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多仁鼻孔朝天,睥睨着一众小弟们,彷佛在说,好好读书吧少年,否则出来做个土匪都显得掉价!
商队里,一位锦衣绣袍的中年男子从第一辆马车中走了出来,满脸堆笑,同时双手捧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呵呵,这位壮士一路辛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中年人的姿态恭敬非常,熟稔无比,哪知郝多仁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将手中的大刀往前一递。
“啥意思?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老子说的是把你们的底裤都要交出来,听不懂人话还是咋滴?!”
中年人嘴角一抽,心中暗暗腹诽,面色却更显惶恐,然而还不待他回话,却听见郝多仁又开始嚷嚷。
“弟兄们给我上,去搜搜他们的马车,瞧瞧里都藏了些什么宝贝,哪个胆敢反抗,直接给我砍喽!”
五名小弟答应一声,狂笑着扑向商队。
商队的工人们虽然人数众多,此刻却都如鹌鹑般缩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丝毫不敢反抗。
草丛中,当焦玉枫再次看向红棉,却见她正狐疑地盯着商队的方向,眼神一瞬不瞬。
中年人见郝多仁竟直接派人动了手,顿时有些急了。
“这位好汉,还请高抬贵手啊!实不相瞒,在下此行乃是携带物资,去往前线支援参战的将士们的,还请英雄务必行个方便!”
听闻此言,郝多仁更加暴躁了。
“哼!管你干什么去,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战乱,老子如今也不至于落草为寇!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便留下给我祭刀吧!”
说完,他直接双手抡起大刀悍然劈了下去。
“你!”
中年人只说了一个字,便已是恶风扑面,但他却在间不容发之际,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手腕一抖,剑身直接缠住了郝多仁的大刀,竟是用以柔克刚之法,堪堪挡住了那无匹攻势!
暗中原本陷于沉思的红棉突然目光一闪,对着焦玉枫做了个手势。
焦玉枫猛地一点头,刚想冲出草丛加入战场,下一秒却顿住了身形,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刚刚红棉的指令好像是...撤退?!
她难以置信地再次看向红棉,却见红棉又将撤退的手势重复了一遍,然后招呼一什女兵们悄悄后撤。
焦玉枫无法理解,她又转头又看了一眼战场方向,只见那中年商人的抵挡已经捉襟见肘,随时都有殒命的风险,他显然不是那名流寇头领的对手。
可是红棉才是本次行动的指挥官,她的命令便是军令,必须绝对服从!
但下面的那队商人可是去支援前线将士们的仁人义士,难道就这样见死不救?
忠与义该如何选择?
焦玉枫一时间犯了难。
而令她更加费解的是,红棉为什么会下令撤退?她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就在焦玉枫犹疑不定之际,小道上的战况已经岌岌可危。
中年商人终于疲于应对,被郝多仁抓住一个空档,用刀身狠狠地拍在了胸前,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倒飞至路边不省人事。
与此同时,马车方向突然传来了两道狂笑声,正是郝多仁的两名小弟发出的。
只见那第二辆马车上,两名模样秀丽的锦衣女子正被粗暴的拖下马车,尽管被如此粗鲁地对待,她们也并没有哭喊或求饶,只是眼神黯淡无比,彷佛她们的魂魄早已逃离了这副躯壳。
“哈哈哈哈,男的杀光,女的带走,今晚就让她们陪兄弟们乐呵乐呵,庆祝我郝大刀首战大捷!”
“老大威武!”
五名小弟恭应一声,然后纷纷抽出刀剑向工人所在之处杀去。
工人们见这帮杀坯竟欲赶尽杀绝,顿时作屁滚尿流之状。
“大爷饶命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大爷饶命啊,我家里还有一百头牛等着我去放呢,你不能就这样杀了我啊!”
“大爷饶命啊,我家里还有一百匹马...”
“大爷饶命啊,我可以顶得上一百只牛马!”
“大爷饶命啊,我还欠钱庄一大笔钱,需要三十年才能还清呢,要是我死了...”
......
郝多仁的嘴角疯狂抽搐,他感觉自已快绷不住了。
“少特么废话,统统杀光!”
随着一声声无比凄惨的喊叫声陆续传来,焦玉枫终于做出了决定。
违抗军令尚有解释的机会,红棉只是什长,即便她有问题,也不可能一手遮天,但若是这些仁人义士没了性命,那么无论事后如何后悔,也终将无法挽回。
“大胆匪寇,休得猖狂,纳命来!”
焦玉枫娇喝一声,带着二什的女兵们直接冲了上去。
焦玉枫独自冲向了郝多仁,她观察过这名头领的功夫,虽然没有把握击败他,但只要拖住一时半会,待队员们解决了对手,自然会前来助她。
现在的人数可是十比六!
焦玉枫信心满满。
“来得好!吃我一刀!”
惊闻喝声的郝多仁眼睛一亮,并未招呼小弟们回援,而是直接举刀迎上。
当~!
刀刀相触,焦玉枫瞬间暴退而回。
她使的是一柄三尺一寸的凡品横刀,本就不擅长力量的碰撞,此际硬接一记劈砍,即使借助暴退之势卸去了不少力量,双臂还是一阵剧痛与麻木。
而她手中的横刀,在那刀锋之上,赫然多了一处黄豆大小的豁口!
她猛然抬头看向郝多仁手中的大刀。
“良品战刀?!”
焦玉枫的声音中满是骇然。
“嘿嘿,见识不错嘛,可惜已经晚了!乖乖跟大爷我回去吧,以你这般姿色,混个压寨夫人是绝无问题的!”
焦玉枫心中一片冰冷,清丽的俏脸上满是决然。
郝多仁目光一寒,哼,还想挣扎吗,那就让彻底你死心吧!
这般想着,他又一次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战刀。
然而在他对面,之前被他一刀震退数丈的焦玉枫此刻正在做着一个奇怪的动作。
只见她左脚后撤半步,双膝微弯,左手扣握住腰间的刀鞘,持刀的右手手腕缓缓向内翻转,然后竟将刀身一寸一寸地收入了刀鞘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