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泊溪家庭条件不是一般的差,父亲不详,母亲陪酒女,就连他也是某个交易夜晚诞生的激.情产物。
直到他展现出优异成绩和超强身体素质,有望被入选联军大后,被该星的贵族学校破格录取,每学期获得高昂奖学金不愁生活后,他妈才脱离低俗行业……转而跑去为真爱当老鸨。
似乎还和一些不明势力扯上关系,结结实实坑了洛泊溪好大一笔,自已也客死异乡。
故而,前世虽然不负众望考入联军大,成为当届最厉害的单兵系第一。
可最终因为家庭的拖累,还有自身性格的原因,始终也没能建功立业,甚至还一贬再贬,寂寂无名。
——但凡有点功绩,像安从谨这样的联盟指挥官,早该听过洛泊溪大名了。
反正直到最后,洛泊溪一直被派遣在偏远星球驻守。
一驻就是六年。
第六年时,甚至都不给个颓废度日了却残生的机会,又迎来那场让整个星际生灵涂炭的兽潮战火。
连人带下放的星球一起嘎了。
可以说,是一个标标准准倒霉人生的写照。
这之中,多少也有洛泊溪自已的缘故。
譬如,如果他能冷静一点,聪明一点,及早察觉不妙,甚至撇清关系什么的……
但没有如果。
就这么暴躁冲动的中二脑袋,流放偏星六年都没揪回来,甚至在见过安从谨后还能汹汹杀念要剑指安喻,能指望有什么可冷静?
于是,纵然在一众惜才的校长老师保护下,甚至为此贬低脑子不好当开罪理由,依旧没拦住洛泊溪的杀心。
杀气腾腾的洛泊溪说干就干。
梦醒后便请了假。
经历这样大一遭事情,学校乐得洛泊溪赶紧回去两天清醒清醒脑袋,没多问直接允了。
倒是傅骁放心不下,来了电话问:“今天怎么样?脑子好了没?”
洛泊溪:“……”
别说,理由说得多了,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他的突然发疯是前两天被星兽伤到的后遗症。
毕竟除了这个也没别的能解释。
“我没病!”洛泊溪咬牙切齿,一脚油门直冲向山,“你们脑子才有病!”
那个屠杀不知多少人的星际大恶犯明明就在眼前不杀,一个个反过来拦着他?
还有,安从谨那个家伙,亏他还是自已前世的偶像呢!结果也是个被蒙骗拎不清的坏脑子!
还说不是一个人?
骗鬼呢啊!
“……多休息两天吧。”傅骁默了默道,“我给你叫两个家庭医生,等会儿别睡死记得开门。”
“滚!”洛泊溪怒吼挂断。
脸色一狠,最后一把将手机扔出窗外。
窗外郁郁葱葱,是一片葳蕤林景,远处还有一大片湖光,顺着山路向上,就是那片星球中房价最高昂的富人别墅区。
重生回这个地方,洛泊溪觉得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无他,这里不是别处,正是他被流放驻守六年的星球,也是他出生、怀揣一腔梦想走出的星球。
在这里生,在这里死,最后被那个丧心病狂的星犯,一起炸成灰烬归于宇宙。
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角落都无比熟悉。
而凭着对这里的熟悉,和曾经在联军大学习的信息搜查本事,加上一点小小的黑客手段还有差不多是摆设的安保警力,轻而易举便找到安喻所在的住址。
不过很快洛泊溪便发现,都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这不就是之前递过邀请函,让自已参加生日派对的李湾乐家地址吗?
洛泊溪短暂沉默,然后强行甩头。
不听不听!
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杀了那个安喻!
