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钱和票,周明礼和江瓷相当默契的站起身回了屋内,两个孩子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小手搭在肚子上睡得相当香甜。
江瓷把今天早上周明礼给她的钱拿了出来,一起拿出来的还有两张粮票。
粮票是李虎给的,也不是啥白面粮票就是普通的玉米面。
一百四十块钱,加两张粮票。
而周明礼来到他们睡觉的床边沿,蹲下,撬开了一块不起眼的砖头,那里放着铁皮的糖盒子。
江瓷走过去看,周明礼把铁皮盒子拿出来。
“周老大和周老二一起干过不少坏事儿。”周明礼一边说一边将铁皮盒子打开,“之前他们和带红袖章的一起去那些成分不好的地主家里抄家,不认识的东西就直接砸,这两个人虽然不识货,却还认得银元,珠宝,黄金。”
铁皮盒内,放着好几个碗豆状的大拇指大小的金子,还有很多张大团结,十块的,五块的,粮票,肉票,布票,油票……仔细数数零零散散的也有好些张,更重要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周明礼看江瓷目光落在那些票和钱上,继续说,“周老二在鬼市上把那些值钱的珠宝都给卖了,仔细算算有小一千,他自已在外面吃的风光,这些年花了不少,也就剩下这么多。”
周老二个子高,身体壮,这可都是周老二自已贴膘的原因,可怜两个孩子跟着“江瓷”受罪,身上都没几两肉。
“鬼市……我昨天穿来,找知青点的那个知青要钱要票,也是拿记忆中‘江瓷’看到他去鬼市卖东西威胁。”江瓷蹙了蹙眉,“山定大队哪来这么多文物。”
江瓷不太了解,可继承了周老二记忆的周明礼却明白的很。
他眉眼收敛,压低声音对江瓷说,“山里有墓,好几年前就被上面的人划成了禁止进入区域,里面住了考古队和其他保安人员,但知道里面有好东西的人,就会忍不住贪欲想发财,自然会不顾危险进去捡漏。”
那墓具体年份周明礼不知道,但少说有几百年,现在没有监控考古队和保安人员只能巡查,只要是人那一定会有私心和疏忽,利益熏心加偷懒就演变成了漏洞,往外流的东西就多了。
周老大就是知道有人利用漏洞搞东西,这才想着拉周老二去偷那些好东西赚钱。
于是乎……悲剧就这么搞成了,周明礼也穿来了。
江瓷扭头看他,半眯眼睛,“那个家暴男没有去搞吧?”
周明礼坚定摇头,“没有,这些钱和票都是抄家得来的东西换的,和那个墓堆没关系。”
江瓷嗯了一声,解释说,“那个家暴男真要干这事儿,上面追究下来,你肯定也逃不了。”
这事儿不是周明礼干的,可干的人是周老二,上面真追究起来,江瓷少不得要考虑和周明礼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才好。
周明礼笑笑,“我都明白。”
江瓷和周明礼一起把钱和票都规整到一起,分别数了数。
要不说周老二自私自利呢,除去周明礼搞到还剩下的一百四十块,周老二自已就藏了二百六十五块钱!粮票有二十张,零零散散的肉票,布票,油票,盐票加一起也有十来张。
这些票都是可以拿到供销社,国营饭店直接用的,给票给钱你就能买衣服,食物,压根不用带回家。
江瓷数到后面,发现存款有四百块,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钱,那他们就暂且不用担心温饱了,就是要添置东西也会轻松很多。
江瓷神情放松了一些,笑着说,“今天你就在家带孩子,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镇上供销社买粮食和该用的东西。”
江瓷点了点那张自行车票,“这辆自行车票也得用,我们缺少交通工具。”
“不怕别人议论?”周明礼反问。
江瓷轻轻扬眉,“为什么怕?”
“只有你掏出血本,让生产队里的人都知道,你已经下血本改变,她们才会相信你变好。”
“以前周老二都是在镇上混,能搞到什么她们并不知道,自行车票这么难得,她们也不会细问,咱们能糊弄过去,要是等以后你再买,别人一定会问东问西,刨根问底。”
周明礼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笑了出来,“你说的都对。”
江瓷说完正事,看向周明礼,“你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起来藏好,然后出去。”
周明礼:“为什么?”
江瓷瞪他,“我要换衣服睡一会儿!”
周明礼:“……”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把东西收拾起来,从屋里出去,问,“要不要水擦身体?”
要是条件可以,江瓷当然想再洗个澡,今天在田里干了快四个小时,江瓷都感觉身上很脏,可周明礼还一身伤呢,她可没有心安理得的让前夫哥给她端水。
“不用,我换个衣服睡一会儿就行了。”
周明礼应了一声,自已出去,把门关上。
江瓷很快就换好了,“江瓷”也不知道多久没买过新衣服了,内衣内裤都很破旧,内裤的屁股蛋上还烂了一个洞。
江瓷穿着膈应的很,打定主意明天去供销社一定得买些内衣内裤。
她看了两个小孩儿,思忖着还得给他们买新衣服。
需要添置的东西太多,江瓷用受伤的脑袋想了没多久,便开始犯困打盹,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江瓷能舒舒服服的睡过去,可有人睡不着。
夏磊和柳殷殷的家里,柳殷殷抱住哭嚎的夏希,冲夏磊说,“你打孩子有什么用?他懂什么?你说他贪吃,这性格就是遗传了我,我也贪吃,好吃懒做,你要是嫌弃,你干什么娶我!”
柳殷殷护着夏希,眼眶红红的瞪着夏磊。
可她的怒瞪对夏磊来说根本没有威胁性,他手里还握着一根皮带,见她这么护着儿子,哭得像是个小白兔,就生不起气来。
“殷殷,事儿一码归一码,希希才三岁大一点儿,就已经学会污蔑别人了,再这么惯着他,他以后还不把天捅破了?”夏磊很是无奈的说,“看看今天因为他闹出来的事儿,偏偏还让周家那一家人占了上风,处处拿捏着我们。”
想起这件事柳殷殷也不高兴,“那你也不能打孩子,他才三岁他懂什么?有什么道理我们慢慢教就是了,你拿那么大的皮鞭抽他,也不怕把孩子给抽怕了。”
闻言,夏磊只好捏着鼻子过去给儿子道歉。
夏希哭唧唧的抱着柳殷殷的脖子,不肯面对夏磊,还是夏磊拿了糖,才把夏希给哄笑。
教训完孩子的事儿,夏磊下厨做饭,他也觉得今天儿子受委屈了,索性拿了条腊肉切了一半。
柳殷殷在一旁看着,夏磊能干,她嫁给夏磊之后不用做家务,也没有在吃喝上被亏待过,这肉她隔个三四天就能吃上,自然不馋,就连夏希也觉得肉还没有糖好吃,他吃着大白兔奶糖,在院子里自已玩。
柳殷殷在厨房看夏磊做饭,继续说江瓷和周明礼,声音软软糯糯的,“今天也是稀奇了,周老二竟然帮着江瓷说话,连他大哥都忤逆,你听听他说的那是什么话?把我们的希希给扔出去这事儿就算完。”
“希希可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儿子爹不疼娘不爱的,怎么和我们希希比?”
夏磊紧皱眉,“周老二的那个孩子和周老二一样,是个会偷袭的,我瞧见他们俩打架的时候,那小崽子正往希希脸上揍。”
柳殷殷恨声说,“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江瓷偷我介绍信的账我还没算呢。”
夏磊看柳殷殷这么生气,心里也厌恶的很,想了想说,“牛棚里还关着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