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感动的又拉着村长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完了话题一转,看向村口的方向问道:“村长,我家老头子和小子没跟着你一起回来吗?”
村长一拍脑门,“哎哟,我这记性,李老头还千叮万嘱让我记得一回来就跟你说的,差一点就让我忘记了,还好你问了我。”
“没事儿,没事儿...”
她现在知道也不晚,只要不是人出什么事就行。
站在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薇此刻也将目光投向村长。
村长:“他们两人和其他人还在县城呢,咱们村这次采买的肥料出了点岔子,说什么手续有点问题,暂时只给批了一部分。”
“这不,我就让他们先在城里等着,我先回来弄差的材料。”
村长越说越急,“哎呀,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还急着回村委找材料,先走了啊!”
小老头腿脚倒腾的飞快,片刻功夫,就只留给李婆子一个渺小的背影。
不过,李婆子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
回头看着小小一只站在旁边树荫下等着她们的小崽子,看的心都化了,连忙上前将崽抱起贴贴。
倒是李微发觉不对,诧异的四处看了看。
奇怪?
池奶奶呢?
去哪儿了?
池枣趴在李婆子肩上正好对上李薇张望的眼神,说道:“姨姨,我奶她和别人唠嗑去了,在那边呢!”
李薇闻言看去,隔着些距离都可以发现池老太正和人聊得开心。
李薇看看池老太,又看看池枣。
终于忍不住问道:“枣枣,你们是在这里有什么亲戚吗?”
池枣摇摇头:“没有呀!”
李薇感觉更奇怪了。
那怎么池老太和她们村里婶子能聊的这么开心?
难道年纪大的人有什么特殊的沟通技巧?
“是我提议来这儿找姨姨的哦,是临时决定的哦!”池枣继续道:“对了姨姨,你们知道姚家的姐姐吗?可以和我说说吗?”
李薇在脑海中回忆了下,问道:“枣枣,你说的是捐了家产的姚家?”
“嗯嗯。”池枣点头。
“他们家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全家都搬回了咱们村,家里两个儿子都已经成了家,家里两个闺女,不过有一个貌似是养女...”
说着说着,李薇顿住对上池枣闪亮亮的大眼睛,不太确定的问道:“枣枣,是他们家看上你们家谁了吗?”
“姨姨,你好聪明呀!”
李薇一噎,想说些什么但顾忌着小崽子小小年纪,又顿住。
好了,现在她知道池老太和村里人聊什么了。
算了,就算村里人没说,有她妈在,池老太只要有心一问,姚家那点儿事她妈肯定会全盘托出,不用担心。
只是眼前的小家伙该怎么和她说呢?
李微默了默,到家后干脆的将点心拿出来摆在小崽子面前。
果然,看见各色糕点的小崽子眼前一亮,也没了兴趣继续叭叭拉着李微询问,一口一口的吃着小点心喝着茶。
另一边。
池老太正在询问和小崽子同样的问题。
李婆子听完问题面色复杂的看了池老太一眼,说道:“老姐姐,你怎么打听起姚家来了?”
“哎,老妹妹你是不知道,这事说来也巧,前两天媒婆倩婆子上我家,说是你们大河村姚家的,这不今儿正巧我乖崽想来看你家微微,我就想着顺道问问…”
“看看人到底怎么样,要是不靠谱的话,下次钱婆子那老家伙上门,我也好找理由拒绝了她。”
李婆子听完,看着池老太的表情有些复杂,仿佛说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说。
池老太疑惑间,李婆子神秘兮兮的将她拉到一棵树后,池老太顺着李婆子的目光望去,入眼的是不远处田地间辛勤劳动人民。
通过观察,可以明显看出干活的都是有一定年纪的人,和她想了解的女同志,完全是两码事。
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老姐姐,你看那边。”
池老太:嗯?
随着李婆子的出声,池老太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已看的方向不对。
所以才没有看见自已想问的人。
经过李婆子提醒后,这次池老太迅速锁定了不远处一位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的确良上衣,黑色裤子的女同志。
李婆子介绍道:“那位女同志就是姚家的大女儿叫姚倩,他家还有一个小女儿姚琴,两个孩子据说是当初抱错了,但姚家将两个孩子都留了下来,虽说大家都说姚家仁义,但我们村里人私下都觉得他家假的很。”
“怎么说?”池老太好奇。
李婆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他家小女儿姚琴也在这儿,你看看哪个像?”
在这儿?
池老太看着不远处的人,逐一分析。
姚倩身边围着几个小娃娃,那娃娃年纪和她乖崽差不多大,明显不是。
再就是地里干活儿的人,那一个个包裹的严实,有几个瞧着不好辨认。
但是姚倩看着皮肤这么白,那里面一个明显皮肤黝黑,还弓着背的同志肯定不是...
“就是那个皮肤黝黑的孩子。”李婆子揭晓答案,“是不是瞧着和姚倩明显不像同一个年龄段的人?”
说完,李婆子突然问道:“老姐姐,钱婆子上门说亲,有和你说过是替姚家的那位姑娘说的吗?”
池老太沉思片刻,道:“老妹妹,这里面是有什么不好讲的事情吗?”
“有什么话,你就跟老姐姐我直说,你放心,这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是老姐姐我做的决定。”
李婆子定了定道:“老姐姐,那你别怪我多嘴,我不知道姚家怎么找人说亲到您家去的,但姚家的亲事,我和村里关系好的私下有讨论过,说来说去,我们都觉得不妥。”
“最开始村里人有看上姚家闺女的,找人上门打听口风,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也就半年前的事情,当时姚家婆子还说,他家闺女是要嫁进城里过好日子的,让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不要惦记。总之,当时说的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