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低垂的层层薄纱随着吹进来的晚风微微摆动,明亮洁白的月光穿过层层薄纱,照在后面在睡梦中的美人。
美人肤若凝脂、洁白细腻、清俊漂亮的脸上被月光照的宛如玉雕菩萨,满面平静安逸,清雅脱俗。
坐在床边的李承驷忍不住伸手去碰,动作轻柔,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手指扶在对方脸上,眷恋又难耐的从对方的眉眼顺着鼻梁轻碰到对方的唇上,满眼柔情,嘴角带笑。
李承驷翻身躺在林景身边,头枕在林景的枕头上,伸手揽着林景的腰,满心满眼都是林景。
林景在睡梦中只觉得自已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在梦中自言自语道:“好奇怪,为什么感觉李承驷会在我身边?”心里想的什么,大脑就会接收什么,电光火石间林景突然睁眼,看到李承驷搂着自已,头抵在自已肩膀处,睡得正香,顿时起身要把对方拍醒。
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都会对周围环境的一草一木敏感万分,林景一起身他就感觉到了,伸手就抓住林景要拍下来的手腕,浑身懒倦的说道:“干什么,我为了见你连夜跑趴了一匹千里马,你就这样对待你夫婿?”
他想着趁现在还没行多少路,赶回来还能再与林景耳鬓厮磨一番,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不给自已留遗憾。
林景额角隐隐约约的浮出青筋,抓住李承驷的衣领,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跑回来了?你这是抗旨知不知道。”
李承驷满不在乎,挑着眉勾着嘴角,痞笑道:“不让小皇帝知道不就行了。”
林景心累的松开手,想不明白这个世界的李承驷胆子怎么这么大?还是说一直都是这样大,只不过前两个世界自已死的太早没看清?咬牙低声道:“趁现在还没被发现,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人。”
李承驷见自已日思夜想,恨不得揉进骨肉里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小毛孩这样赶自已,顿时心生不满,耍赖皮道:“不走,累。撵我我也不走,大不了直接对着小皇帝说你是我王妃。”
林景气恼的在对方胸口上捶了一拳,说:“皇帝就在我府上,你还不走。”
今天回来的时候,小皇帝犯懒不想回去批奏折,拉着他的袖子撒娇加诉苦,终于磨得他同意让小皇帝在首辅府居住。
李承驷更不满了,破罐子破摔道:“那正好,把他喊起来看看咱俩鸳鸯交颈的场景。”
林景见对方压根没要走的样子,还越发的猖狂无比,冷着脸道:“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你以后别想再踏进我府一步。”
李承驷最怕林景冷脸,上回自已在床笫之间未经对方同意使了几个新玩意,明明对方也很舒服,下面缠他绞的更紧了,可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了,自已找着他道歉也不管用,被冷脸对待了半个月,那半个月素得简直苦死他了。
“好好好,我这就走,”起床穿衣的时候还不忘嘴贱一下:“总有一天我要让小皇帝知道你是谁的人。”
“天天一门心思扑在皇帝身上,跟是你生的似的,养孩子也不带这样养的。”
林景气的左右扭身,看有没有能出气又不伤到对方的东西,抓起枕头就往对方身上砸去,李承驷伸手抓住,搁床上放好,扭头快速亲了一口林景的唇,低沉道:“枕头砸人一点也不疼,扔得还费劲,下回用匕首再好不过了,轻巧。”
林景瞪了他一眼,月光黑夜下明亮的眸子瞪人毫无气势,反而被瞪的那个小腹起了一团火,目光火热的盯着林景,林景见势不妙,连忙起身啄了他一口,靠近对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对方脖子里,哑声道:“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说完就速度麻利的把李承驷推出门外,顺带把窗户也带上了。
站在门外,看着眼前紧锁的房门,好笑的勾起了唇角:“又是这招。”偏偏每次他都能中招。
心情很好的哼着歌,遛遛哒哒的往马厩走去。
一匹毛发厚亮的红棕宝马,打着喷嚏、甩着马尾在马厩吃草。
李承驷走过去解开了缰绳,牵出马儿,骑上去抚着马儿头上的鬃毛,叹息道:“又要麻烦你一趟了。”
红烈踏了踏自已的后蹄,仰天叫唤了一声,像是在不满自已还没休息多长时间就又要开始工作。
李承驷扬手挥了一鞭在马屁股上,马儿嘶咛一声,扬起前蹄往前直冲,轻轻松松的跨过墙头,奔跑在空旷的街道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林景躺回到床上,手指轻触嘴唇,想着刚才的触碰,一抹笑意在自已脸上荡开。夜深人静,发生了刚才的事,林景毫无睡意,重新打开窗户,仰头看向天边的月亮,想着李承驷现在到哪了?
