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赶来救场,你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比你爸都老的男人。”祁漠寒冷哼道,温锦的语气令他异常不爽。
身穿银灰色高档衬衫的大少爷,与纷乱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宛若仙鹤落泥潭。他本打算坐下来,可惜犹豫了很久,却始终没能克服对脏兮兮的凳子的厌恶。
他在心中将左助理骂得体无完肤,让他找个符合自已要求的相亲地点,谁能想到那家伙居然搞了这么个破地方。
温锦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掏出湿巾,将塑料凳子上上下下擦了一遍,“请坐吧,祁总。”
祁漠寒礼貌性点点头,刚准备坐下时突然停止动作,小心地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凳子表面蹭了蹭,看到手上并没有沾染脏污后总算放心了。
既然讨厌,为什么还要将地点选在这里?温锦强压下这句疑问,她先前已经得罪过祁漠寒一次,可千万悠着点,不能再惹恼这尊大佛了。
“据说他家的东西很好吃。”
刚刚祁漠寒已经在楼下点好餐,别看店主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手脚却麻利无比,这么会功夫热腾腾的食物就被端了上来。
“二位请慢用。”他边朝楼下走边回头偷偷打量这对顾客。男的高大英俊,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女孩子皮肤白得发光,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这么一对璧人,居然在自已店里约会,店主久违地想起了语文老师曾经教过的一个成语——蓬荜生辉。因为看得太入神,他险些撞到楼梯旁的柱子。
祁漠寒察觉到店主的目光,微微皱了下眉后,将托盘推到温锦面前,“尝尝看。”
温锦看到手擀面和油炸馓子后十分惊奇,她最钟爱的面食就是面条,至于油炸馓子,则与妈妈有关。
从有记忆开始,妈妈给温锦的印象就是每天早出晚归、忙忙碌碌。有时候回家太晚来不及做饭,她会买来馓子慈爱地看着兄妹二人吃。
兄妹你一根我一根,嘻嘻哈哈地度过了很多个饥肠辘辘的夜晚。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她掰下根馓子叼在嘴里,现炸出来的口感比以前吃的放置了很久的冷馓子滋味要好,“祁总,我们先前认识吗?”
“你想多了。”祁漠寒不愿手上沾油,勉强用筷子夹下根馓子尝了尝,“先前助理给我买过一次,吃起来挺不错。”
“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也喜欢普通老百姓的食物?”温锦一根接一根吃得很开心,右脸颊泛起个小梨涡,给原本就美艳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生动与活泼。
“偶尔吃一次,倒也有新鲜感。”祁漠寒不喜欢油炸食品,勉强嚼了两根后改为用筷子捞面条,吃了一口后不喜欢番茄的酸味,便只瞧着温锦吃。
“找我什么事?”尽管店铺简陋环境嘈杂,但温锦吃得心满意足。自从妈妈突然失踪后,她再没吃过如此筋道的手擀面,对祁漠寒的排斥也减轻了些,因此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听说温家打算安排你相亲。”
“已经相过一次了。”想起肌肉老男人徐总和闹腾着要当自已男朋友的叶朗,温锦的脑壳又开始隐隐作痛。
“反正都要完成任务的,不如嫁给我好了。”祁漠寒突如其来的话将温锦雷得目瞪口呆。好险好险,幸好把面条全咽进肚里了,不然肯定要喷到对方昂贵的衣服上。
“我没听错吧。”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功能,对着脸东瞧西瞧了好一阵。虽然自已的确长得漂亮,但仅凭颜值的话,应该很难叩开首富家的大门。
难道还有其它隐形的魅力没释放出来?
“别自恋。”祁漠寒一眼看穿她的所思所想,“我需要找个老婆应付家里,正好你也在寻找结婚对象,反正都有需求,不如干脆凑到一起。”
“谁告诉你我在相亲的?”温锦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已近期的行动轨迹已经全都暴露在了祁漠寒的视野内。
“偶然得知。”如果不是萧飒的那通告密电话,他的确不清楚这只小白兔险些上了老男人的当,还跟叶朗发生了瓜葛。
“你派人跟踪我?”温锦紧张地左右环顾一番,严重怀疑在那些房屋投射的阴影里,躲藏着穿黑衣戴墨镜的彪形大汉。他们跟在自已身后穿过横七竖八的小巷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每隔几分钟便将自已的一举一动和位置信息告知祁漠寒。
因为先前她曾揍过他一拳,睚眦必报的他派人跟踪她打算趁机报复,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温锦体内的受害妄想症基因蠢蠢欲动。
“别胡思乱想。”眼见温锦的眼神乱飘,祁漠寒立刻意识到她在脑补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少看点没用的电视剧。”
“如果因为上次我揍你的事耿耿于怀,我可以道歉。”
“你的道歉似乎有些太迟。”祁漠寒根本不买账。当初她打完人就跑,连个表示歉意的表情都没有。
“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温锦用食指努力抠着桌子上的一个小洞,昨天叶朗,今天祁漠寒,她似乎真的有得罪人的体质。
“很简单,和我扮演夫妻。”
“我不擅长撒谎,估计很快就会露馅。”温锦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那天明明是你先动的手,凭什么我要被你拿捏?”
“我~动~的~手?”祁漠寒微微眯起眼睛,墨色瞳孔中积蓄起几分狠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回忆回忆当天的情形。”
回忆100次也是他先动的手,自已记得十分清楚,只不过遇到不讲理的恶少,压根没法伸张正义。温锦干脆紧紧闭上嘴巴,即便世界是黑的,可如果祁大少说它是白的,它就必须是白的。
眼见女孩子流露出抵触情绪,祁漠寒敲了敲桌子,“提示一下,我只是将你的手机扔进湖里,而你却实打实的揍了我一拳。”
“你毁坏我的个人财物,我还击属于正当防卫。”女孩子的声音越来越低。
祁漠寒气笑了,双眼皮折痕显得愈发深,“你确定要和一位法学专业的人讨论正当防卫的适用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