,并将你的脸留下来,让给月华。”
这话说得奇怪,谢南因一时间没怎么听懂。
但岳长安自已解释了。
他看了眼身侧的月华公主,这才又道,“皇上虽然答应了本将迎娶月华公主,但是有你在,月华只能当妾。月华是公主,她受不了这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