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鹤简直都能想象出俞小舟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眉头会微微皱起，嘴是抿着的，眼神凶狠有力，瞪一眼就能让人抖三抖。
然而华青鹤毫不畏惧，甚至心里萌生了更过分的念头：
要不就不回复了吧……
有点好奇俞小舟明天会不会气急败坏地来找他。
华青鹤，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有点太坏了吧。
华青鹤揉了把脸，认真地考虑了会，觉得还是别这么恶劣了。
要是俞小舟真的暴跳如雷把华青鹤逮着揍一顿的话，华青鹤身旁可是没人护着他的。
云念卿大概率会帮着俞小舟补上几拳。
黄爸和冯妈则会一边啧啧惊叹，一边袖手旁观，再在事后给华青鹤送上一管膏药。
我们舞团真的要完蛋了！
华青鹤无可奈何地给俞小舟丢了个视频通话的邀约。
在点出去的那一瞬间，华青鹤才发现自已点错了，他其实想点语音通话的来着。
上次华青鹤开视频，是因为想让俞小舟一起吸猫。今天华青鹤在他那没有猫的空寂的家中，属实没有视频的必要。
但发出去的视频邀请就像泼出去的水，华青鹤索性将错就错。
反正能见到俞小舟那张帅气的脸，怎么说也算不上吃亏。
俞小舟那估计是惊慌失措了一会，隔了好一阵子才将视频接了起来。
“晚上好啊，小舟。”华青鹤对着屏幕打起了招呼。
俞小舟没有回答，他看着华青鹤，眼里闪着令人看不明白的光芒。
随后，俞小舟出乎意料地挂断了视频通话。
如此突如其来的操作让华青鹤几欲出口的解释语句全部化为泡沫。
华青鹤在心里为俞小舟找起了理由：应该是太激动，不小心误触了吧！
没关系的，华青鹤再打一个就行。
可第二个视频通话的邀约被俞小舟给秒拒了，随之而来的，是俞小舟长达十多秒的，好几句语音咆哮。
“你有话就直接说！不要打视频！”
“你地铁里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琢磨半天了，能不能给个准话。”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我的？《长恨歌》首演的SD吗？你居然记得我？”
“华青鹤你在听吧！”
“你之前不回我，是因为你在忙吗？如果打扰到你的话，我对此表示抱歉。”
华青鹤听完最后一句，笑了出来。
俞小舟怎么这么乖啊。
有种明明炸毛了，却自已把毛给扒拉顺了的感觉。
……又想逗他了。
华青鹤，忍住！加油，你可以的！
华青鹤回了一句语音：“《长恨歌》首演SD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俞小舟很快就回复道：“不可能吧！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们来玩个游戏，你问一个关于我的问题，我回答，然后换我来问一个关于你的问题，可以吗？”华青鹤说。
“你随意。”俞小舟语气轻快。
“那我就先回答你，”华青鹤清了清嗓子，“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鹤，他被云拽到了空明现代舞团，正巧碰见一只鱼在跳舞……就是这样。”
“谁是鱼？”俞小舟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鱼”指的是他的姓氏“俞”，“华青鹤，你玩你自已名字的谐音梗不够吗？还玩到我头上了！”
“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华青鹤说，“现在该换我问问题了……小舟，你看过我多少场戏？”
俞小舟隔了几分钟才回复，这次他发的不是语音，而是一张图片。
图片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好多张票根，大都是《长恨歌》的前排票，还有些说华青鹤参演的其它小戏的入场券。粗略看过去，至少有五十张。
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票甚至用自粘袋精心封存了起来，华青鹤在那张票上看见了自已的签名，以及给俞小舟的To签。
毋庸置疑的，这是华青鹤首演的演出票。
“你看了我这么多戏啊……”华青鹤按住语音键的手指都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的，”俞小舟说，“我没有再去SD见你，是觉得那不应该是我们会面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与你在剧场内相见，而不是剧场外。”
华青鹤忽然有点后悔没在俞小舟面前问出这个问题，他此时此刻真的很想知道俞小舟是什么表情。
“下周驻演，你到后台观摩吧。”华青鹤说。
由于空明现代舞团的老家就在空明，因此舞团经常在空明大剧院表演，人们称其为驻场演出，也就是“驻演”。
与驻演相对的就是“巡演”，每年空明现代舞团在年度考核后，都会放出舞团一年的巡演计划。舞者们将去往不同的城市演出，如果有可能的话，甚至可以巡演到国外。
“观摩……什么？”俞小舟问。
“群舞演出，”华青鹤说，“你天赋好，又肯努力。我们来打个赌吧，我觉得你下个月考核成绩一定很好。”
“不需要打赌，”俞小舟说，“我的成绩肯定会脱颖而出。”
“那我们台上见，”华青鹤说，“不过，你也别太累了。”
屏幕的另一端，一边做着平板支撑一边回消息的俞小舟说：“知道了，谢谢。”
不一会，华青鹤就没有再发来回复了。俞小舟也歇了下来，用泡沫轴滚过紧绷的肌肉。
一天堆积下来的疲惫在此刻尽数爆发，俞小舟感觉自已的腿都不是腿了，又酸又胀，跟被打了一顿似的。
以前在学校练舞也没这么累啊！
健身后的放松是和健身本身一样重要的事情，俞小舟若不做好的话，说不准第二天他就得爬着去舞团了。
漫漫长路仍需适应啊。
一小时后，休整完毕的俞小舟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直播平台的私信里塞满了他的粉丝催直播的消息。俞小舟想了想，觉得以他现在的训练量，估计工作日是没空直播的。
于是他挑着回复了一些粉丝，告诉他们自已可能周末才有空，作为补偿，平时他会多更新一些VLOG。
回复完毕，俞小舟准备关闭手机专心睡觉。可就在这时，手机蹦出来了个弹窗，提示他微信有人发来的消息。
俞小舟眼疾手快地点进微信，果不其然，是华青鹤发来的。
【华青鹤二号】：怎么都催到我的工作号里来了。
【华青鹤二号】：刚才那个问答游戏，随时都可以继续哦。
不知为什么，华青鹤似乎对这种一问一答的行为无比着迷。
俞小舟实在不明白华青鹤对他有什么好奇之处，但这种方法确实很有利于增进对彼此的了解。
【俞小舟】：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想问你。
回复俞小舟的是华青鹤的个人号。
【华青鹤一号】：哎，还是用个人号比较舒服。以后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我还是不用工作号联系你吧。
【华青鹤一号】：没事，等你想到问题，再随时来问我吧。
【华青鹤一号】：对了，你想不想看胡沉吟的舞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