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边打麻将边聊着天。
盛煜觉得光是打麻将不够刺激,提出谁点炮谁就在自已脸上贴张小纸条。
今朝举双手赞成:“煜哥,要不说还得是你会玩呢。”
祁鸣和宋书韵没反对。
盛煜拍了拍胸脯,言语间充满了自信:“等着,哥今晚上要大杀三方,不让你们脸上贴满纸条我今晚上就不走了!”
祁鸣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微讽的玩笑口吻:“盛煜,才几个菜啊,你就醉成了这样?”
宋书韵佯装害怕:“煜哥,你这口气我好怕怕啊。”
今朝不服气:“煜哥,你看不起谁呢?”
四人说着玩笑话,闹成了一团。
一波接一波欢快的笑声传进裴宴京耳中,他好像不受影响,脸上没什么表情。
玩了一个多小时,几人的兴致越发高涨。
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贴了一张纸条。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今朝坐的地方正对着裴宴京的方向,每次只要一抬头都能看到他。
从开始到现在,他似乎都没怎么换过动作。
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无关。
夜色如墨,落地窗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裴宴京低着头,头顶上方的灯光照得他脸上的表情淡漠,眼睑下覆上了一层阴影。
今朝再次看向他时,心里生出了一种他与夜色沉沦,融为一体的感觉。
眸光一转,又继续和几人打着麻将。
接下来几局里,也不知道是她运气背还是怎的,放了好几次炮。
新的一局,打到一半,今朝扔出个五万。
盛煜眼神一亮,一把把自已面前的牌摊开,脸上笑出了花,声音得意又欠扁:“今朝妹妹,不好意思,我又胡了!”
“煜哥,怎么又是你?”
今朝说话间,盛煜已经把纸条递了过来:“来来来,我给你贴上。”
他特别喜欢逗她,每次一她点炮就兴冲冲往她脸上贴纸条,看她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就想笑。
“不行了,我手气太差,再玩下去脸都没地方贴了。”
今朝脸上已经贴了几张纸条,看得宋书韵不厚道得笑了笑,开着玩笑,“要不你请个外援来?”
阿韵真是她的小天使啊!
今朝眼神由阴转亮:“祁鸣哥,煜哥,我能不能喊个帮手过来帮我玩几局?”
她脸上被纸条遮挡着,唯有那双眼睛露在外面,秋水盈盈的眼眸谁看了不得心软上几分。
祁鸣没反对。
盛煜瞄了两眼坐在那边纹丝不动的裴宴京,答应得特别爽快:“行啊,今朝妹妹,要是你能喊得动六哥帮你打,我没意见。”
六哥能是这么好喊动的人吗?
他要是不想,谁喊得动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今朝眉心微动,一做表情脸上的纸条就跟着晃动,“不过宴京哥的牌技好吗?”
盛煜勉强的口吻:“也就一般般吧。”
岂止是一般啊,他随便打打也就算了,认真起来自已裤衩子都得输没。
今朝才不信,一溜烟儿转身,像阵风似的,蹦蹦跶跶跑到裴宴京面前,嗓音甜得像甘露:“宴京哥~”
裴宴京一抬头就对上她满脸纸条的脸,莫名的搞笑。
他没出声,表情看着没什么起伏,唯有眼尾微不可察地上扬了几秒。
“喊得这么亲热,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今朝眨了眨眼:“我能对你打什么坏主意?”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
顶多就是想睡睡他罢了。
“谁知道呢?”裴宴京拿着书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敲,“一会儿没见,你就把自已搞得像个贞子一样?”
今朝叉着腰,眉头耸动:“什么贞子?裴宴京你会不会说话了?”
裴宴京不理她。
今朝反应过来,她这是有求于人呢,得客气点。
“宴京哥哥,你去帮我打几局行不行?他们仨都欺负我。”
她眼睛像是会说话,亮而有神,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满是期待等着他答应。
“你要是不帮我,我脸都没地方贴纸条了。”
裴宴京掀开眼帘,饶有兴致地挑着眉:“自已菜怪得了谁?”
“裴宴京,你嘴巴是猝了毒吗?”
今朝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鼓着脸吹了口气,吹得脸上的纸条都跟着翻飞起来。
话音一落,她又双手合十,跟变脸似的,露出个笑脸,好像刚刚翻脸那个人根本不是她,态度比跟贺建元要钱还诚恳,献着殷勤:“我承认我是菜了点,没有你厉害。”
“宴京哥哥,我知道你最好啦,拜托拜托~”
要不是裴宴京听得清清楚楚,差点就以为自已眼花了。
“你脸是书做的?翻这么快。”
“不帮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他翻脸的时候也没比自已慢多少吧?
见他没反应,今朝从他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红着眼眶转身,装模作样地走了两步。
怎么还不挽留她,快答应啊!
“急什么,我有说不帮?”裴宴京放下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愣着做什么?”
今朝从呆愣的表情里回神,很兴奋地跟在他后面。
还得是装可怜这招管用。
盛煜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过来,眼神变了又变。
“六哥,你不是说不玩的吗?”
“今朝妹妹,你还真把六哥给请了过来啊?”
裴宴京敷衍应道:“我要是不过来,她怕是要当着我的面表演一下水漫金山。”
今朝脸上洋溢着小得意:“怎么样,煜哥,害怕了吧?”
别说,是有点害怕。
盛煜咽了咽口水,输人不能输阵:“怎么可能?尽管放马过来!”
祁鸣抬头看了眼裴宴京,眼眸微动,收回视线,嘲笑盛煜:“你就嘴硬吧。”
宋书韵偷偷摸摸给今朝使眼色,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裴宴京走到今朝先前坐的位置上:“先说好,输赢都是你的,纸条当然也是你自已贴。”
这种时候,今朝当时是由着他来,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没问题。”
她搬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几局下来,裴宴京简直像是赌神附体,连着胡了好几把,偏偏每次胡的牌都是盛煜打出的。
每次盛煜点炮,今朝就兴奋地搓搓手,把纸条贴到他脸上,两人像是较上了劲。
“煜哥,你觉得下次贴这个位置怎样?”
今朝玩得兴起,裴宴京也不管她。
盛煜的声音都开始有气无力:“六哥,你给我放放水行不行?”
“我这脸上都快贴不下了。”
裴宴京视若无睹。
盛煜继续说:“你看看鸣哥和阿韵妹妹,他们俩脸上空的地方多,你发挥的空间更大。”
宋书韵瞪了过去:“煜哥,你怎么还带祸水东引的!”
祁鸣倒是淡定,看着裴宴京眼神有种别样的意味。
今朝脸都快笑烂了,躺赢的感觉就是爽。
“宴京哥,你简直和我哥哥一样厉害。”
裴宴京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是吗?”
今朝狠狠点头:“当然啦!”
她才夸了他,结果下一局他就给盛煜放炮。
“今朝妹妹,不好意思了,你把脸凑过来点。”盛煜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笑得老得意了。
纸条被贴到脸上时,今朝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她手肘撑在麻将桌上,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他侧脸,想要看出个花来:“你这么不经夸的吗?”
裴宴京神态自然,眉头都没皱一下:“我又不是赌神,怎么可能次次都赢。”