他有红烈,日行千里,过不了一会就能追上队伍,往日从正门进不来就会在深夜骑着红烈跨过墙头翻窗找他,出去也是这样。
——
李承驷挥着马鞭,红烈奔跑如疾风,用了半夜赶到队伍的尾巴。
吁的一声,放慢速度,端正的坐在马鞍上,一人一马平平稳稳、威风凛凛的走到前面。
前面的侍卫见王爷回来,行礼道:“王爷,后方可有异常?”
李承驷端庄坐立,脸色一如平常,慢悠悠的道:“后方有一队人马看起来像是突厥商人,提醒兄弟们提高警惕。”
他这可没说谎,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时的确看到一队车马装扮成商人模样,说的却是突厥话,现在这个时候除了他们携带圣旨去赈灾的,还从来没见过有深夜出行的人马,顿时警惕留意。
现在金铭国实力强大,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各代皇帝呕心沥血打拼下来的,容不得周围宵小冒犯。
侍卫点头,按李承驷的安排传达命令,整个队伍顿时严阵以待。
天微微明亮,一线惨白的天边慢慢扩大,直到占据了暗蓝天空的一半,李承驷远望天边,那是皇宫的方向,林景现在应该坐在高堂上了。
清晨露水垂落,鸟鸣清脆,大殿内却热闹的很。
林景看着下方为了一件事争论不休的官员,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直接把手里的白板子朝与自已争论的人扔过去。
被砸到的那个人也不客气,直接把自已手里的板子砸过去,一时间,两拨人马又开始吵起来。
林景想起了自已第一次见这场景的时候,整个人目瞪口呆不知错所,只能在下面干站着插不上话,现在见多了,已经无感了,还能有闲心在心里猜今天会是谁打赢。
昨天是张大人踹了对手一脚,打赢了,现在不知道还是不是他赢,但见王大人气势汹汹不容小觑,赢的几率也是大得很。
小皇帝还没修炼到像林景这样休闲看戏的心态,整个人急得在堂上干瞪眼喊肃静。
身边的王公公是从小陪着皇帝的,看皇帝这样着急就尖着嗓子喊肃静,但不管用,朝下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见解,每个人脾气都犟的很,每个人心里都是这种想法:“你不同意我的见解和意见?好,没关系,我给你剖析剖析,什么?!不听!!还让我听你的!?你放屁!!”
小皇帝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周边的匈奴还没解决,现在讨论的都是什么?!连明年的科举都拿上来说!能干干不能干滚!”
最后一句话是在林景身边久了,耳濡目染说出来的。
林景被自已的口水呛了一下,这孩子天天都学的啥啊。
可能是这句话太过直白且具有震慑力,底下的官员果然都不吵了,站齐抬头看向堂上的皇帝。
皇帝见达到自已的效果了,挑了几个重要折子道:“豫北地区的边防来报,近日多有突厥人屠杀村庄,要求加派守边将士,众位爱卿如何啊?”
朝堂上的众多官员,尤其是紫袍的,都是上一代的资深元老,对于这种事那可是手拿把掐的,毕竟那突厥人就是被先帝打到草原深处的。
一长须白鬓的紫袍官员出列说:“该加,现在虽国富民安,但也要有安居忧患意识。”
此话一出众人点头,毕竟上个朝代就是因为太过奢靡,把老本都给败光了,要不然也不会有他们这个朝代的事了。
皇帝很是满意,看来在国家大体上众人还是团结的,说道:“那众位爱卿觉得谁合适啊?”
小皇帝想着,光派将士那肯定是不够的,还需要再加派一名副将,边疆危机四伏,镇守边关可是要事,要挑的方面可就多了。
底下的官员顿时交头接耳起来,一片嗡嗡声,一个官员被推出来当作代表,说道:“现任镇守边关的是正将吴患,副将陈昌,俩人都是勇猛之人,再派去一个臣推荐张霖,此人善兵法,强盗金豹就是被此人以五十人拿下的。”
小皇帝听过这个人,但不清楚,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林景。
林景点头,说:“张霖以五十人在夜间使计做出了五千人的阵仗,让那金豹以为是官府派兵来剿他的,手下的人也都吓得纷纷丢下兵器四散而逃,不伤一兵一卒就活捉了金豹,剿了一个当地官员头疼的匪窝。”
底下的官员点头称是,小皇帝顿时两眼放光,点头就他了,第二日就下好了旨让张霖带了五百人马前往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