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清笑了笑,不再说话。
只是殷勤地给时荔夹菜。
时荔虽然嘴上还在抱怨,但心里的气却渐渐消了。
外面忽然雷声阵阵,那沉闷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撕裂。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个响雷轰然传来,陆宴清猛地吓了一激灵。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毫无血色。
他匆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那碗筷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他那修长的双腿迅速迈开,脚步匆匆地便上了楼。
时荔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主卧旁边的客房里。
陆宴清回房后迅速关上了房门。
那“砰”的一声巨响在安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突兀。
时荔看着他这一系列的举动,不禁感到有些纳闷。
男人的心海底针啊!
刚刚还在有说有笑地开玩笑,下一秒就冷着一张脸匆匆离开。
“男人真是麻烦!”
时荔忍不住嘟囔着。
心里却又不免有些担忧,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单纯因为害怕打雷?
想着想着,时荔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去管他。
她收拾好餐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和雷声,思绪也渐渐飘远。
过了一会儿,时荔还是放心不下,她起身走向陆宴清的房间。
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
“喂,你没事吧?”
时荔轻声问道。
时荔突然发现自已并不知道对方名字。
他没说。
自已也没问。
房间里没有回应,时荔又敲了敲门,提高了音量:“帅哥,我进来了啊。”
她缓缓推开门,只见陆宴清蜷缩在床角。
双手抱着膝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此时的陆宴清,思绪已经回到了小时候母亲自杀的那个夜晚。
同样是雷雨交加。
母亲割腕了,鲜血顺着地板一直流淌。
年幼的他拼命地哭喊,可母亲却再也没有回应。
外面的雷声阵阵,他被吓得蜷缩在角落里大哭。
后来父亲回来了,不仅没有丝毫的悲伤,还骂母亲“晦气!”
母亲被送医院,但终究还是没抢救过来。
而他自已也因此发了三天的烧,之后便患上了抑郁症。
从那以后,每遇到雷雨天,他都会犯病!
这成了他内心永远无法摆脱的魔障。
时荔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
陆宴清突然大吼:“你走!不要你管!”
时荔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她没有被他的吼声吓退,反而坐在了床边。
“别怕,只是打雷而已。”
时荔温柔地说道。
陆宴清用被子捂着自已蜷缩着,浑身都在颤抖。
时荔着急地问道:“喂,我给你请医生好不好?”
陆宴清没有回应,只是伸出手指,指了指挂在门口的外套。
时荔走过去,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一个药瓶,取了两粒,递给他一杯水。
“快喝了吧!”
陆宴清接过药一口喝了下去。
转过身去,不看时荔。
“出去!”
“我不想见到你!”
陆宴清没有回应,只是把自已裹得更紧了。
时荔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说完,她轻轻地关上了门。
却没有离开,而是靠在门边,静静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房间里,喝过药的陆宴清的颤抖渐渐平息。
他知道自已刚才的态度不好,可是内心的恐惧和痛苦让他无法控制自已的情绪。
过了许久,陆宴清对着门外说道:“你进来吧。”
时荔听到声音,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陆宴清低声说道。
时荔摇摇头,坐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
窗外的雷雨依旧,可房间里的气氛却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今晚可不可以陪我?”
陆宴清低沉虚弱的声音响起。
“啊……这个……”
“算了,你走吧!”
“好吧!看在你生病的面子上,我就留下来。”
时荔拿出一床被子,便躺在了卧室的沙发上。
再无言语。
许是白日太过于激烈,时荔浑身的肌肉酸痛。
没一会儿,呼吸便均匀起来。
窗外的雷声停了。
雨也停了。
陆宴清此时已经恢复如常。
沙发的女人团作一团,好像很冷的样子。
他走下床,俯身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自已则拿起手机转身去了隔壁书房。
“星南,查查陆氏最近做什么生意!我要抢过来!”
陆宴清的眸子冰冷中透着寒意。
“是,总裁!听说陆宴北最近和他父亲陆宵正在洽谈西山公园的项目!”
助理许星南说道。
“西山公园?很好!搅黄它!”
“是!总裁!”
挂了电话,陆宴清坐在转椅上沉思。
手中的钢笔转了一圈又一圈。
父亲?
从他母亲自杀那一刻,他便没有父亲!
那个男人不但没有半点伤心,而是不到一月,便迎了刘氏进门!
而且,还带了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
陆宴北!
而他,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美满的毒瘤。
陆家除了爷爷,在没人心疼他。
后来还是外公和陆家商量,把他接了回去,后来送他出国留学。
收回思绪,回到卧室。
床上的女人睡的像极了一只乖巧的猫儿。
他撩开被子钻了进去,搂着猫儿闭上眼睛。
清晨,阳光照在脸上。
时荔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一侧头便看见男人的睡颜。
低头看了看被子里的自已,还好,穿着睡衣。
她轻手轻脚穿好衣服,下了楼。
吃过早饭,拿起两本结婚证,直奔沈氏。
时荔怒气冲冲地去了沈氏。
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急促的声响,径直奔向沈彦白的办公室。
她猛地推开门,二话不说就把结婚证狠狠地摔在沈彦白的脸上。
“沈总,不解释解释吗?”
时荔怒气冲冲。
沈彦白面如寒霜,那双眼透着寒意,冷冷地说道:“时荔,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时荔气得双手颤抖,拿起离婚证,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咬牙切齿道,“沈彦白,造假你也不认真点,没有钢印的结婚证,你也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