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漠寒晨练归来,温锦已经笑意吟吟地在餐厅等他,“尝尝我做的西红柿鸡蛋面。”
“心虚了?”男人接过她递来的筷子挑了根面条,算是给了小女人一个台阶下,“味道不错,以后早餐都由你负责。”
“才不。”家里那么多佣人,凭什么使唤她?
“给你多加五千块工资。”
“五万我都不干。”狗男人,随便谈个生意都在九位数以上,居然抠门到每个月只给妻子五千块辛苦费,他怎么好意思开口的,“别忘了,祁总昨天为我争取到20%的温氏股份,我现在已经成为百万富翁,压根瞧不上这点小钱了。”
“我现在就给岳父打电话,要他把股权转给我。”
“不许喊岳父。”想起温成毅那副厚颜无耻的嘴脸她就烦闷,“别把他当老丈人看。”
“祁夫人最近不是很重视公众形象吗?我这是为了配合你。”
两人正拌嘴之际,祁坤顶着鸡窝头和黑眼圈晃荡进来,“哥嫂,你们简直是变态,谁家好人早上7点就吃饭?”
温锦突然对谭姨的印象有所改观。原本以为她对自已充满敌意,如今看来,她平等地仇视每一位来祁家的女人,就连祁家大小姐也难以逃脱她的魔爪。
习惯了晚睡晚起的祁坤,一大早就被谭姨狂摁门铃的声音惊醒。赖床是没戏了,她只能在谭姨的死亡逼视下穿着睡衣游魂一般飘进餐厅。
“回你家去吃,我这里没有你的预算。”
“二哥,你长着一副霸道总裁模样,做事为何走的是渣男路线,连妹妹一顿饭都管不起,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祁坤困倦地用筷子戳着碗中的小笼包,随意喝了两口汤汁。
太困了,一点食欲都没有。
“谭姨,吃完早饭后把她送回去。”
谭姨就等祁漠寒这句话呢,闻言立刻联系司机,一分钟都不想让祁坤在家里多呆。
“我不走,小嫂子约我一起逛街呢。”祁坤赶忙将温锦搬出来当挡箭牌。
“你确定?”祁漠寒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电子日历,“今天是周一,你嫂子要和我去上班,撒谎都找不到好的理由。”
经他提醒,毫无上班经验的祁坤这才反应过来自已犯了大错,“嫂子可以请假嘛。”
“她没你那么闲。”祁漠寒把碗放下,“如果无聊的话,去找家公司上班。”
免得成天纠缠自已女人。
岂料这句话正中祁坤下怀,“我确实有个地方想去,不过需要二哥你的引荐。”
祁漠寒歪了歪头,不置可否。
“当当当当,就是这家。”祁坤颇为狗腿地将公司名字打在手机上。
“换一家吧。”祁漠寒只看了两眼就打消她的念头,“黄金金对员工的要求极高,你不符合他的标准。”
“人家好歹也是海归,并且学的还是服装设计。”
不料祁坤的嘟嘴撒娇在祁漠寒面前毫无杀伤力,“你在校成绩如何?有什么拿得出的作品?”
“我这不是没经验嘛,一旦有了好的平台,起飞指日可待。”
“回家找你爸拿钱开间咖啡馆打发无聊吧,就你的学历和经验,连给黄金金打杂都不配。”
从业务能力来说,黄金金在几人中堪称水平最高,他可不想把这位菜鸟妹妹推荐过去搅乱人家的正常运营。
“我爸不给我钱。”
“那就找二婶要。”萧家向来重女轻男,二婶的嫁妆肯定相当丰厚。
祁坤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温锦,温锦心念一动,她昨晚说的话不无道理。祁漠寒看似强势,实则在公司处处掣肘,不说传统的敌人祁东,亲爹祁北跟他也绝不是一条心,背后还有长着毒牙时刻等待出击的继母于中洁,万一再增添祁坤和萧泉馨这对敌人,处境将愈发艰难。
再说了,小姑娘也没有什么坏心眼,无非是想天天见到自已的偶像而已,况且黄金金单身,不论暗恋明恋都不会违反道德,说不定倒能成就一桩好事。
思及此,她拽了拽祁漠寒的袖口小声说到,“不如给黄金金打个电话,即便他不同意,也能让祁坤死心不是?她可是暗恋黄金金很久了。”
“她跟黄金金?”祁漠寒眉头皱得像化不开的墨,“二叔不会同意的。”
“谈恋爱又不等于结婚。”
祁漠寒摇了摇头,直接质问祁坤,“你喜欢黄金金?”
“嫂子,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你真不讲道义。”
温锦丝毫不觉得愧疚,“你又没说不可以告诉你二哥。”
祁坤吃了个瘪,泄愤般用勺子将白煮蛋戳得四分五裂,“我就是喜欢黄金金啊,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能过得了你爸那关?”祁漠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祁坤的手一顿,“瞒着她不就好了?你跟嫂子不也是隐婚吗?”
“人多眼杂,瞒不过去的。”这下子连温锦都忍不住出声反驳,“经过昨天的订婚宴,小范围人群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摆在你面前有两大难题基本无法攻克。”祁漠寒看待事情远比这两个女人理智,“其一,你爸的门第观念,其二,黄金金的仇视。”
“黄设计师对我蛮客气的呀。”祁坤一时间无法消化他话里的内容。
“祁家和黄家有仇,确切来说,是你爸害得黄家家破人亡,换位思考一下,你会喜欢上仇人的女儿吗?”
“可他是你的死党...”祁坤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他只会针对我爸,并不是泛泛攻击祁家?”
难怪在之前的数次接触中,黄金金对自已的态度都颇为怪异,她先前误解为他在女孩子面前会害羞,经祁漠寒这么一说才算明白,黄金金那种表情中包含着隐忍与仇视以及疏离。
“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见她垂下头闷声不语,温锦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再说了,祸不及子女,黄金金应该不会将仇恨转移到下一代人身上吧。”
“如果你是黄金金,会愿意喊害死自已父母的人岳父吗?”
“不会。”没等温锦回答,祁坤已然抬起头,“谢谢二哥,多亏你的提醒,否则我压根不知道我爸和黄设计师之间的纠葛,我走了。”
“等等,你不是说过,但凡有一丝希望都要尝试吗?”温锦试图拦住她,仅凭祁漠寒几句话就放弃暗恋多年的人,总觉得有些仓促。
“嫂子,你看我还有希望吗?”祁坤苦笑,老爹只会把自已拿来当和亲的棋子,黄金金又对二房无比仇视,她宛若在黑暗中行走,半分光亮全无。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近距离接触黄金金的机会。”祁漠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和这个号码联系,加入我旗下的集团做产品经理,能不能勾引到黄金金看你个人的手腕,一切以公司利益为先,能做到吗?”
“绿金公司,这名字似乎有点土。”祁坤的情绪宛若过山车,从大悲一下子转换为大喜。
“那家伙说绿色是他的幸运色,随便吧,只要能够赚钱,起什么名字无所谓。”
祁坤虽说没什么心眼,可自幼耳濡目染,也对生意场上的事情颇有些了解,“这是你的私人公司吧,哈哈,二哥,你的秘密被我知悉了,以后可要对我好点。”
“敢威胁我的人,都会以某种方式无声无息地消失。”
“我错了。”祁坤迅速认错。
这下又轮到温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很缺钱吗?为什么要开服装公司?这家公司跟黄金金又有什么关系?”
“我懂。”祁坤捏着名片欢快地跑走,“放心吧二哥,我尽量做到不让你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