前世一身本领却郁郁不得志的不顺多舛,一个个相熟之人惨死眼前,还有自已失去生命。
滔天的恨意早已将他几近于无的理智的淹没。
以及莫名生出如果能杀了安喻,就是阻止了悲剧发生,便是大功一件,自已不再是平庸之辈而是拯救星际的大英雄的诡异满足感。
洛泊溪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出发了。
他走的是一条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小道,不走盘山公路,而是开进山里,蜿蜒向上到车不能开的林子,再往上爬个几公里,正好能从后山摸进小区里。
那边差不多半个原始森林,普通人别说上去,多半要迷在里面。
可他熟悉,估计要不了便能找到,而且身手好,只要能进去,随便寻个守卫不严的时候将那安喻一击毙命,任他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然而,吭哧吭哧上去后,洛泊溪傻眼了。
这是他上去前特意选好的位置,直接比邻安喻的房子,方便侦查,也方便逃跑。
哪知,刚探了个头,便听到老远一声怒吼,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去找啊!”
洛泊溪:“……蛤?找什么???”
洛泊溪一脸茫然,竖起耳朵,零星听到几句,
“小喻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副病恹恹的身体还玩别人离家出走,简直要担心死人了啊!”
“都怪大少爷!凶什么凶啊!小喻又不是他手下的兵!那能禁得住吓吗!肯定要跑啊……”
急躁的声音越来越远,伴随着慌乱的脚步,一窝蜂周围散开。
徒留原地的洛泊溪茫然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
等等……那个犯罪头子,离家出走???
这两个词连在一起属实过于荒谬了。
洛泊溪张了张嘴,脑袋嗡嗡地,一时被累得要站不稳,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愤怒厉呵:
“谁在那儿!”
不愧是堂堂指挥官,安从谨瞬间察觉到风吹草动,锐利目光直直向洛泊溪藏身的深林射去。
洛泊溪脸色瞬间大变,转身拔腿就跑。
树影摇曳,明晃晃昭示着的确有人来过。
正要下山找安喻的安从谨脸色大变,跟着拔腿冲来,然而指挥官虽然直觉敏锐,可到底是靠脑子吃饭的。
对上这种单兵天才孤狼兵王,安从谨终是力所难及,不一会儿便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安泉带着人粗喘赶来,“怎么了?是找到了小喻了吗?”
安从谨望着远方,摇摇头,脸色一点点难看下去。
越发意识到一个问题。
安喻生气离家出走,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如果离开后,遇到诸如昨天洛泊溪那样,一心想要他命的重生者……
那样脆弱一碰就要碎了的安喻,该怎么在他们手里求生?
或许,被杀了都是轻的,再遇上仇恨又心理扭曲的人,不直接动手而慢慢折磨……
安从谨心脏剧烈抽痛,脸色铁青:“找!去调借驻军,一切后果我担着!不论如何必须赶紧把安喻带回来!”
那边,安从谨担心到快要把小星球翻个底朝天。
这边。
某条无辜吹泡泡的小鱼正坐在岸边,两条腿荡啊荡啊的吃烤鱼。
甚至吃着手里的,望着炉上的。
漂亮黑瞳一眨不眨直勾勾望着,双眼亮晶晶,不像是闪烁眸光,而是快要滴下来的垂涎口水。
“不要辣椒!可以烤焦一点吗?嗯嗯那个扇贝也要!”
安喻话刚落,旁边稚嫩的童声紧跟着响起:
“我也不要辣椒!焦一点!扇贝!都和漂亮哥哥一样!”
一大一小肩并肩坐着,动作如出一辙,不过不同于安喻热切望烤炉,小孩是如热切望安喻。
“漂亮哥哥!你说你哥哥是杀鱼坏蛋,你家人也不要你了,你好可怜啊!”
“我要你!我一直想要个哥哥,你要不要跟我走啊?”
前面乐呵呵给二人烤串的夫妇,闻言差点一个踉跄烤盘掀下去,扶额无奈:
“小艾,你胡说什么呢!”
人家一看这长相,就是哪家金枝玉贵的小少爷,哪里能跟着走啊。
然而下一秒,却听到那漂亮小少爷睁圆大眼睛,惊喜询问:“真的吗?”
夫妇俩:“???”
刚狼狈翻下山的洛泊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