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高文远的打扰,陶然总算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室外厨房已经投入使用,老太太几副汤药下去也明显好了许多。再加上小日子过得顺心,已经没有先前那种一句话喘三喘的症状了。
煜城是个闲不住的,每日里都把家里家外安置的妥妥贴贴,陶然拦都拦不住,两人平时可没少争着干活儿。不过既然生活已经步入正轨,她的赚钱大计也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
那日去镇上走的一遭,陶然也是为了去实地考察一下挣钱环境。不过最后考察下来,她差点就死了那个做小买卖的心。
古人,只是古代的人而已,绝不是傻子!他们不仅勤劳能干,而且大多脑子都比现代人还要转的快。
陶然原本是打算搞点香皂卖的,毕竟这玩意儿也算是最省心且容易的东西了。可即便是原主这么穷的人家里,都已经开始用上了平替版的猪胰皂……实在穷的,去搞点皂角草木灰也是能行的。
此路不通,陶然便也只能将主意打到吃食上去了。
众所周知,古代动物内脏可都是不值钱的东西。除了会被人买回去当贡品的猪头羊头外,最贵的也只剩下心肝肺了。
可比起猪肉来说,这些内脏那也算得上是白菜价了。
虽说之前在街上也见过一家卖炒肺的店铺,可店里也只有做肺这一种内脏,其余的却是都没有。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十级吃货,做点卤下水还不是手到擒来?
之前为了把买回家的那些排骨做得可口一些,陶然在货栈时就顺手买了些大料、桂皮和香叶回来。即便是其他的香料,药店也是有得卖的。
虽说这些香料价格高昂,可到底用不了太多,所以这买卖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陶然趁着太阳下山后的时间,将家里这两日攒下的脏衣服全都抱来了河边,她就是故意找这个时间段来洗衣服的。
不仅是因为这会儿凉快,最重要的是人少,耳根子也能清净一些。
之前她两度对高文远出手的壮举,早就被陈氏那个大喇叭在村里传遍了。起初陶然还疑惑,这事儿传出来,最丢人的难道不应该是高文远吗?
谁料还是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过于片面了,村里竟然传出了些对她不好的言论。无非就是说她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想将人家的一副好皮囊给毁了。
传到后来甚至都有人开始打赌了,赌程望舒什么时候会跑,或是哪天会动手收拾陶然等等……
不过陶然对此倒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如今只想早日把摊子支起来,将自已瘪下去的荷包给喂饱了!
手里不停挥动着洗衣棒,脑中的想法也逐渐成型。
等回到院儿里晾晒衣服时,刚刚将水缸填满的煜城便立马上前来帮忙了。
陶然冲他一笑,而后开口道:“家里这段日子也没什么活计,后院的土豆也还要二十多天才能收呢。明儿你陪我去趟镇子上吧,把扁担带上,我要去买些东西回来。”
她之前就和煜城透露过想要做点小生意的想法,好在煜城并没有多问,只让她放手去做,自已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就是。
不过对于陶然想要与他分钱的提议,却直接被他给拒绝了。陶然见此倒也没有再坚持,她如今也只是才开始尝试而已,挣不挣钱的,还真不好说。
不过只要这事儿能成,她自然不会亏待了人家去就是了。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趁着天还没大亮时就赶去了镇上。待他们来到城门口时,不仅正好赶上开城门的时间,还碰上了推着板车前来的猪肉摊老板。
“大哥,您这买卖也挺辛苦的,看看这新鲜的猪肉,这得什么时辰就要起身忙上了呀?”陶然深知与人拉呱的重要性,还不等那屠夫停车摆摊,她就迫不及待的跟人搭上了话。
屠夫转头一看,见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随即便豪爽一笑道:“嗨,啥苦不苦的,早就习惯了。不是我吹牛,咱们镇上的十几个屠夫里头,也就只有我一个睡得卯时才起,却每每能头一个进城的了。”
陶然闻言直接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大哥您手上功夫好啊!我们今儿进城就是来买肉的,如今也不用再跑冤枉路了,就买大哥的啦!”
“那感情好啊,哈哈哈!”
说话间,屠夫也已经停下了板车。不大一会儿功夫,就麻利儿的支起了自已的摊子。
陶然称了三斤板油,还有两斤肥瘦相间的后腿肉,这才打听起了下水的价格。
“大哥,我看你也不是镇子上的人,这一路推着猪肉就够累的了,怎的连那没人要的下水也一并带过来了?”
屠夫一路走来也确实出了力气,见这会儿集市上的人还寥寥无几,他便坐着一边歇息,一边和陶然多说了几句。
“唉,我收猪时,这些下水自然也是算了分量的,想多挣几个铜板,便拿来试试看。有些人家想沾沾荤腥,又舍不得花钱买肉吃,有时候也会买些心肺回去的。”
陶然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见街上也有卖炒肺的,你怎的不上门问问,让店家收了你的猪肺呢?”
屠夫听她这么问,一时也打开了自已的话匣子:“猪肺这种东西,也就在我们城南才有人会买来吃了。一盘炒肺都抵得上一碗肉丝面了,又有几个人舍得吃的?也就那店家与街尾的张屠夫是连襟,怎么会收我家的东西嘛!”
“哎呦,看来这里头的弯弯绕还真不少呢!我看这下水肉也挺多的,不知道大哥这儿是怎么卖的?”兜了半天圈子,陶然总算是问到重点了。
“这玩意儿不值钱,心肝肺三样才抵一斤肥肉的价钱。至于那剩余的肠子,则全是添头罢了。”
陶然闻言,抬头与煜城对视了一眼,而后便接着与屠夫闲聊了起来。接收到信号的煜城,直接将扁担放在了一旁,快步朝着街尾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家夫君是有什么急事吗?怎的将你一个小娘子独自扔下了?”屠夫一抬头,却只看到了煜城急急而去的背影。
“不碍事,他一会儿就来。您接着说,那张屠夫家的小娘子,到底为啥非闹着要分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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